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夜晚，被迫加班了。
林舒和老余火速趕到大學城，十點鐘是大學快關大門的時間了，路上沒多少人，學生都在趕回寢室，這是大學城的特點，深夜空曠。
到了韓小芸的出租房，四周很安靜，她房間的燈還亮著。
老余抽著煙，告訴林舒︰「我跟你說，這姑娘不簡單，我看了她所有的微博。」
「看個微博，你看出什麼了？三圍體重？」
「我問你，她長得漂亮不。」
「漂亮啊，大眼楮嬰兒臉，不說在網上多吸引宅男，丟在工科大學里，對直男來說就是炸彈。」
老余一臉認真道︰「漂亮女孩，是不是天生有優勢。」
「那當然了。」
「漂亮女孩在知道自己外表優勢之後，她們可以輕松獲得很多普通人沒有的便利，尤其是羅小芸這樣的，她做網紅了，賣的就是皮囊，但她克制了。」
「克制？」
只需要稍微犧牲一下色相，就可以獲得別人長久努力都無法換來的財富和利益，這種顛覆性的巨大誘惑，只要是個人，就很難拒絕。大多網紅也沉迷其中，尺度越來越大，吃相越來越難看。
這是人的本性，畢竟來錢太容易了，我稍微穿一件暴露的衣服，拍幾張照片，粉絲們就乖乖掏錢刷榜。
羅小芸作為圈子里人氣很高的二次元女神，她大可以繼續賣弄，繼續調戲宅男們的錢包。可她沒有……
她連一個收錢打榜的渠道都沒放出來過。
老余嘆道︰「在這麼大的利益誘惑面前，她克制住了，她才多大年紀啊，能不喜歡錢嗎。」
「你覺得是為什麼。」
「她在做長線，過度賣弄擦邊球，短期收益高，但也壞了名聲，做不了長期，她在保持尺度，做長線收益，她想做更大的蛋糕吃，所以現在不急著收錢。」
目光長遠，沒被眼前利益迷了眼，這不像十九歲的心智。
兩人蹲在樓下，林舒放出了無人機，悄悄升空飛到羅小芸的窗戶，尋找角度看看屋里的情況，二次元偶像是最忌諱有男人的，會毀了宅男的幻想。
怪不得她一直想在校外住呢，說不定私下有什麼關系保密的金主，需要個見面的場合。
巧的是，窗簾並沒有拉上，屋里開著燈，無人機拍到了客廳和臥室，但是……
「沒人？」林舒看著屏幕，有點懵，「你確定那男人沒走？」
老余解釋道︰「我一直在看著呢，在我們來之前都沒走，別急，說不定在浴室里一起洗澡呢。」
「有道理。」
兩人干著最猥瑣的事，偷窺一個美少女的閨房。
「你們是在找我嗎？」女乃聲女乃氣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兩兄弟嚇的一抖，回過頭，驚得原地石化。
羅小芸穿著草莓圖案的睡裙和拖鞋，一身居家模樣出現了，頭發濕漉漉的，明顯是剛洗過澡，她一臉純真的又問了一句︰「哥哥，你在找我嗎。」
臥槽……
她怎麼發現的？
老余驚得手里煙掉了，林舒也腦子短路，完全想不通。
萌妹子甜甜的笑了，可這笑臉讓人背後發涼，林舒覺得自己在第二層，結果人家一下子到第五層了……
「不如來我屋里坐一會，我們聊聊。」
「好啊。」
猥瑣的手段被發現，兩人干脆攤牌了，一起跟著小妹子上了樓。
簡陋的出租屋里，除了一些老式的家具，滿屋子都成了二次元，有動漫衣服和壁紙，也有各種布女圭女圭，最多的大概是鞋子，門口的鞋櫃裝滿了，外面地上還擺了一整排。
款式多的超出倆男人的認知。
有拖鞋有涼鞋，有帆布鞋小白鞋，還有各種衣服需求而搭配的鞋。
整個屋子東西很多，但干干淨淨，飄著草莓香味。
羅小芸帶著林舒進了臥室里，指著電腦桌，「我今天剛買的台式機，不會裝，所以找了一個小哥幫我上門裝機，不是大學的同學哦，是付錢找來的。」
「……」
「你們倆這麼晚來盯著我，是我了抓這件事吧。」
套路被人模的一清二楚，林舒突然覺得自己是透明的，他笑了，「你怎麼知道的。」
「我說我有超能力，從你的眼楮里看出來的。」
「我眼楮里？」
「你對我有惡意了。」她無辜的嘟起嘴，「哥哥，我沒做什麼對你不好的事，不能手下留情嗎。」
一聲軟糯糯的哥哥，叫的人頭皮發麻，老余快頂不住了，推著林舒，讓他頂。
林舒冷靜的問了一句︰「小丫頭，你是故意在晚上十點叫男人來的吧，讓我們以為有事。」
羅小芸眨了眨眼楮，「被你發現了，我是故意釣魚的，我不想我們之間鬧的不愉快，所以就等著你們倆來。」
「你很聰明啊。」
「我不知道你們倆是哪家公司的獵人，但我知道你們的目的，是要挖我的黑料，威脅我簽約，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們，我干干淨淨，沒什麼可挖的。」說完，她從屋里拿出了一份體檢報告，指著報告的內容，「這兩個字看得懂吧，我現在還是處女，昨天剛做的檢查。」
「……」
兩個偷拍隱私的痴漢，被反殺的落花流水，愣是說不出話了。
小姑娘坐在他們面前，雙眼紅彤彤的，默默的流了眼淚，「我就是一個學生，你們兩個為了利益，就這麼欺負我，你們覺得合適嗎。」
「不是……我們也想和你合作，大家一起賺錢的。」老余見不得妹子哭，有點慌了。
羅小芸委屈道︰「我不想合作，難道還要強買強賣嗎，在學校里室友欺負我，我搬出來住，還要被你們監視，你說我能怎麼辦。」
越說哭得越厲害。
一招接一招的，一套組合拳，把兩個大男人打傻了。
老余繃不住了，拉上林舒落荒而逃。
一路跑到樓下，他喘著氣，點上一支煙。
林舒反而冷靜一下，「你咋了，你相信那是真哭嗎，心軟什麼，剛剛正是逼迫施壓的好機會。」
「我知道那是苦肉計，可我受不了，看不得這畫面。」他自嘲的笑了，「人家在第五層啊，把咱倆手段都看穿了，連體檢報告都準備好了，這姑娘真是十九歲嗎。」
「十八，十九歲生日還沒過。」
輸的有點難看。
兩人美滋滋偷拍呢，結果人家在你身後，看著你偷拍。
羅小芸的戒備心，遠遠超出了普通人範圍，心智的早熟，過人的心機，都不是普通人能有的，這是在哪練過嗎？
而且她發現林舒的監視之後，也不吵不鬧，友善交流，用委屈的眼淚讓男人心軟，這也是一種手段，利用自己的優勢。
硬踫硬的話，她一個女大學生，斗不過兩個社會人。
林舒嘿嘿的笑了，老余問道︰「你笑什麼。」
「這丫頭有意思，她每一個行為的背後，都是有邏輯的，都是設計好的，在心機上能這麼見招拆招的人，我好久沒遇到了。」
「少在那自吹了，說的好像你遇到過高手一樣。」
「有啊……花姐。」
老余愣了一下，好端端的提她干嘛，「你什麼意思？」
夜幕之下，一陣清涼的晚風吹過，林舒緩緩的閉上雙眼，兒時的一幕幕在腦中閃過，那是他保存在心中最好的記憶，一直到全家車禍之後，他的人生也就結束了，再也不屬于自己。
「老余，花姐派人來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