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8   潑婦和狗

放下電話,我後脊梁上的白毛汗立時間就泛了出來。

蘇偉康電話里跟我說的很清楚,江靜雅和他那個小對象梁雨町一塊逛街,好像是因為看上一塊手表還是啥的,跟一個富太太發生了爭吵,繼而產生的矛盾。

江靜雅的性格我再了解不過,她雖然有點平常愛較真、認死理,但絕對不會無端端跟人起火,更不會和人大打出手,拿特麼腳趾頭想都知道,絕逼是對方過分到了極點,或者是先動的手。

我恨恨的咒罵一句「草特麼的,沒有一天省心的。」

見我挺上火的,中特輕聲安慰「你身上有傷,我喊上六子去一趟得了,女人打架能打成啥,無非就是薅幾下頭發,互相抓幾下。」

我想了想後擺手道「算了,我自己去吧,本身小雅就受委屈了,要是看不見我指定更難受,小胖砸,咱倆一塊溜達溜達」

坐在旁邊的張星宇撇撇嘴嘟囔「女人的事兒別叫我,我研究不明白,馮杰不是閑著呢嘛,可以叫上他一塊,本地人處理起來更方便,再說了,我要是真跟著你一塊去,小事能給你操作成新聞。」

「也行。」我嘆了口氣,晃晃悠悠走回屋里,隨便套了件很寬松的t恤,給馮杰去了個電話後,就出門了。

人吶,只有在身體不適的時候,才會感覺到擁有一個健康的體魄是何等幸福的事情,過去我也總受傷,但沒有哪次能影響到行動,自從昨晚上被那個家伙 了一槍後,立馬發現現在能獨立完成「尿尿」這項工作,都覺得無比的自豪。

從公寓樓下來後,馮杰已經開上他那台老款的「雅閣」坐在車里等我。

上車以後,我輕聲問他「杰哥,觀音橋步行街你熟悉不」

他嚼著口香糖很是隨意的出聲「步行街那會兒,好像就一個叫三毛的混的不錯,不是啥大問題。」

我點點腦袋說「行,那待會拜托你了,他們好像在步行街里的治安室呢。」

「拜托個錘子,老子現在是跟你混飯吃。」馮杰掛上墨鏡,大大咧咧的發動著汽車。

山城這邊的人口頭禪很有意思,他們喜歡說「錘子」,喜歡自稱「老子」,猛地一听好像是在罵街,不過自己品品卻發現這正是這座充滿江湖氣人表達自我的方式。

很快抵擋步行街,馮杰領著我直接找到市場治安室。

不算太大的辦公室里,我見到了江靜雅、蘇偉康和梁雨町,江靜雅和梁雨町還好點,只是胳膊和側臉上讓撓了幾條淺淺的疤,蘇偉康的兩邊臉蛋和腦門則跟被人倒上去一盤土豆絲蓋飯似的,全是血淋淋的指甲印。

跟他們一塊的還有六七個三四十歲的中年女人,那幫女人一個個珠光寶氣,手腕上、脖頸上全都穿金戴銀,正鴨子似的不停跟人兩個穿制服的民警在絮叨著什麼,看著就不像是善茬。

見我進屋,江靜雅的眼圈瞬間紅了,抽泣著喃喃「朗朗,我不是故意給人惹麻煩的。」

「傻瓜,這都不叫事兒哈。」我伸手拍了拍她腦袋安慰。

坐在辦公桌後面,一個看起來像是領導,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皺著眉頭朝我張嘴「喂,你們是家屬嗎先不要顧著親熱,說下如何處理吧」

馮杰瞟了眼對方,馬上從兜里掏出煙盒,操著渝普話湊過去,貌似熟絡的詢問「趙主任啊,啷個情況撒,誰把我弟妹搞成這個意思」

那中年民警只是淡淡的瞟了眼馮杰,擺擺手拒絕他遞過去的煙,直接指了指辦公桌上的一條細項鏈,聲音冷淡的開口「還啷個情況,你弟妹把人家汪太太的鑽石項鏈給拽斷了,你看怎麼處理吧」

江靜雅馬上委屈的辯解「是她先動手推的我,而且她的項鏈不是我拽斷的。」

中年警察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啪」的拍了下桌子呵斥「不是你拽斷,難道是它自己斷的麼女孩子家家怎麼就不願意說實話呢。」

本身我沒打算吱聲,想著讓馮杰處理完,大不了我們賠點錢就得了,可一瞅對方歪的這麼厲害,馬上就憋不住火了,不耐煩的罵咧一句「有啥事你好好說就完了,吹胡子瞪眼干個,不就他媽一條破逼項鏈嘛,嚇唬誰呢」

「你這個年輕人,什麼態度」中年人馬上站起身子,指著我就走了過來。

「你他媽再指我一下」我吐了口唾沫,一點沒慣著他,拔腿就往他跟前走,如果放在平常,他嗶嗶兩句我可能只當沒看見,可現在江靜雅被人欺負成這樣,還沒有丁點發言權,我肯定急眼,要是連自己女人都保護不了,我還混個雞毛的社會。

剛才我還以為這幫人是警察,走近一瞅他們身上的制服只是類似警察,胸口的地方寫著「內勤」,說白了就是這條步行街上的保安,可能是當地警局掛點小關系。

「趙主任,你別動氣,有什麼話咱們好好說。」馮杰馬上攔住中年,隨即又看向我道「朗朗,你也少說兩句,咱是來處理事情的。」

「呼」我搓了把臉,不耐煩的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點燃煙道「行了,你趕緊問問對方,多少錢能處理,這屋里有跳蚤,我呆的渾身直犯膈應。」

「小青年,說話別那麼狂,真以為有兩個錢就能什麼事情都搞定」中年撥拉開馮杰,走到我面前,噴著唾沫星子出聲「你知道汪太太是什麼身份嗎她男人可是今生緣夜總會的」

「不是,有事說事,你跟我扯身份干個籃子,啥身份不得吃飯拉屎啊」我挺厭惡的抻出胳膊往後攬了他一下道「你往後稍稍,嘴里的味兒跟特麼下水道似的,咋地,你還打算用生化武器制裁我吶」

「你」中年被我懟的面紅耳赤,一把揪住我的衣領。

我舉起雙手朝著他冷笑「撒手哈,我這身衣裳挺貴的,給我弄皺了,你小半年工白打了。」

站在後面的蘇偉康一個健步沖過來,直接捏住中年的手腕,朝反方向一掰,中年馬上「唉喲唉喲」半跪在地上,蘇偉康稜著眼珠子咒罵「草泥馬得,女人我不好意思揍,男人我還慣著你昂,你動我舅一指頭試試」

「做啥子」

「你們干嘛」

兩個穿制服的小青年馬上抓起橡膠棍就聚了過來。

「別動昂,不然我馬上發網上去。」我掏出手機,打開攝像頭對準那倆小伙冷笑「往後退,不礙自己事兒別上趕著裝英雄,我們不想鬧事,但也不怕事。」

「老弟,你干什麼,趕緊松開。」馮杰馬上湊過去推搡開蘇偉康,湊在我耳邊低聲道「市場治安室跟江北區警務室掛鉤,不要亂來。」

我想了想後,朝著馮杰道「行吧,你看著賠償對方,一萬已回的我都能接受。」

我算是徹底看出來了,馮杰這貨屬于走哪都有熟人,但跟誰只熟不熱,大面子要不來,小面子人不給的那種半成品混子,難改張星宇給他的評價是「可用,但不堪重用」。

我朝著江靜雅她們使了個眼神,完事推著她們往出走,誰知道剛走到門口,聚在辦公桌旁邊那幾個貴太太馬上跟吃了二斤跳跳糖似的,蹦著就沖到了我們前面,一個女人直接抓住我衣裳厲喝「不能走,哪個讓你們走的」

那老娘們沖的太狠,手掌無意間踫到我肩胛上的傷口,疼得我禁不住抽抽了兩下,我深呼吸一口道「阿姨,我們不是留下人給你們解決事情了嘛,你看你咋還沒完了。」

我這句「阿姨」沒由來把那女人給激怒了,她五官扭曲的指著我鼻子訓斥「你個哈麻批,叫誰阿姨你和那兩個小賤人都不許走,等我老公來。」

她罵我兩句挺無所謂的,但一口一個小賤人的罵江靜雅屬實讓我挺上火的,我一胳膊擺開她,皺著眉頭罵咧「草泥馬,我是不是給你點臉了挺大個逼歲數,說話臉上的粉跟下雪似的往下落,沒管你叫女乃女乃,我自己都覺得良心內疚,你特麼還打算讓我喊你兩聲小姐姐啊」

我一肘子擺開她,誰知道那老娘們高跟鞋的根子太高,一崴坐在地上,馬上就一手拍著自己大腿,一手抱住我的腿,鬼哭狼嚎「打人啦,你打死我吧」

「打人啦」

「報警抓他」

一看有人帶頭,其他幾個女人也紛紛盤坐在地上干嚎起來。

「你特麼有病吧。」我極其無語的罵了一句,正如蘇偉康剛才說的那樣,實在不好意思打女人,要是早知道這趟會踫上一群潑婦,我真應該喊上錢龍的,他急眼可不分什麼男女老少。

就在屋里亂成一鍋粥的時候,屋外走進來三個男的,帶頭的一個家伙,剃著個標準的社會寸頭,約莫三十五六歲,胳肢窩底下夾著一個愛馬仕的男士包,進屋就喊「哪個欺負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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