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不是你想的那樣!

房門推開時,保鏢打招呼的聲音同時響起︰「顧醫生。」

隋玉一怔,看著走進來的男人。

那顧鈞看見她,也是微微一怔,再看了眼連舟,笑笑對著隋玉道︰「姜小姐,這是來探望哪個病人?」

隋玉下意識的瞟了眼躺在床上的原身,但動作不明顯。

顧鈞瞧著姜不渝。在病房時她還是牙尖嘴利的,這會兒這麼拘謹,有點遮遮掩掩的那味兒。

他掃了眼連舟,眼中多了些興味。

他想︰連舟花名在外,也許這位姜小姐也在他的花名單上。

醫院這種地方,適合幽會。

他想到初次見到姜不渝時,就在樓梯逃生出口,她躲在那里偷窺,說不定就是在等什麼人,不巧被他撞上了。

連舟不知道連舟腦中已然浮想聯翩,問道︰「你們倆個認識?」

隋玉笑得不大自然,隨手勾起一縷頭發掛耳朵上,道︰「剛認識。」

顧鈞道︰「哦,姜小姐也是我的病人。」

連舟微微揚眉看向隋玉,隋玉笑著道︰「沒什麼大事,腸胃炎而已,是霍衍讓他來給我看病的。」

連舟了然的點了下頭,然後就沒話可說了。

顧鈞是來巡視病房的,他走到「浦隋玉」的床頭,翻開她的眼皮看了看,再看了眼她的心電圖儀,道︰「好幾天沒看到你人影,還以為你失蹤了。」

連舟哂笑了聲︰「遇上了點兒麻煩。」

顧鈞上下看了他一眼,看他那狼狽樣,唇角勾著譏誚︰「看樣子是挺麻煩。」

隋玉安安靜靜,連呼吸都小心,但這麼個大活人在,不可能做到毫無存在感,更何況對她抱有好奇的人。

顧鈞的視線再度落到她的臉上,勾著笑道︰「看樣子,我在這里,你們不大方便說話?」

隋玉淡淡道︰「我是擔心我一開口,顧醫生分了心,把人治壞了。」她抱起手臂,「要是出了問題,顧醫生可就名譽掃地了。」

顧鈞模了模鼻子︰「姜小姐說的是。」

連舟看兩人似乎有點針鋒相對,尤其是這個姜不渝,好像在防著他什麼。

不過,這地方本就不方便說話,姜不渝警惕性高,是怕顧鈞說些什麼被人听了去。

他余光掃了眼四周,這里到處是看不到的攝像頭。

顧鈞檢查完,輕嘆了口氣道︰「我打算再給浦小姐做個腦電波檢測,不過,少了那位何老先生,有點兒遺憾。」

連舟沉默,隋玉瞥了他一眼,也沉默,病房里的氣氛就顯得有點怪異。

顧鈞瞧了瞧兩人,覺得自己有點多余,模了模鼻子︰「那,我就出去了,你們繼續。」

他聳了下肩膀,這就出去了。

病房陷入更深的安靜,隋玉站了會兒,道︰「連舟先生,我就快回去了,不知道離開之前,能否請你喝杯咖啡?」

連舟從「浦隋玉」身上挪開視線,輕點頭。

隋玉笑了笑,這就出去了。

醫院附近便有咖啡廳,隋玉進去,點了兩杯咖啡,過了會兒,連舟就進來了。

隋玉手上端著熱檸檬茶,輕啜了一口,眼楮一掃對面座︰「給你點了冰拿鐵。」

連舟看了眼面前的咖啡,先坐下,雙手抄在口袋里,身體隨意的舒展開,偏頭看著窗外。

陽光落在他白皙的臉上,卻只顯得清冷。

隋玉抱著杯子,見他一臉嚴肅,一時不知道該先說什麼。

連舟這個人,她是最清楚的。他這樣沉默,是心煩,情緒不好的時候。

隋玉抿了抿嘴唇,猶豫著開口道︰「連舟先生,顧醫生說的何老先生,是何應在老師嗎?」

連舟轉過眸光,拿起咖啡抿了一口,點頭。

「我在九峰山找到他。老先生那時正在研究一道古方,用于腦受損病人。他回來後,與顧醫生做了研究,兩人做了一套可行性方案,‘隋玉’是這道古方的第一個應用者。」

「只是,因為沒有人使用過,需要家屬簽署同意書……」

連舟的眉毛皺起,臉色顯得難看,放在桌上的手握成了拳。

隋玉觀看他的表情,接話道︰「浦大小姐不同意,不肯簽字?」

其實不用連舟詳說,隋玉也能想象到當時的場面。

浦金悅根本不希望她醒來,就以冒險為由,阻攔他們的計劃。

不管是公立醫院,還是私立醫院,都有嚴格的程序標準,浦隋玉的身份,更是隨意不得。

沒有簽字,也就做不了實驗。

隋玉的氣息沉了下來。

連舟說,那藥屬霸道之藥,何應在過來之後,結合「浦隋玉」的身體狀況,用了他開的藥方調理,以便她的身體最後能夠承受得住那霸道藥。

「……何老先生的行者針,能將那藥物導入她的全身。」

隋玉听到「行者針」時眼楮一亮,那是何家的絕學,何家祖師爺那一代傳下來的,屬于民間為數不多的秘術。

隋玉學過行者針,只是後來她離開應山學堂,學得不精,甚為遺憾。

何應在說過,行者針雖是何家絕學,但在傳承時,中間因為戰亂,醫書有缺損。而今師父要把行者針落在她身上,說明這套針法已被他完善起來。

「……浦金悅抓住理由,不同意這麼做,她甚至聯合公司董事們,說何老先生要謀害‘隋玉’,當時鬧得難看,還報了警。好在老先生門下學生眾多,保他離開。」

盡管沒有親眼看到那場面,但隋玉只稍微想象一下浦金悅的嘴臉,就知道當時肯定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那是一場危機四伏,無恥詭辯的大戰!

浦金悅人前裝姐妹情深,不肯讓別人踫她的妹妹,背地里又說她克親,恨不得她馬上死去。

隋玉氣得渾身顫抖,手背的青筋都鼓了起來。

然而她什麼都不能做,只能慶幸何應在安全離開了。

她真恨不得現在就弄死浦金悅。

然而她不能……隋玉深吸了好幾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連舟垂著眼皮,視線落在他包著紗布的手,隋玉看了他一眼︰「你這傷,也跟‘浦隋玉’有關?」

連舟深吸了口氣,端起咖啡一口氣喝完了,他似乎不大想回應這個話題,隋玉也就不再盤根問底。

後來,隋玉才從別人的口中得知,是連信找人整了他。

雖說不是親兄弟,但一家門里鬧出那麼大的事情,連家又偏袒連信,對連舟就更沒有好果子吃了。

此時,隋玉不知連舟的委屈,她看他面色陰郁,心里便跟著難受起來。

她眼眸微緊,透著關心,但又不能表現的太過,只好輕描淡寫︰「你要小心……」

咖啡館外的馬路上停著一輛車,車上男人望著咖啡館內里,目光陰沉。

霍衍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

病才好,就迫不及待的去關心別的男人,他怎麼沒發現,那女人這麼善良大方?

前面負責開車的小秘書只覺冷得瑟瑟發抖。她看了看車上的溫控器,悄悄的把空調往上調。

「霍總,要不要我去叫姜小姐出來?」秘書小聲發問。

男人不做聲,推開車門下車。

「我听師父說,浦大小姐是個醋壇子,周維朗這一緋聞鬧出來,他們應該沒什麼心思管這邊攤子。連舟先生,你沒有想過,把師父轉移到別家醫院去,月兌離浦金悅的視線?」

「不過……」隋玉停頓了下,原身轉移,是讓她月兌離浦金悅夫妻的毒害,她不能讓何應在試用他的那古藥方。

解語說過,如果方法不當,有可能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那麼她就真的要消失在這天地間了。

她不能讓連舟覺得,轉移了「浦隋玉」,就可以讓何應在的計劃再度實行。

「不過……何老先生的古方,之前沒有人用過,確實存在一定的風險。能不能再等一等?」

隋玉正與連舟說話,沒察覺後面有人靠她走近。

霍衍听著那女人小心翼翼的說「再等一等」,臉色更加黑沉。

「等多久?」他站在她身後。

隋玉嚇了一跳,差點把杯子打碎。

她轉頭,就見一個黑面煞神站在她的身後。

「霍衍?」她倏地站起,不明白他怎麼這時候冒出來了。

他這幾天都沒搭理她。

霍衍冷眼瞧著她︰「晚上的飛機,如果你想留在北城,隨便你。」

他掃一眼連舟,眼神更冷。

隋玉被他那渾身寒氣嚇到,他誤會了。

隋玉顧不得跟連舟道別,先追了出去。

「霍衍,不是你想的那樣!」

隋玉心中惴惴,他該不會以為,她是讓連舟等著她吧?

她更怕霍衍以為,她堅持在順安醫院治病,是在等候連舟的到來。

隋玉頭皮都要炸了。

電視劇中演過無數次的狗血橋段,竟然在她身上上演。

而且,她就是那個「渣」。

她在司機開車之前,跳上車。旁邊的男人一身冷,讓人不能靠近。

隋玉咬著唇瓣瞅他,郁悶的想哭。

這時候,正是他氣得發飆的時候,她即便解釋,也不能多說什麼,反而是多說多錯。

她悶悶的,對著前方開車的人吩咐︰「停車。」

小秘書愣了下,不確定的先看了眼大老板,再看隋玉︰「姜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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