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柳誠十分肯定的說道。
為啥不賣？
就是因為它是自己的心血？
開玩笑，這是一款產品。
如何把產品的最大經濟效應發揮出來，才是他這個決策者應該做的事。
什麼狗屁的心血，哪里有搞錢重要。
柳誠看著這小房間，嘆氣的說道︰「總不能讓姐姐一直住在復式的小臥室吧，就一張床，一張桌子，桌子還是辦公點。」
「有了錢，在這里買個兩百平的大房子，姐姐也好有個落腳的地方。」
「不用這麼憋屈。」
柳依諾看著柳誠認真的模樣，一臉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
她有些感慨的說道︰「你那本《創業維艱》我看完了，感覺好喪啊。」
「為什麼那麼努力的網景，最後要被拆解掉，就連他們引以為傲的網景瀏覽器，都變成了火狐呢。」
柳誠仔細想了想才說道︰「他們那邊，是個努力了也沒有回報的世界，哪怕貢獻再大。」
「向來如此。」
美利堅嘛，或者說資本的世界里，向來如此。
柳誠在這個行業，看到了太多的微軟、谷歌等巨頭，如何碾碎他們的競爭對手，使用種種惡意手段競爭。
網景作為互聯網行業第一家上市公司，它的倒閉，就是努力沒有回報的最好證明。
柳依諾想了想也對，至少她沒有感受過霍洛維茨（網景創始人）那種絕望。
在整個創業的過程中，她感受的歡樂和恐懼，歡樂更多一些，至少今天一直都在笑。
賺錢誰不笑？
做夢都笑醒了好不！
而且還有柳誠在說那句，沒有我，各大網站的損失，至少要加個0的時候，那種滿滿的都是成就感。
既滿足了賺錢，又滿足了扶弟魔的心理需求，她當然開心。
關于恐懼，她並沒有感受到多少。
「你是個騙子啊。」柳依諾靠在前台上，笑著說道︰「我並不感到害怕和茫然，相反，只要有你在，似乎一切的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柳誠理所當然的說道︰「那是，也不看看誰弟弟。」
「哈哈。」柳依諾笑的更開心了。
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真甜。
次日的陽光明媚，柳誠穿的干干淨淨，里里外外的捯飭了一遍，今天可是來到清澤的第一個約會。
當然是和李曼。
今天早上睡醒之後，李曼就回宿舍換衣服，她也想有一個完美的周末。
「很漂亮，但是今天有點熱，你不該畫眼妝，容易花。」柳誠接到了李曼，她帶這個遮陽帽，穿著過膝的碎花連衣裙，站在樹蔭下，坐到了柳誠的電動車上。
李曼環抱住了柳誠的腰說道︰「可是我的眼角不太好，開眼角我又怕疼，所以每次見你的時候，都需要畫眼妝啊。」
「已經很好看了，再好看點，別人還以為天上掉下個仙女呢。」柳誠轉過頭來，看著李曼那張顏值能殺人的臉。
怎麼看，都沒覺得眼角不太好的缺陷。
李曼心滿意足的說道︰「那以後我就不畫了。」
「也不許在臉上動刀，敢動我就敢跟你玩命啊。」柳誠略有些不滿，他都不知道李曼年輕的時候，還有這種心病，明明已經很完美了啊。
「哦。」李曼自然知道柳誠在心疼自己，忽然站了起來，在柳誠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大聲說道︰「出發！」
八歲那年，抓到一只蟬，就以為能夠抓住夏天。
十八歲那年，吻過他的臉，就以為能和他永遠。
此時的李曼滿臉的笑容，比初秋的陽光，還要絢爛。
「有落葉了啊，秋天要到了。」李曼抓住了一片落在自己身上的落葉，落葉尚有綠意，卻沒有完全枯黃。
李曼的微笑，就像秋日里的繁花似錦，碩果掛滿枝頭。
柳誠騎著電動車，嘆氣的說道︰「跟著我委屈你了，坐個小破電動車，可是在清澤，我沒空考駕照啊，真的是忙死了，尤其是上課，那些老師講的很好。」
「要不，給你買輛車吧，反正也是節稅。」
李曼卻不回答，用枯黃的落葉遮住了陽光，看著天空。
「到底要不要啊？」柳誠大感疑惑的問道。
若不是環抱著腰的手，他還以為李曼掉下去了呢。
李曼輕聲的說道︰「不要，我可以自己買。」
「你的錢是你的錢，我可以靠我自己的雙手掙錢，我不要花你的錢。」
柳誠沉默，李曼上輩子都快財富自由了，她的確有這個能力。
「那我給你開工資你不能不要吧，一個月三千塊，可是一個會計的基礎工資哦。」柳誠還是想要付出點什麼。
李曼洋洋得意的說道︰「那是我應得的，你不給我，我還要去申請仲裁呢。」
「到時候，罰死你！黑心的資本家！」
「那你是我女朋友，你應該收我的禮物吧，項鏈、耳環、包包、保養品、零食等等，我的禮物你不應該拒絕啊，要不要我這個男朋友干什麼。」柳誠給李曼下了個套。
李曼不疑有他，還在玩著落葉︰「那是自然，但是太貴重，不能要。」
柳誠圖窮匕見，繞回了最初的問題︰「那我送你車給你開，不也是禮物嗎？再說了掛在公司名下，節稅用的，總歸是要買的。就是給你開，你總不能說貴重吧。」
「嗯？」李曼反應過來了，柳誠繞來繞去，給她下了個套。
李曼笑著說道︰「我其實更喜歡抱著你的感覺，你不喜歡嗎？」
「喜歡。」
「那你給我買車，我還怎麼抱著你呢？」
有理有據，無法反駁！
李曼露出了得逞的笑容，她靠在柳誠的背上，笑著說道︰「蠻不講理，胡攪蠻纏，是女人的專利耶，你不能這樣哦。」
周六是韓澤宇實踐課，柳誠是一定要到場的。
但是在上實踐課錢，他要先見一個人，名字叫趙圭，奇虎安全檢測部門的技術總監，個頭大約有一米八，但是蓬松的發型和黑框眼鏡，將他的帥氣掩飾。
格子衫，柳誠感覺無比的親切。
奇虎是安全市場的大流氓，其他的安全軟件都是市場上的小流氓，而奇虎之所以是大流氓，正式因為他們，花了無數的資源養著安全領域的頂級團隊。
趙圭，就是其中一員。
上輩子柳誠認識他，他是安全領域的一個大觸，醉心于技術，但也不是一個人情不通的人。
「你好，我是柳誠，這是我女朋友，李曼，很高興認識你。」柳誠這句話是真心實意的。
他那本《網絡安全企業實踐》的工具書，有很多方面，他都請教過趙圭。
趙圭有些驚訝的看著年輕的柳誠，伸出手來說道︰「我徒弟汪永豐，你們見過，我是趙圭，奇虎站長工具平台負責人。」
柳誠對這種目光已經漸漸習慣了。
趙圭直抒胸臆的說道︰「我們的目的，想來柳誠先生已經很明確了。」
「我們的站長平台很需要你們的項目，而且你們昨天有效的利用了web漏洞掃描器，處理了0day漏洞。」
「銷售從1變成了4變成了72，再到110。這都是質的飛躍，我們很看好這個項目。」
柳誠想了想還是解釋道︰「這個漏洞的出現並不是偶然的，類似的大規模漏洞安全事件，在安全領域，每過幾個月，都要來一次。」
趙圭一拍手說道︰「沒錯！」
「我們之前做過一個統計，全國80%以上的網站存在高危漏洞，超過50%的企業網站和超過90%的個人網站遭受過黑客的攻擊，三分之一的網站存在固件後門和插件後門。」
「你知道，更加驚人是什麼？」
柳誠對于這個時代的這種一線資料，真的不是很了解，他疑惑的問道︰「什麼？」
趙圭略帶一些忿忿的說道︰「95%的高校網站的首頁，都被篡改過！」
「一些非法菠彩的頁面或者涉黃內容，給各大高校造成了極大的困擾，所以很多大學都開始封閉IP，閉門論壇。」
「互聯網是什麼？是一個開放的世界！」
「閉門論壇，這是有違互聯網的初衷的！」
「人人網等網絡社區的崛起，給網頁端帶來了巨大的流量，網絡社區蓬勃發展的前提，就是開放！」
汪永豐輕輕的拉了一下有些亢奮的趙圭。
柳誠點了點頭，肯定的說道︰「我不同意你的看法，互聯網始終是一個有限開放的世界。」
「當然我也不否定你大部分的說辭，我注意到了，現在互聯網，正是蓬勃發展的時候，但是連幾個地方的網絡社區，要進行封閉IP的舉動！」
「我司檢測到的幾個地方網絡社區的IP地址，幾乎固定在一個範圍，這是阻礙互聯網的發展啊。」
李曼拉了拉亢奮的柳誠，不是說好談生意嗎？怎麼就談起了互聯網的未來呢？
不過自己男人認真的模樣，真的很帥氣。
她曾經問過她自己。
到底什麼時候確定，喜歡上了這個男人。
就是那些她到柳誠家做客的日子，這個男人身上的穩重和沉著，還有對事業的渴望，都讓她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那些伏案工作時認真的模樣，是刻在她心底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