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什麼理由,如果他能不離不棄地待在她的身邊,如果他能守著她,護著她,或許,她的孩子還在。
可他沒有,失去孩子的時候沒有,在她痛得死去活來,甚至有打算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他也沒有。
哪怕他有天大的事,除非他是去拯救地球,否則,她不可能會原諒他。
「小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被騙了,當時我以為自己快要死了,所以我才……」
「出去!」
顧弈琛一直不發一言,已經給足他面子,但他還想糾纏不清,他就不想再縱容。
「顧弈琛,你別在這里裝小白兔了好嗎?一切都是你吧,我一定會揭開你的真面目的。」
「林語,今天飯就吃到這兒吧。禮物我拿走了,謝謝你今晚的陪伴。」
顧弈琛冷若冰霜,與林思羽道別後,便徑直離開了,他走得很干脆,好像和這樣的人抖,有降他的身份一樣。
「你滿意了,江時凡。要讓我顏面掃地,一無所有你才甘心嗎?」
江時凡噎得不知如何回答,他做的每一個選擇、每一步都是為她好,為什麼她會這樣想?為什麼適得其反?
林思羽臉色鐵青,居高臨下地俯視他,嘲諷道︰「當初說永遠在一起的人是你,冷不丁地提出離婚的是你,一走了之的是你,突然又出現的還是你,你到底要怎樣?就因為我愛你,所以你為所欲為嗎?我告訴你,我已經放下你了,你再也傷害不了我。」
她一直追求的是勢均力敵的感情,不當舌忝狗,也不讓別人來委曲求全,不要死要活卑微下賤,也不高高在上,把自己當女王。
從來到這個世界,她就一心一意地撲在他的身上,兩個人經歷磨難,最終走在以前,她幻想永遠幸福,可結局往往出人意料。
想起現實與夢想的落差,她竟不自覺地掉了眼淚。
「江時凡,若是孩子還在,我會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就你我沒有緣分,權當露水情緣。可是,孩子沒了,因為你作為父親,沒有做到守護他的責任,你不知道當時我有多還害怕,不知道當時的他有多害怕,所以不論你怎麼解釋,我都不會原諒你。」
江時凡听著心痛,心里在流著苦淚,為了回到T市,他受盡多少苦難,躲過多少追殺,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解釋的。
他一直覺得自己像飛蛾撲火一樣回到她身邊足夠「偉大」,直到听到她的這翻話,他才明白,自己做的還是太少。
「對不起,小羽~我知道說多少句抱歉都彌補不了你的傷痛,但是我當時真的以為我要死了,我怕你傷心難過,所以才以那種方式離開你的。」
「那現在呢?你要死了?」
江時凡見她還是能夠理智听他解釋,他便趕緊把自己經歷的種種告訴他。
「你說這一切都是顧弈琛做的?他圖什麼?」
「或許是為顧彥辰報仇,或許是為了你。」
她輕蔑地笑了笑,顧弈琛對她真沒有什麼意思,她已經試探過好多次了,就比如剛才的親吻,也完全沒有男女之間的那種感覺。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在我這里他是一個很好的人,雖然脾氣沒那麼好。」
「是虞姿說的,他曾讓她假裝他的女朋友接近你。」
「那可能是他單純地想認識我,畢竟我害死了他的哥哥。」
經她這麼一句輕飄飄的解釋,江時凡之前所有的懷疑都立不住腳了。
林思羽繼續補充道︰「而且你有沒有想過,顧彥辰忠心的手下有很多,朋友也不少,指不定是他們其中的一個。」
「小羽,我沒想到你句句都是在為顧弈琛辯解。」
「那是因為他對我很好,通過了解觀察,他並不是你口中的那種人。他百分之90的時間都在工作,根本沒精力再去對付你。」
江時凡幾乎要崩潰了,他在她這兒幾乎沒有任何可信度,他頹廢又絕望,道︰「如果我查出來是他呢?」
「那我最多失去一個朋友,至于你,我還是不會原諒的,因為死去的孩子不可能復活了。」
林思羽說完,便提起包包離開,到前台時,服務員還特意囑托一句︰「酒還有很多,可以帶回去。」
那是幾十萬的紅酒,不帶走確實可惜了,于是,她又反悔去拿酒。
江時凡還以為她回心轉意了,只是當她僅僅是為了那瓶酒時,整個人像跌進深淵一般痛苦難受。
虞姿一直在角落觀察這一切,過程讓她始料未及,林思羽居然如此篤定,也如此絕情,絲毫不留情面。
但更讓她吃驚的是,顧弈琛竟然短短的時間內,就把她拿捏得死死的,以至于她幾乎沒有對他產生過任何懷疑。
她心疼地走出來,輕輕安慰道︰「她總有一天會明白的,到時肯定會理解的你的良苦用心。」
「確實是我的錯。」
錯在不該離開,錯在孩子沒了,他卻像一個旁觀者。
「那你這樣也不是辦法,我們應該做的是盡快揭開顧弈琛的真面目,我有個辦法。」
辦法總比困難得多,虞姿覺得尚且可以一試。
從餐廳離開後,她便直接去到顧弈琛的「老巢」,那是西郊外的一棟別墅,天文價格才能買下的別墅群。
見到他輕而易舉,他已經洗漱好,一身黑色浴袍,顯得十分高大帥氣。
「你回來了?」
「是啊,很失望吧?我沒有把江時凡留在國外,多虧你的良苦用心,他才能夠拼死也要回來。」
顧弈琛作出可惜的表情,道︰「我以為你是來祝我生日快樂的。」
「別扯話題,顧弈琛,你好手段,連林思羽也哄得服服帖帖,你不怕她哪天知道你的真面目嗎?」
「我什麼真面目?」
「你故意針對江時凡,讓她和林思羽離婚,搞得他們孩子沒了,拆散這麼幸福的家庭,你心里不會痛嗎?」
虞姿義憤填膺,字字重拳,但江時凡像棉花一樣,全部吸收了,于他而言,沒有半點傷害。
「說起拆散他們,你不是最希望的嗎?」
「你……我才不像你,你給江時凡下藥,還讓醫生欺騙他得了癌癥,這些都是你的手段。」
顧弈琛慵懶地靠在沙發上,兩腿自然而然地交疊在一起,頗為自信地說道︰「你在錄音吧?未免太小兒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