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啊……」漢帝听語氣似乎並沒有質疑劉羽裳的解釋，緩緩說道︰「說起來，你的擔憂也確實有理可循。」
「或許在普通人眼里，孟川的成就已經算是舉世無雙，不僅身價數千億，更是明面上的華夏第一人，就連可以媲美超級道統的底蘊也都有。」
「但是嘛，」漢帝話鋒一轉︰「這種成就，終歸只是在世俗界可以拿來說一說，到了超級道統乃至王朝這一層面，這些東西都無足輕重。」
「或許以你的本事足以比肩一些天資卓越的皇子、聖子，但是底蘊太淺，是很難被選中當做駙馬的。」
孟川點了點頭，並未反駁什麼。
可以理解，這就像是有些豪門，哪怕明知道對方這個窮小子有過人的才能，也不會讓自己的女兒輕易嫁出去，反而是要找門當戶對的富家子弟，哪怕此人十分平庸。
因為此人深厚的底蘊遠不是一個人通過才能能夠彌補的，底蘊這種東西需要時間的沉澱。
劉羽裳听出漢帝話語中反對的意思，頓時有些急了，連忙說道︰「父皇您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要硬生生拆散我們嗎？」
「說實話，我跟孟川已經私定終身了，您覺得如果武家人知道這件事之後，還會同意讓武家人跟我聯姻嗎？」
漢帝面對劉羽裳的惱怒不為所動，依舊淡然︰「這里的情況，武家已經知曉了。」
「昨天武家大皇子已經派人送來書信，說是武家鎮國大將軍李不白會親自帶著彩禮上門定親。」
「至于你和孟川的事情，他們說不過是簡簡單單兩情相悅而已，歷史上公主、皇子心有所屬，但是最終還是要被派去聯姻的例子多了去了。」
「只要你們不做出格的事，武家不會在意這些無所謂的風言風語。」
一听這話，劉羽裳的臉上頓時沒有了表情。
本以為武家極其在意名節，因為所有皇族中，唯有武家坐鎮的是一位女帝，因此武家從不允許自己的名節上有任何被人詬病的地方。
自己如果已經與他人交往，武家人應該不會再與自己為難，只是沒有想到武家人這次竟
然如此不拘小節，單單拿出孟川這塊擋箭牌已經阻止不了這一切了。
想要讓武家真的反對這門婚事，唯有漢帝口中那所謂出格的事。
她跟孟川本來也是逢場作戲，不至于將自己的清白之軀都搭進去。至于這種事情有沒有做過，也根本瞞不過兩大皇族。
將要聯姻的公主身子是否完整，傳承數千年的皇族有不止一種辦法可以驗證。
就在劉羽裳幾乎絕望的時候，孟川卻在一旁微微一笑︰「陛下，想必與武家聯姻的事情，您並沒有爽快的答應下來吧？」
「如何見得？」漢帝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笑著看向孟川。
孟川胸有成竹地說道︰「如果您心意已決，要將八公主嫁到武家，肯定不會再多此一舉，召我來大漢皇宮。」
「想必，您是在我和武家二皇子之間還沒有做出選擇。」
「你這孩子倒是聰明。」漢帝頗為贊賞地點了點頭，承認道︰「你說的不錯，武家人雖然上門提親，但是我並沒有完全答應。」
「身為一個王朝的帝皇，做出的任何選擇都應該慎重，不能單憑外面的傳聞，就盲目地否認一些人，一些事。」
「這樣的話往往會錯失天大的機遇，而我身為一國之君，絕對不能如此昏庸。」
「你的底蘊確實是太淺了，但是我也很想知道你到底天資如何，又能否彌補得了底蘊上的缺失。」
「對我而言，對大漢王朝而言，如果你的價值比武家二皇子甚至武家皇族更高，我這女兒嫁給你，我當然沒有任何意見。」
「如果你沒有，那我女兒跟你也就無緣了。」
孟川並沒有回話，但是在心中已經明了，這個漢帝確實不糊涂。
對漢帝而言，自己和武家都是一種選擇，自己就是一個潛力股，而漢帝也想看看自己的潛力到底如何。
過兩天武家人也會來到大漢皇宮，到時候自己能不能有什麼亮眼的表現，直接決定了劉羽裳到底會不會與武家二皇子的聯姻。
這漢帝倒是老謀深算，將問題拋給了自己和武家人，自己作壁上觀。
不過一般人其實根本就不會做出這種選擇，因為一個散修和一個皇族之間根本沒有任何可比性。
漢帝的想法與一般人不同，甚至願意給自己一個機會，這也正是他為人深邃之處。
想到這里，孟川微微拱手，對漢帝說道︰「陛下的意思我都明白了。」
「我和羽裳日後到底如何，等到武家的人到了自然會有分曉，到時候您做出任何決斷，我都沒有異議。」
「好。」漢帝點了點頭，有些慵懶地靠在身後的靠背上，擺擺手道︰「今日我也算是見了你一面，該說的也都告訴你了，你們可以離開了。」
「接下來的幾天，你就暫時住在皇城中，等候武家人到來吧，我還要等在這里看看有沒有羽化境的獵物露面。你們要是也有興趣打獵，倒是可以在這里陪我一會兒。」
劉景天看了孟川一眼，示意他不要說話，隨後自己拱手說道︰「父皇，你喜歡安靜，我們三個就不打擾了。」
「孟川羽裳，咱們下山去吧。」
孟川點了點頭，跟漢帝拱手告別之後，三人便離開了這里。
等到孟川他們三個走下狩獵台的時候，一旁緊閉的房間竹門緩緩打開。
房間中僅有一張床榻，床榻上白色帷幔層層布置，隱約可以看到床榻上坐著一個曼妙的身影。
「羽清，人你也見了，你覺得此人如何？」漢帝招了招手，讓一旁的奴婢退下去，又自顧自倒了一杯酒，頭也不轉地對著那身影問道。
床榻上的女子沉吟片刻，忽而開口說道︰「暫時還看不出。」
「單純看他的身份背景，他也唯有在二十多歲的年紀打到羽化境，以及在人帝墓中奪得頭籌，又收服了那只猿猴生靈，這兩件事上值得讓人刮目相看。」
「但是父皇您設下的人道路，他卻花了足足三個時辰才爬上來，這一點……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但是看他的言談舉止，道心倒是穩固，只是將他拿來跟武家相比較，我還是更傾向于武家。」
「這個叫孟川的，似乎並不值得咱們為了他跟武家結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