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是虛驚一場。
「什麼都沒有!你穿著水桶鞋,不會有事的。」
「嗯~算了,我不想抓了!」
林思羽三分鐘熱度,抓到兩稻田魚也被放走了,想起蠕動的動物,一下子所有興致的消散了。
剛才的恐懼還歷歷在目,渾身感覺被冷風吹,汗毛直立,冒冷汗。
「好~我們回去!」江時凡隱隱地笑道。
「阿凡,你不會嘲笑我吧?」
「沒有啊!怎麼會?」
行吧,說她沒本事、沒勇氣也認了!因為她是真的害怕。
一個多小時過去,雖然沒有抓到魚,但收獲了快樂。
兩人來到海邊,把身上的泥巴洗淨,然後坐在沙灘上吹海風。
「你怎麼發現這個寶藏地方的?」
「大學的時候就發現了,還來過好幾次。」
「啊?是嗎?」
林思羽很驚訝,要是早知道有這麼一個地方,心情不好的就往這兒跑,當它是避風港正好。
「嗯,有個室友家里就在這兒。」
「哦,那他呢?怎麼不叫出來玩兒?」
「他在T市。」
這事兒正符合圍城里的一句話,「里面的人想出來,外面的人想進去。」
不過仔細想想,若讓她在這里生活一輩子,她也願意嗎?
答案可能是No .
「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她喃喃問。
嘴唇在蠕動,可眼楮卻一動不動地直視著遼闊的遠方。
從她的方向往去,除了蔚藍的茫茫一片看不到盡頭,其他便什麼都沒有了。
江時凡與她的距離有一米多遠,他用余光打量她的神情,試探性地問道︰「我遵從你的意願,你想待多久就多久。」
這句話一出,林思羽是傻子也听得出個大概。
她抑制住內心的驚訝,不敢別過頭看他,僅是笑道︰「這個景色還是沒有我那個世界的美,差了點兒煙火氣。」
林思羽故意這樣說,是想提醒江時凡她並不是真正的林思羽,而是林語。
然而,江時凡早就分清這一點,也很明白自己的感情。
「嗯,真想看看到底有多美。」
林思羽的心顫了顫,這……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啊?
她現在已經喜歡上顧弈琛了,為什麼在這個時候,他又要表露這些呢?
林思羽不知該如何回答,便假裝看風景,而江時凡卻在看她。
他情真意切,深情款款︰「小羽~或許,我們還能重新來過嗎?這一次,哪怕是天塌下來,我也會和你堅定地站在一起。」
多麼美麗浪漫的情話?可惜來得太遲了。
她當他是開玩笑,漫不經心地回答︰「說什麼呢你?我是林語哦,你別認錯了。雖然臉是一樣的,但內核可完全不同。」
一想到這個,江時凡就心痛,因為當初猶豫的是他,說放棄的也是他。
他能從她的語氣中听出心酸,听出不滿和難過。
他內疚地看向她,眼神更加光明正大,四周無人,他可以大膽地說心里話。
「我無比確信現在愛的是誰!當初和我在一起的那個她,一起吃飯、散步、閱讀、听音樂、旅游、睡覺……的那個她,才是我真正愛的。
只是我的這個意識來得有些晚,我甚至不敢確信還有沒有重新來過的機會。」
如果時間能夠重來一次,最好來到那天在醫院醒來的時候,那是他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依然不顧一切地選擇她,那麼,就不會有顧弈琛的任何機會了。
世事就是如此無常,當你能夠得到的時候看不上,當你再想要的時候,已經沒有資格。
「我愛上顧弈琛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像海風吹過頭發一樣的聲響,緩緩傳進江時凡的耳朵里。
他不甘心,卑鄙地詆毀顧弈琛,「網上曝出你的那件事,他卻沒有第一時間站出來為你澄清,說不定就是他一手策劃的,如果是這樣,你也還喜歡他嗎?」
林思羽斬釘截鐵地回答︰「是!」
她努力了!她當初全心全意地撲在江時凡的身上,最後得到的答案是,他愛的是真正的林思羽,不是她這個「小偷」,「偷」走林思羽身軀的人。
那一刻的心有多痛,有多麼備受打擊,不是一兩句話能夠言語的。
當初她只是想和顧弈琛玩玩兒,從他那里獲取些情報,可她卻把自己玩進去了。
她深深地陷入那個叫顧弈琛的情網里,無法自拔。
時間變得特別漫長,很久很久才過去。
江時凡從沙灘上起來,把自己身上的沙子拍干淨,一步步走向海邊,「行吧!剛才這些就當我開玩笑,你別有心理負擔。」
林思羽順著這個台鐵下,「沒事,我都忘記你剛才說什麼了。」
他轉身撲進大海里,幾分鐘後才露出頭來,他的臉上全部被打濕了,並不清楚是海水還是淚水。
「阿凡,但我特別感激你,也曾深深地愛過你。」林思羽在心中說到。
T市
「江時凡和林思羽都不見了,你好大的心啊,竟然讓他們單獨在一起。」虞姿譏諷道,目光如火一般,一杯又一杯酒送進肚子里。
顧弈琛何嘗不憤怒,他就沒想過江時凡會有這樣的擔子,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帶走林思羽。
「我會找到他的。」
他把酒杯杵在桌子上,整個人十分煩躁不安。
虞姿壓根兒不相信他,甚至有些懷疑他的能力︰「你怎麼找?都過去三天了!」
「我自有辦法。你在擔心什麼?你不是不喜歡江時凡?」
「我是不喜歡他,但也不希望他再和林思羽再續前緣。」
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和江時凡在一起,偏偏她林思羽不行。
對于這個事,顧弈琛卻十分有自信,「你放心,他們不可能再復合的。」
沒人比顧弈琛更了解林語,她一旦選擇放下,絕不能再拿起。
江時凡是她選擇放下的人,所以她不可能會和他破鏡重圓。
「那個鄭醫生你怎麼處理的?趕緊解決,別讓他出來蹦了。」
鄭醫生令人厭惡,虞姿作為一個旁觀者,只是略有耳聞,就產生生理性不適。
照顧弈琛的手段,應該是不會讓他活著才對。
可那個鄭醫生不僅又重新在盛和醫院工作,而且還大搖大擺地到處招搖,這真是很詭異。
顧弈琛露出殘忍的壞笑,僅是勾了勾唇,漠聲道︰「讓他再瀟灑幾日,他起不了什麼風浪的。」
虞姿感覺背後冷颼颼的,可一回頭看,卻什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