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誠頗為猶豫，再次拿起了電話，撥通了周紅衣的電話。
之所以不打給趙圭，是因為趙圭負責的項目是站長工具平台和企業向，而並非個人安軟市場。
奇虎的核心業務是個人安軟。
「周總，我柳誠。」他對著電話低聲說道︰「企鵝醫生3.3版本明天早上上線，功能我看了，源代碼我也看了，十分明確地說，他們基本復現了你們的功能，甚至有所創新。」
「嗯，好，等周總的好消息，看周總說的，咱們是好朋友嘛，好好，就這樣。」柳誠掛斷了電話。
吳第一次有意識的讓柳誠將信息透露給周紅衣，是因為當時的他們並沒有與之相匹敵的產品問世，借著他這個斡旋家，從中斡旋，倒逼管理層，改變更名的戰略。
而這一次有意識的讓柳誠將消息透露給奇虎，是因為此時有與之相匹敵的產品，這次的意思很明顯，明牌宣戰。
這代表著柳誠斡旋失敗。
柳誠不停的轉動著手機，李曼在旁邊梳理著自己明天的工作流程，她要確定自己的談判步驟，商業談判向來是無所不用其極，盤內盤外招，層出不窮。
「大笨蛋，接電話…大笨蛋，接電話…」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柳誠露出了一絲笑容，打電話來得是趙圭。
周紅衣約柳誠周末在真人CS體驗館見面，拜托柳誠與企鵝進行斡旋，而柳誠斡旋失敗，但是給周紅衣帶去了企鵝的最新消息，奇虎是需要付出一點代價的。
「不喝酒了吧，明天還要上課，好，待會兒面談。」柳誠掛斷了電話，穿上了外套，頗為無奈的說道︰「一起吃晚飯的計劃泡湯了，我得出去一趟，趙圭的電話。」
「不許喝酒。」李曼滿臉的不高興，本來說好的一起吃飯，結果柳誠卻有事要做，不過李曼知道，柳誠在忙正事，眼楮彎彎一笑，輕笑著說道︰「晚上早點回來哦。」
「嗯，知道了。」柳誠拿起了車鑰匙，向著外面走去。
柳誠的電腦常年不關機，只關閉顯示器，而此時李曼打開了柳誠的顯示器，她掏出一個U盤，有一些數據需要導入金融模型，得到一個有利于科威投資的結果。
李曼的U盤讀取很快，她做好了數據之後，心滿意足準備關閉顯示器的時候，忽然看到了電腦上還有一個盤符。
電腦上還插著一個閃存卡讀卡器，閃存卡並沒有拔，那張閃存卡似乎是柳誠的數碼相機的閃存卡。
要打開嗎？
李曼在心里問著自己。
她打開了那張盤，一張張照片開始緩慢的刷新，李曼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在不停的加速，似乎是要從胸腔里跳出來一樣。
她從來沒有檢查過柳誠的手機，哪怕是知道柳誠曾經保留了濟南的號碼聯系陳婉若。
她從來沒有檢查過柳誠的任何相冊和閃存卡，哪怕知道柳誠曾經在浦江給陳婉若照過很多很多的相片。
作為一個戀人，她對自己的伴侶保持了最大的信任，但是這個機緣巧合的機會，人類的窺視欲，讓李曼神使鬼差的打開了這個閃存卡。
照片打著轉慢慢的顯示著，這個年代的電腦，大容量閃存卡插入電腦的時候，依舊會讀很久。
一張張照片出現在了柳誠的電腦里，李曼屏住了呼吸，將一張張照片從頭拉到了尾。
「呼，我在干什麼。」李曼重重的松了口氣，甚至有些自責，雖然在交往之前，她就知道柳誠是個渣男，但是並沒有證據可以合理的懷疑他。
唯一有的就是那個新娘不是我的奇怪的夢。
閃存卡里，照片很多，但是都不是什麼敏感的照片，里面多數都是風景照，柳依諾的個人照或者和柳誠的個人照，或者兩個人的合照。
春天的確是到了，四處綠意盎然。
柳誠在樓下，點燃一根泰山，抬頭看著自己的家，那張閃存卡他是故意留下的，李曼看或者不看，閃存卡都沒有問題。
作為一個渣男，最重要的就是在回家之前，把自己消毒。
首先是整理自己衣物，不要留下女人的頭發，其次是味道，不要留下香水味和不合時宜的沐浴露的味道，上一次王偲如差點炸雷，就是沐浴露的味道。
他被迫啟動了應急程序，才算是躲過一劫。
其次就是各種電子設備的消毒，包括QQ、微信等聊天記錄，也包括類似淘寶、天貓、聚美優品、美團等APP的訂單、與客服、商家聊天記錄。
關于某個她的種種痕跡，都要消除的一干二淨。
柳誠的消毒是極其徹底的，作為一個網安人，他的消毒是全方位的，甚至連各種酒店的會員卡入住信息上都沒有他的名字，當然公安系統的信息還是有的。
他做到了，干干淨淨回家。
這也是當初李曼的要求，那個時候，李曼憤怒的喊著︰讓他在外面鬼混的時候，擦干淨再回家，不要被她發現！
自此之後，柳誠就養成了消毒的習慣，這或許也算是渣男的一種自我修養吧。
柳誠順利的見到了趙圭，而趙圭是來和柳誠商量數據遷移的事兒，奇虎現在開始丟車保帥了。
站長工具平台並沒有倒，但是畢竟不是核心業務。
奇虎曾經為了更加快速佔領個人安軟市場，開發的日志檢測工具，並且采用內嵌、分發廣告、推送的免費運營模式，殺入了企業安軟市場。
隨著不斷的廣告推送，奇虎的日志檢測工具，成功的實現了「免費的才是最貴的」這一市場規律。
奇虎的日子檢測工具，雖然已經很久沒有更新數據庫和指紋庫了，但依舊有一批有需要的客戶，在使用著他們的檢測工具，而現在，面對企鵝的節節進攻，奇虎不得不退出企業安軟的戰場。
這部分的客戶數據都會遷移到柳誠的日志寶上，但是具體有多少付費用戶，這就不是趙圭能夠說了算的。
「不是，這個XX網去年營收14個億吧，居然用你們這已經很久沒更新的檢測工具？」柳誠拿著一疊資料，看著上面的名字，里面有幾個他耳熟能詳的網站。
「這很奇怪嗎？能不花錢就不花錢唄，哪個企業不是這樣，不賺錢的項目說砍就。」趙圭有些郁郁不得志的說道。他這段時間其實一直有在做站長工具的維護，但是奈何公司資源並沒有向他傾斜。
這次的數據轉移，代表著他之前培養的一些核心員工，會再次進入核心業務之中。
「趙哥，還要跟著你老大混嗎？不如跳出來？汪永豐在我這兒干的可不錯，已經是技術骨干了。」柳誠再次的拋出了橄欖枝。
趙圭的技術很好，善于學習，而且還善于交際，並不木訥，但是一直不得志，這是個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