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弈琛應該是沒預料到她偷拍到自己和老馬的關系，臉色沉了沉，漠聲道︰「你說的是哪個老馬？我認識的有好幾個。」
呵，還想裝蒜？
「顧彥辰以前的手下，你們昨晚見面了。」
「哦……」顧弈琛恍然大悟般道︰「你說的是他啊？我昨晚確實和他見面，向他打听一下顧彥辰的情況。」
「你打听顧彥辰的情況？」
「對啊，因為我想試著了解你，尤其是你和我那死去的哥哥之間的事。」
顧弈琛目光灼灼，表情意味深長。
但林思羽不是好糊弄的，尤其是他三言兩語的幾句話。
「江時凡跟我說你一直在監視他，還讓人阻止他回到國內，我想知道你這樣做的原因。」
顧弈琛義憤填膺，帶著微微的怒氣道︰「天神可見，我真沒有做過這樣的事！而且，林語，我特別討厭你用這樣的語氣質問我，如果不是把你當作朋友，我會馬上把你趕出去。」
他這種反應，倒讓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她定定地看著他，四目相對，默然無聲。
許久，他才開口道︰「你不是能看到這個世界所有人的結局嗎？那你想辦法回去，不就能知道我是怎樣的人？」
她妥協了，一臉愧疚地說道︰「算我錯怪你了，對不起。」
「我不希望這樣的事再發生第二次。如果你要追查真相，倒不如去查查江時凡有哪些仇家。」
他說的好像也有些道理，能針對他的，除了顧弈琛，也可能是其他人。
于是，她便又再次委托私家偵探去查江時凡的社交關系，查出其中一個姓周的，和他貌似苦大仇深。
也是通過查這個她才知道，江時凡當年擴充業務的時候，采取了一些非常手段，這才得以達到目的。
而被他逼得不得不被收購的周家，便記下了這個梁子。
為了確定這個調查的真實性，她還特意約上江時凡和周家的當家人，周屹一起對峙。
周屹看著江時凡的眼神，兩眼都在噴火，從這里看出他有多麼憎恨他，但江時凡卻是一臉迷茫，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和這個人見面。
「小羽，這是干什麼？」
「這個……你認識嗎？」
她拿出的，是拖顧弈琛去查的藥，吃了會讓人產生幻覺的東西。
周屹看了她手中的東西，連忙搖頭︰「不認識。」
「你都沒有仔細看，就說不認識？不應該吧。」
周屹有些憤怒，面目可憎地說道︰「林小姐，別這兒給我猜謎語，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別啊。我再說什麼一遍，你確定沒事嗎？我的一個佣人告訴我有一個姓周的男人給她這個東西，讓她在江時凡的牛女乃里放這個，難道我被騙了？」
周屹輕蔑地翻白眼，態度十分傲慢。
「唉，可惜了，我本來想給你機會的，看來你不懂得珍惜啊。那我就把證據和證人交給相關人員，看看別人會怎麼說。」
她話一出，周屹貌似裝不下去了，定定地又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東西後，大手一拍桌子，咬牙切齒道︰「我認識那又怎樣？江時凡，你毀了我辛苦創下的公司，你還能心安理得的好好生活嗎？」
江時凡好像明白了點什麼，又還有些迷糊，他問︰「當時我們確實有誤會，但已經和平解決，並且雙方滿意了不是嗎？」
「滿意？是你滿意吧？你的公司財大氣粗，逼迫我不得不把公司賣給你們，否則就破產欠下高額債務，和平解決不過是我不得已而為之。」
「所以針對我的是你？」
周屹翹著二郎腿，輕蔑地說道︰「我一直在找機會討回一個公道，你家庭幸福美滿，憑什麼？我就是要破壞你的幸福，給你下藥的人也是我，它會讓你產生幻覺，把你變成一個瘋子。」
「所以給我假病例說我得了癌癥，在國外讓人監視我，不讓我回來的也是你？」
周屹不說話，但他表現出的表情似乎已經承認了。
盡管如此，江時凡還是不相信，「是有人讓你這麼說的，對吧？」
「呵~我已經承認了，要殺要剮隨便，反正我已經達到目的。听說你的孩子也沒了，你沒發現這是你的報應嗎？」
真相大白後，林思羽沒有得到輕松，反而是特別的沉重，她直接起身離開，沒有說要怎麼去處置周屹。
江時凡趕緊追上來，他說︰「我覺得事有蹊蹺，我和周屹確實有些矛盾，但不至于有這麼大的仇恨。」
她甩開他的手，眼圈紅紅的，失望地反駁道︰「夠了，江時凡，人家周屹失去了一切，你卻覺得只是小事嗎？你還想懷疑顧弈琛？是因為我和他走得近吧？」
江時凡感覺自己怎麼都解釋不清楚了，他明明有很多話要說，但卻沒法清晰地表達出來。
他急切地追上她，「我不是那個意思，可我親眼看到他給虞姿發的短信，他讓虞姿把我永遠留在國外，那這些又如何解釋呢？」
「算了，江時凡，算了！緣已至此，我們都不要在糾纏彼此了好不好？放過彼此好不好？」
她已經累了，對于這段感情，對于現在的結局，心疼了一次又一次，已經折騰不起了。
江時凡看到她眼里的冷漠和絕望，那是他第一次在她眼中看到這種東西。
那一刻，他終于明白她不可能再愛她，他親手把這份愛弄丟了。
查明真相的林思羽再次主動約了顧弈琛，請他吃高級料理，為誤會他而賠禮道歉。
「其實大可不必，我不是那麼小氣的男人。」
「我知道，但這頓飯必須要吃，否則我會很愧疚的。」
她言語之間透露著落寞，與江時凡真正斬斷關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怎麼了？」
「發現心中的白玉其實有很多瑕疵的時候，真的很失望呢。」
顧弈琛扯了扯嘴角，頗有些得意。
「那換一塊不就行了？」
林思羽抬頭打量他，隨即笑了，「你說的對！沒有什麼好難過的，珍惜當下，來，干杯！」
她仰頭把杯子里的酒喝了小半杯，顧弈琛卻是一滴未踫。
還是熟悉的動作，僅是低頭打量里面的液體。
「這麼不給面子嗎？」
「我不喝酒，從來如此！」
這世界上還有不踫酒的人嗎？
「是不會還是不想？」
他給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