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誠其實特別喜歡好為人師這件事，他也想講明白其中不違法的關鍵，奈何，柳依諾壓根不願意听。
一款基于匿名的聊天軟件，非常容易開發，功能越簡單，核心功能越精巧的軟件，開發難度是極其簡單。
比如柳誠曾經還在通濟的時候，畢業設計是一篇《屠宰場自動化流水線的系統與軟件設計保護》。
他熬了幾個通宵，花了兩個月多的時間，終于完成了自己的畢設，而且還獲得了國內一家屠宰場的聯系，為他們的系統和軟件，做了安全升級。
他們的自動化流水線被黑客攻擊，對方索要兩百萬R，為了恢復生產，無奈支付，但是很快，屠宰場就被對方索要了第二次。
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
柳誠小試牛刀，完成了對方自動化流水線系統與軟件的安全升級。
對方為此支付了二十萬，還送了柳誠一頓全牛宴。
也是在那時柳誠才知道，魯西黃牛肉比和牛的口感還要好，但是缺乏商業化的包裝，賣的價格遠不如和牛的價格。
他還僅僅升級了對方的安全系統罷了，在接觸過程中，他才知道屠宰場流水線作業多麼復雜，自動化程度很高。
為什麼要請他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呢？
因為他們的系統引進的是國外的工業軟件，與國外溝通困難、對方反應緩慢等等。
而國內網絡安全，正處于野蠻生長的階段，壓根沒人關注這方面的事，也沒有人做，只能找他來了。
一個軟件越是復雜bug越多，柳誠寫的這款名為joker的軟件，因為功能極少，很快就做好了，並且送到了實驗室去做了鑒定。
至少國家計算機中心的實驗室，可以看windows系統代碼的兩家安全公司，並沒有發現這款joker的後門。
只用了半個月，joker就悄然上線了。
推廣的事，是不需要柳誠操心的，但是他還是十分關注這款內鬼的軟件，會以怎樣的方式推廣。
「這鉤子也太直了！」
柳誠皺著眉頭看著暗網出現的joker，腦袋疼。
絲路、阿爾法灣、Tor、農夫市場等暗網上，都出現了高價出售匿名聊天軟件的帖子。
這種直鉤釣魚有人上當才有鬼！不免費、不開源、功能簡單，除了匿名一無是處，怎麼會有人去購買呢？
其價格為300美金！折合下來，高達2000R左右！
反正柳誠看到這種價格，只會望而生畏。
暗網，其實應該叫做深層網絡，是基于掩藏路由信息的技術應用。
用戶在接入互聯網，無需向任何經過的網絡服務器或路由泄露自己的身份，完全匿名的系統。
最早的暗網，應該是名為Tor系統，也就是洋蔥路由。
這是一個開源項目，而且Tor並非盈利組織，在2003年到2007年這段暗網的蠻荒時代，Tor的開發資金，80%都來自美利堅政府。
政治庇護導致技術衍生出了怪物，這個地下世界越來越龐大，越來越復雜，惡性事件越來越多。
FBI、CIA終于放下了他們的爭執，坐到了一起，聯合ATF（美國煙酒槍炮及爆裂物管理局）和NSA（國家網絡安全局），花費了數千萬美元，終于爆破了他們一手培養出來的技術怪物Tor。
本來以為爆破了Tor這件事就結束了，可是，事情的發展，卻超過了他們的掌控。
因為技術的成熟，Tor被爆破後，暗網用戶，失去了他們最大的聚集地。
但是更多的聚集地建立了…
絲路、阿爾法灣、Tor、農夫市場等暗網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出現在了地下網絡中，它們更加隱蔽，更加安全，市場更加細分。
可以說在某種程度上，完成了某些群體大肆鼓吹的「去中心化」。
美利堅政府不得不再次啟動了Tor項目，希望可以將暗網用戶再次納入監管之中。
失控就是失控了，潘多拉魔盒打開之後，還想關閉它？
柳誠頗為無奈，體制內做事多少有點僵化。
這種直鉤釣魚的方法，在他看來，簡直就是在浪費他的勞動成果，這能釣到魚？
果然不出柳誠所料。
暗網之內，充斥著各種匿名聊天軟件，其中絕大多數都是免費使用，Telegram、Wire、等等，這些軟件甚至是開源的。
體制內有意散發的joker一發帖，太高冷了！什麼都不介紹，而且售價昂貴，立刻招致了滿評的漫罵，甚至問候親屬的怒罵，此起彼伏。
連柳誠都看不下去了，甚至想親自下場去反駁。
但是考慮到協議內他不負責推廣，也就懶得折騰，正當柳誠準備關閉頁面，清掃日志，退出暗網的時候，柳誠接到了第一筆訂單。
隨後是第二筆，第三筆…
第一天的購買量就超過了柳誠對joker的預期，下載量超過了3000…
這…
柳誠不停的眨著眼看著蹭蹭蹭往上漲的下載量，美元收到手軟…
直鉤釣魚真的釣到了魚，而且正在以一種符合網絡熱門應用裂變的速度飛快增長著，在次日的清晨起床的時候，購買量突破了兩萬。
也就是這一天的時間，柳誠收到了超過六百萬美金。
而且這筆錢，全都歸科威信息所有。
柳誠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因為這些用戶的數據，他是無權查看的，他完全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現象。
這邊被罵的天翻地覆，那邊下載量和用戶規模成裂變式增長。
很快，柳誠就接到了彭主任的電話，彭主任並不是為了討論這六百萬美元的問題，而是告訴他去拿一張特種行業許可證。
柳誠完全處于一種糊里糊涂的情況下，科威信息就憑借著這款簡單易用的joker步入了月千萬營收俱樂部。
這太魔幻了…
「彭主任，這六百萬刀，拿的太燙手了。」柳誠第一次來到網絡信息辦公室，他的意思是上交。
他已經拿到了這款軟件的開發費用，不該自己拿的錢，不去踫它，是最好的，也是最安全的。
「想要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天底下是沒有這等道理的，你安心拿著，交稅就是，和我們無關了。」
「再說你也擔了風險，在技術上一定要多加小心，保證自己不被暴露，明白嗎？」彭主任放下了自己的搪瓷茶缸，滿臉笑容。
本來抱著有棗沒棗打三竿的心態，結果這事，就這麼簡單的成功了，也是出乎彭主任的預料。
「我知道。」對于保護自己安全這件事，柳誠是有著絕對信心的，這些用戶都是從事黑灰產，手段狠辣至極，他寧願joker運營不下去，也不會讓自己暴露。
「用戶需求為第一生產力，一切以用戶需求為主，好好維護它。」彭主任再次強調了用戶需求的重要性。
「我知道了。」柳誠拿著特種行業許可證，回到了自己的窩兒，將許可證放進了保險箱里。
他現在最想不通的是，為什麼joker賣的這麼貴，卻賣的這麼瘋狂？
不過他忽然想到了之前和牛營銷的事，也略微有些釋然了。
正因為賣的貴，所以買的人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