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以及其他的小孩子，甚至包括我在內都沒想到月剛居然能這麼快調集到如此之多的援兵，現在芊芊等一眾小孩子都是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芊芊甚至還回頭詢問月靈要不要返回去重新躲藏起來。
「既然出來了，那就沒有回去的理由！我們現在沒有退路！」月靈聲音堅決地說道︰「如果你們現在退縮，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可是……外邊的壞人那麼多！我們這樣出去……不也是死路一條嗎？」
「不會的！你們要相信我！要相信她！」
這個「她」指的自然是「八號實驗體」了。
但是這個「八號實驗體」現在依然處于一種神游狀態之中，雖然她吸收了大量的寒氣，可看起來卻沒有任何動手的跡象。
感覺這個無名小姑娘現在還處于極度虛弱的狀態中，恐怕之前起源計劃小組的人在她身上做了什麼手腳，使得她現在不具備絲毫的戰斗力。
而月靈剛才又明明說過這個「八號實驗體」是可以給其他小孩子提供巨大幫助的，那些小孩子們，尤其是芊芊其實都相當的聰明，現在自然也會起疑心。
我看到芊芊雖然沒說什麼，但是她的眼神中已經帶上了幾分很明顯的疑惑神色，
這時四周的起源計劃小組成員已經在月剛的命令下開始朝他們包圍了過來，不過現在他們手上所使用的武器還都是普通的槍械，最多也不過就是射釘槍、麻醉槍之類的，並沒有看到靈能類別的武器。
看起來這個時期的藍鳥公司還沒有尋找到對付蠱物的有效辦法，最多也就只能是防御性的靈能防護服而已，而且即便是那種衣服，相對于我後來遇到的其他防護措施也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罷了。
這也就是說，現在即便是藍鳥公司自己，對于蠱物和靈能的認識也是十分有限的，而對寒氣的存在和運用那就更不用說了，恐怕是完全為零。
也正是因為認知範圍的不對等性，才讓接下來的月靈給他們來了個突然襲擊。
……
我本來以為那個無名小姑娘會一直「袖手旁觀」下去，但是當起源計劃的人員們開始收縮包圍圈的時候，我突然听到月靈的聲音再度哼唱起了那種空靈無比的歌聲。
不過這次並不是「咿咿呀呀」的蠱咒，而是一首清晰的童謠，她的歌聲依然動听，依然讓人魂不守舍。
隨著這歌聲的出現，那個無名小姑娘的眼楮也終于睜開了。
不過她和我後來見到的「靈魂形態」還是有很大的差別，現在這個小姑娘看起來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就好像是剛睡醒還沒清醒的模樣，更重要的是，我居然看到她的身上居然還在往外泄露著大量的戾氣。
要知道戾氣是只有靈能的存在才會附帶產生的，而這就表明這個無名小姑娘現階段身體里其實也是有靈能的。
嗯……
仔細想想似乎也能說得通，畢竟起源計劃里的側重點本來就是靈能的研究，而他們但凡看中的實驗體，無論正常與否，都肯定和靈能有關。
換句話說，倘若這個無名小姑娘體內連一絲一毫的靈能都沒有，那恐怕也不會受到起源計劃小組的注意了，那就很可能早就被「銷毀」了。
這些戾氣的數量相當夸張，程度堪比剛才吸收寒氣時的效應，只不過後者是由外到內，現在這些戾氣卻是從那小姑娘的身體里由內到外快速擴散著。
沒過多久，整個中央大廳就被大團的戾氣所包裹了，而這些戾氣則在不經意間充當了遮蔽視線的作用，大量的戾氣瞬間擋住了外層包圍人員的視線，使得內部的小孩子們得以有了調整陣型的時間。
只听月靈的聲音大聲喊道︰「大家快速散開！各自防守自己的正前方！」
芊芊再一次用疑惑加懷疑的眼神看了一眼那個無名小姑娘，但是她的疑惑眼神很快就不見了，因為緊接著就見那無名小姑娘突然張開雙臂自己跳到了地面，然後仰頭朝著空中淒厲地喊了一聲。
她的這個動作和她本人的樣貌相比是極其違和的，以為她這種仰天長嘯的動作簡直跟狼嚎一樣，隨著她的刺耳、猛烈的嚎叫聲響起，更多的戾氣也從她體內隨之噴發而出。
不過這並不是重點……
重點是隨著戾氣的外泄，我驚奇地看到從她的體表漸漸蒸騰出來了一層薄薄的、極度純淨的霧氣，這……這是寒氣！
這次出現的寒氣量雖然不大，但是純度對極其之高，以至于這些純白色的霧氣在觸踫到周圍的戾氣時，甚至能直接將那些黑色的氣息驅趕走。
以我對寒氣能量的了解，這種純度越高的氣息，就代表寒氣的強度越大。
而現在這種純淨的強度……絕對是我第一次見到！
那無名小姑娘的身體漸漸地被白色霧氣徹底環繞，宛如一個從煙霧中重獲新生的神靈一般，接著她又連續尖叫了三聲，每一聲都會爆發出更多的寒氣，但是她噴發出的戾氣卻越來越少了。
我突然明白了她現在的用意，她莫非……是在盡量排空自己體內的戾氣？或者說是靈能？貌似她只有將體內的另外一種能量排除干淨，才能讓體內的寒氣最大化。
從這一點上來看，應該是此時此刻的無名小姑娘還沒法做到體內共同擁有兩種不同的能量，而她之前之所以陷入深度昏迷，極有可能也正是因為體內同時具備了兩種能量，造成彼此沖突的緣故。
隨著靈能的不斷排除，這無名小姑娘的精神狀態也同樣在快速恢復之中，但是總體上來看的話，她好像依然處于被人半控制的狀態下。
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月靈，肯定是月靈用了某種手段讓這個無名小姑娘無法具備健全的意識。
因為芊芊和她是相互認識的，而且大家都是同病相憐，我可不認為這無名小姑娘在最後時刻會拋棄自己的同伴。
這一點，就連那些緬夷人的小孩子都能做到，沒道理這些起源計劃里的初代實驗體會做不到。
當這無名小姑娘的寒氣聚集到更大程度的時候，我便看到她眼楮突然一瞪，仿佛要噴火一般，再然後就是一大團凜冽的寒氣以她為原點擴散，朝著四周那些包圍而來的安保人員迎面撞了上去。
我不由得咂了咂舌，因為這寒氣的強度太夸張了，我很確信如果我當時也在場的話，肯定是能感受到徹骨的寒意的，因為現在就連芊芊他們都不由得打起了哆嗦。
這些小孩子本身就是強靈能的個體，對于寒氣也是多少有抵御作用的，現在就連他們都受到了如此之大的沖擊，可想而知那些參與包圍的安保人員得冷到什麼程度。
透過霧氣和大量的戾氣縫隙，我果然看到外層的人群紛紛丟掉了手里的武器不停地原地跺腳、搓手，看起來這些寒意已經讓他們沒有能力繼續手持武器了。
「機會來了！」芊芊大喊了一聲︰「大家上！」
月靈的聲音也說道︰「你們先沖出去！我們在外邊匯合！」
媽的……
這話一听就有毛病，雖然現在外層的安保人員被凍傷了，但其實還是處在優勢之中，里邊的小孩子們現在扮演的角色更像是在「突圍」，而這種少數突破多數的包圍，要領就是找準一個方向一起走，現在像他們這樣分散突圍，只能換來被各個擊破的命運。
這些小孩子自然不會懂，可是月靈會不懂嗎？
這就是月靈有詐的第一個有力證明！
而第二點則是突圍之後的匯合問題，既然說了要在突破後集合，那就應該提前通知一個集合點才對，可是月靈也沒提到。
不過那些小孩子們見機會來了，根本不會去想這些問題，我看到芊芊第一個突破了重重戾氣的阻隔跳了出去，她手里的靈能也隨之醞釀而出，如水龍一般在她前方的扇形區域內橫掃了過去，立馬就有大片被凍傷的安保人員倒在了地上。
芊芊以及其他的小孩子對那些一直以來拿他們做實驗的起源計劃小組成員們也是毫不留情，基本上能順路殺死的，他們都不會放過。
芊芊這個時期的靈能強度真的是讓我嘆為觀止，我幾乎可以肯定，即便是讓現在的我乘坐時光機回到過去和芊芊對抗，自己恐怕也根本不會是對手。
在芊芊的帶頭突圍下，很快就有大片的小孩子沖了出去，其他的小孩子戰斗力也沒有差太多，雖然他們比起芊芊還是有所不足，但由于他們剛才集體受到了芊芊靈能的注入，使得這些小孩子們至少在一對一，甚至是一對二的情況下都能佔據壓倒性的優勢。
嗯……
他們貌似要成功了？
當然不可能……
因為……
即便如此，他們想要突圍，所需要的能量還是遠遠不夠，因為他們並沒有辦法逾越這里的最後一道屏障……
電網！
沒錯，和其他地下層內的環形崗哨一樣，起源計劃初級階段的總部大樓四周也是布置了無論高度還是寬度都極其夸張的電網護欄。
現在芊芊等小孩子所倚仗的能量都是靈能，而靈能對于非蠱物的東西殺傷性是十分有限的，在有幾個小孩子被電網攔截之後，我看到芊芊曾經幾度試圖用強大的靈能撕開電網牆的缺口，但是並沒有成功。
該死的……
用寒氣啊！
我雖然明知道結果，但還是由不得在心里喊道。
寒氣和靈能最大的不同，也是最大的優勢，就在于寒氣是可以切切實實對非蠱物形成巨大威脅的，不僅可以對普通的生物造成巨大傷害，甚至連非生命的物體都可以一並摧毀。
可是……偏偏這個時候，被月靈操控的「八號實驗體」卻並沒有出手。
那個無名小姑娘在其他的小孩子們朝外突圍的時候，自己卻和另外兩個被月靈魅惑的男子原地定立不動，一直到所有的小孩都離開他們的視線範圍之後，我才看到倆男子重新抱起無名小姑娘，開始直接朝著二層跑了上去！
在突圍期間，無名小姑娘再也沒有釋放過半點的寒氣。
終于開始了……
月靈的真實目的終于要暴露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現在的月靈其實是在讓那些小孩子們替她打掩護呢！
我對這里的二層並不是十分熟悉，只依稀記得二層是整個起源計劃的辦公區，應該是所有的會議、資料存放都是在這里。
她到這里來干嘛？
這時我想起來了一個關鍵的人還沒出現呢，那就是月靈的妹妹月塵！
月靈的性格我太了解了，還是之前那句話，在她的眼里，似乎只有她的妹妹才能讓她去真心對待。
兩個被月靈控制的男子上樓之後便直奔著靠南邊的房間跑了過去，那個無名小姑娘也一直被其中一個男子抱著。
接著我便听到有其他人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們不去堵截樓下的實驗體，怎麼上來了？」
我急忙朝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這才發現這二層居然還有數量頗多的起源計劃成員在呢，不過這些人看起來並非是安保人員，而更像是負責具體研究事項的「科技人員」。
說話的是一個身材臃腫的胖子，戴著一副破碎的眼楮，讓我意外的是，他雖然看起來不像是戰斗人員，可是眼神中卻相當的鎮定，並沒有絲毫被樓下騷亂嚇到的樣子。
那個抱著「八號實驗體」的男子立馬說道︰「奉月先生命令，我們是來接月塵的！」
注意這里的聲音就不是月靈了，而是那男子的本色音調。
「月塵？」那胖子皺了皺眉︰「月先生讓你們來的？有文件嗎？」
「都什麼時候了！哪里還來得及要文件！月塵如果出了事，你們誰能負責！」男子厲聲呵斥道，這撒謊的水平……簡直和真的一樣。
然而胖子壓根兒就沒理會，一副很堅決的樣子說道︰「沒有文件誰都不能帶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