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包袱沒了，壓力沒了。
也許到這一刻，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團聚。
楊玲玲和上官瑤大步跑過去，一起撲進了余生的懷里，哭得像個淚人，嘴里不斷道著歉。
「對不起……」
「和我說什麼對不起，不哭了。」
「余大哥，我好想你。」
余生莫名紅了眼楮，一年前在麻將館辦公室里的一幕幕閃過，明明沒發生什麼，卻突然覺得是他此生難得的純情，他小聲說道︰「玲玲，是我錯了，一年前就不該推開你。」
心知肚明的話說出來，楊玲玲愣了一下，抱的更緊了。
三人相擁在午後的陽光里，天氣很冷，懷抱很暖。
他們並沒有因為損失了錢，而覺得失去了什麼，反而在心理上，獲得了一種共患難的情緒。
下午，熱乎乎的土炕上，眼楮哭腫的兩個女生，吃著燙嘴的紅薯，傳來咯咯的笑聲，余生滿足的躺在那，任由兩人的小腳丫踩著自己的肚子。
他太累了，疲倦的撐不住了，腦子跟著不太清醒，手居然大膽的抓住了兩人的腳，一粉一白的襪子，被捏在手里。
兩個女生似乎都沒在意，只顧著自己的團聚，一起說了好多話，講了這一年發生的事，有苦有甜。
「瑤瑤，對不起，我不聯系你，是不想讓你們知道我過的太差。」
「是我太蠢了，明明能感覺到，卻沒有親自來找你，還好昨天給你打了電話。」
楊玲玲低著頭，「本來不想告訴你真相的，可接到你的電話，心里忍不住。」
「我也想你。」
紅薯放到一旁，上官瑤突然朝著楊玲玲靠近，呼吸之間的距離，讓楊玲玲一下子懂了，她下意識的搖頭，卻發現余生已經呼呼的睡著了。
想了想，便靠在了上官瑤的肩膀上，默默的閉上了眼楮。
人生如夢，這一場苦澀的夢，總該給她一點甜吧。
北方的冬天，日落的很快。
等老余猛的睜開眼，發現五點鐘就天黑了，上官瑤就是躺在眼前睡著了，身上蓋著褪色的被子，一張白女敕的臉蛋，小巧精致的五官，無不展示了她乖巧小綿羊的清甜可人，一張天生的初戀臉。
老余輕手輕腳的坐起來，意外發現楊玲玲並沒有睡覺，只是靜靜的坐在那，一雙清澈的眼楮仿佛在發光，含羞帶怯的看著余生。
「你累了吧，再休息一會，家里太擠了，今晚可能要一起躺在這。」
「我沒事。」
迷迷糊糊的醒來，余生才發現，自己肚子上，還有一雙小腳丫在取暖呢，楊玲玲害羞的縮了回去，卻又放了回來。
一來一回，她的心情，已經一清二楚。
余生笑了笑，「你幫我學會電腦做賬，幫了我好大的忙。」
「到最後，都沒有教完，還有一點呢……」
「是嗎，那你得繼續教啊。」
楊玲玲害羞的點點頭，當然教完了，兩人心里明白，只是用這句話表達著內心，她苦澀的笑了一下，「不想讓你看到我這樣的。」
「為什麼，我不會在意的。」
「我……不想讓你同情我。」
同情，只會打破他們之間那一絲絲的美好。
余生平靜的回道︰「玲玲，如果同情你，從一開始幫你的時候，我就會同情了，我做這些，只是……逞英雄吧。」
「余大哥，你就是我的英雄，給我的人生帶來了光。」
「謝謝，你讓我做了一個好夢。」
沒有同情，也就不必自卑得抬不起頭，楊玲玲笑了一下，「我給你做晚飯去。」
「哦……」老余撓撓頭，好像想起什麼了，「不對不對，別做飯了。」
「怎麼了？」
「走吧，現在就走。」
「不休息一天嗎。」
「還休息什麼，你忘了你退彩禮要得罪人嗎？」
人家不差錢，但人家不能丟這個面子。
我在村里風風光光，馬上要娶了村里難得的大學生，全村都知道了，你現在退婚了？還被兩個外人給攔住了，事傳出去，我這面子往哪放？
對方可是這里的惡霸，想拿捏一個家窮又沒爹的楊玲玲，那還不是手到擒來，他們百分百不會放過，何況盧大勇還受了氣，連老余也跑不了。
「現在就走？」
「好漢不吃眼前虧，他要是帶上一大幫人來，我顧不好你們倆的，快走快走。」
匆匆叫醒了上官瑤，三人快速收拾了一下，就上了余生的車，車剛剛發動，就看到不遠處有車燈閃過，朝著這邊開過來，而且不止一輛。
好家伙，來了不少人啊。
還好余生嗅覺靈敏，一腳油門，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