1311  我們的關系。

听到我的話,陸國康直接昂脖罵了一句「擦尼妹」。

隨即這老夯貨,雙手托在後面,兩條腿搭在大壩底下蕩秋千似的一抖一抖,咧嘴嘆氣︰「我發現我自從跟你倆踫到一塊,運氣就沒好過,見天吃挨揍的飯不說,時不時還得裝瘋賣個傻,現在好了,你倆竟然還要求老子賣自己。」

劉博生小眼珠滴溜溜的轉動兩下,壞笑︰「老陸啊,事情不是你想那樣滴」

沒等劉博生說完,老陸又感慨的呢喃︰「不過說實在的,跟你們相處這十來天算是我成年以後過的最愜意的一段時光,你倆雖然老坑我,但對我並不差,記得在廣西的時候,有次我感冒發燒,阿生連夜替我去診所撬門,還有前幾天我說想吃魚,小朗子故意選了一家魚店吃霸王餐,其實我知道他吃魚過敏,你們對我好不好,我心里明鏡似的。」

听到這話,我和劉博生對視一眼,反倒有點不好意思。

我吸了吸鼻子干笑︰「老梆子,咱能不能別用這種好像上墳似的語氣嘮嗑,我也知道讓你選個那樣的姑娘滾床單屬實有點那啥,你要實在不樂意,咱們再想別的招哈。」

陸國康抓了抓後腦勺道︰「這不是樂不樂意的事兒兄弟,首先我對閆詩文肯定是沒啥興趣的,她估計對我也不會有太大的感覺,就算有,我也不能為了讓人幫忙,瞎承諾什麼根本沒打算去做的事情,耽誤人家一輩子吧?」

「確實。」

「是這麼個理兒。」

我和劉博生同聲點點腦袋,之前我們只考慮陸國康能不能接受閆詩文,並沒有想那麼長遠,說句不中听的話,如果閆詩文長得漂亮,能玩得起,就算老陸甜言蜜語騙她半個月,最後我們拍拍走人,人家估計很快也能緩過來勁兒,可她已經那樣了,如果我們再拿人的感情游戲,確實有點不夠揍。

陸國康將煙頭彈飛,笑呵呵的開口︰「等晚上吧,閆詩文和她爺爺從警局里回來,我再偷模敲門問一下吧,興許姑娘心地善良,願意幫助咱們也說不定。」

我長吁一口氣道︰「老陸,以前我咋沒發現你這麼講究呢?那會兒你要這麼仁義,我估計咱倆肯定撕巴不起來。」

陸國康蕩漾著雙腿憨笑︰「以前我也沒看出來你個小狗崽子會成為我人生路上的滑鐵盧,我親自把你送到崇市的,結果你親手把我從崇市攆出來,你說咱倆這算不算天理循環?」

「拉倒吧,把你攆出崇市的是王者商會,我頂多也就是從旁邊吹了吹風。」我皺了皺鼻子道︰「話說老陸,你好歹在輝煌公司也是有名有號的主,你們團伙就因為你知道降九的事兒,說拋棄你就拋棄了?」

陸國康仰頭看向遠方的河面,文縐縐的裝起了詩人︰「任何人和物件都是有價值的,當所求大于價值,那麼結果只能是被摧毀,況且輝煌公司也不是鐵板一塊,我和敖輝親近,要整的我的人是郭啟煌。」

我很感興趣的問︰「你們這個輝煌公司分幾伙人啊?敖輝一伙,郭啟煌一伙,李倬禹算一伙,還有沒?」

陸國康想了想後回答︰「嚴格點說,只有敖輝和郭啟煌兩伙,李倬禹只是他們當中的蹺蹺板,或者說遮羞布,保證利益平衡的同時,兩邊不至于徹底撕破臉皮,敖輝有能力,郭啟煌懂局勢,搭上天棄這條大船,就是郭啟煌去想的招。」

我迷瞪的撇嘴︰「天棄不就是降九組織嗎?」

陸國康抿著嘴角打開話匣︰「降九是天棄的一分子,代表不了整個天棄,降九點多算是個試驗品,剛剛組建起來沒多長時間,而天棄存在的可就久了,絕對不會比你師父林昆所屬的第九處差多少,如果不是參與上代老皇爭權時候沒站對位,現在第九處跟天棄指不定誰更輝煌。」

劉博生很是不信的發問︰「啥玩意兒?這些組織都有資格參與帝位爭奪?」

「就你的知識面,我是真好奇你當初是如何策劃多起震驚新聞的詐騙案的。」陸國康看白痴似的瞟了眼劉博生道︰「帝位之爭他們肯定起不到什麼太大的作用,可他們可以幫助上面清除底下的蝦兵蟹將啊,一起貪污不叫事兒,十起百起摞到一塊,劍指同一個人時候,產生多大的化學效應,你自己算算唄。」

劉博生尷尬的搓了搓腦門︰「那倒是。」

「不過說起來,第九處確實比天棄正很多,至少我沒听說第九處是為某個人或者某個團體服務,他們對口的直接是朝廷,而天棄就要差很多,算了,那都是咱遙不可及的事兒,瞎扯淡沒屌用。」陸國康擺擺手道︰「目前咱還是琢磨琢磨晚上吃點啥最實際。」

劉博生側脖問︰「兜里還有錢沒?」

我捶了他肩膀頭一下罵咧︰「給你錢,你敢上街買飯不?別扯淡了,現在鎮子上具體是個啥情況誰也不知道,咱都消停眯著吧。」

劉博生低頭想了想後道︰「那就吃燒烤唄,來的路上我看這邊好多小孩兒擱田里逮青蛙,這邊的青蛙應該都沒啥污染,待會等天黑了,你倆負責抓青蛙,我到村子里偷點鹽和味精。」

南方的夜晚要比北方晚不少,好不容易捱到天色抹黑,我們仨馬上開始分頭行動。

得虧我打小就不是什麼省心孩子,上樹掏鳥蛋,下河逮泥鰍的事兒幾乎都干過,加上這邊水田里的青蛙確實也不少,所以沒費多大勁,就逮著不少咕呱亂叫的「小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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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劉博生偷到鹽和一些調味品後,我們仨人藏到大壩底下來了一場別開生面的「燒烤晚會」。

瞅著在瓦片上「吱吱」直冒油的青蛙,我朝劉博生撇嘴︰「你確定這玩意兒真能吃嗎?」

「把嗎字去掉,這東西簡直就是人間美味,我跟你倆說,來廣東就得學會啥玩意兒都敢往嘴里塞,甭管是天上飛、水里游,草窠里蹦的,只要你們能抓著,我就能找到菜譜。」劉博生饒有興致的往青蛙上撒著鹽巴。

鬧騰好一會兒後,我們仨圍成一圈開始「就餐」。

該說不說,這東西雖然長得挺丑陋,但味道確實很不錯,我們仨邊吃邊吧唧嘴,美中不足的就是沒有酒,不然真該好好喝兩口。

瞅著被煙火燻的滿臉透黑的陸國康和劉博生,我忍不住哈哈大笑。

「狗籃子笑咱倆,老陸你按著他,我給丫涂成包青天。」劉博生一激靈蹦起來,從地上抹了一把柴灰就朝我臉頰抻了過來。

我趕忙往後閃躲,陸國康一把抱住我胳膊,朝著劉博生努嘴︰「快抹快抹!」

結果劉博生反手一揮,一大把碳灰直接蹭在了陸國康的臉上。

陸國康松開我,又朝劉博生撲了上去︰「臥槽,你個兩面三刀的大騙子,小朗子咱倆一伙給他畫臉譜。」

頃刻間,我們仨嬉笑打鬧的揉成了一團,也不嫌地上埋汰,就在泥地里來回打滾,玩的不可開交。

鬧騰好一陣子後,仨人全都仰面躺在地上,望著被烏雲遮蓋住一半的月亮怔怔發起了呆。

陸國康感慨的抽了口氣︰「快過年啦,以前每到過年我都會自己整二斤糧食酒從年三十醉到初二早上,既完美的避開別人的闔家團圓,還能保證自己沒任何煩心事。」

「你這純屬自欺欺人的表現,我以前一到過年,就四處撩妹。」劉博生把左腿翹到右腿上,嘴里叼著一根野草,笑盈盈的呢喃︰「不跟你倆瞎說,我發現我還挺能騙女孩子上床的,只要我一給那些女孩發自拍照,她們就說要睡覺了,我可真是個渣男吶」

「噗」我和陸國康頓時間笑噴了。

笑過之後,我略帶傷感的說︰「過完年了,今年又不能給我爸磕頭,我都已經兩三年沒給他磕頭拜年了,自從我不念書以後,我倆就總矛盾,他只要一揍我,我就離家出走,現在真想特麼回家啊,想我爸,想我媳婦了。」

劉博生一胳膊肘攬住我脖頸,朝著陸國康吆喝︰「高端秀恩愛,老梆子我不知道你啥脾氣昂,這要是我肯定揍他。」

「盤他。」陸國康也一把撲了上來。

我們仨再次沒大沒小的鬧騰在一起,有些關系真的很難用語言去修飾,就好比此刻的我們,根本沒辦法去定義,究竟算哥們還是仇敵。

等到晚上十一點多左右,我們仨偷偷模模潛回閆詩文她家,看到家里亮著燈,陸國康清了清嗓子,捏著鼻子從門口喊︰「詩文在家嗎?」

不多會兒,閆詩文打開房門走了出來,見到是我們後,微微一愣,聲音壓的很低︰「你們怎麼還沒走啊?」

陸國康干咳兩聲,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詩文妹妹,我跟你聊幾句行麼」

隨即兩人走到一邊,嘀嘀咕咕的說起話來。

等了差不多五六分鐘左右,陸國康朝我們擺擺手,示意已經搞定。

我們仨躡手躡腳的跟著閆詩文鑽進了她家小院里的地窖,好在地窖的空間不算小,容我們三個大老爺們躺下都富富有余,只不過堂屋里時不時傳來閆詩文她爺爺的咳嗽聲,特別讓人感到不安。

閆詩文讓我們先待會,她去幫我們找幾條被褥和驅蚊劑,我推搡一下劉博生出聲︰「你不說她爺爺怕是沒多少日子了嗎?」

「我又不是神仙,計算錯誤有啥不正常的。」他理所當然的撇嘴,說話的功夫,他突然捂住我的嘴巴,朝著陸國康比劃了個「噓」的手勢︰「好像有人」

話音未落,閆詩文家的木門就被人「啪啪」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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