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陰雨中，白色的寶馬離開了倉庫。
林舒有些漫無目的，他心情很激動，終于有所收獲了，一切終于可以著手展開了。但心情也同樣是沉重的，薛姨是被人害死的。
他也懷疑過，是不是自己太鑽牛角尖，不肯接受親人死亡，非要找一個宣泄口，因為他經歷過父母雙亡了，這個悲痛也從沒發泄過，還留下了陰影，說不定這次又是犯病了呢。
如果薛姨只是意外而死，至少能心情過得去。
「你怎麼了？」
「我沒事啊。」
「還說沒事，平時笑嘻嘻的，從回來到現在，你臉色好差。」
「沒什麼，餓了吧，請你吃早飯吧。」
唐灣灣指了指路邊，「就在這里吃吧。」
郊區路邊的早餐店，可以說是路邊攤的蒼蠅館了，甚至是平房，唐灣灣說，她以前和師父就是住在郊區的，這里和她曾經的生活環境很像。
早餐店人很多，郊區工廠的工人，都要起早上班，好處是，這里的店價格實惠，量也很大，市區里一個包子快成嬰兒款了，這里的包子有手掌那麼大。
唯一尷尬的是，唐灣灣仿佛進了男人堆里，完全被圍觀了，這種工廠區，的確難以見到女人，就算有女人，可能也是開店的老板娘之類的，根本沒有二十歲的年輕少女，這位少女還穿著破洞褲和網襪，效果可想而知。
不過她沒太在意旁人的眼光。
「你怎麼一點不怕。」
「我不覺得他們的眼神有什麼不友好。」
「都直勾勾的看你了，你還不在意。」
「他們並沒有惡意，只是工作環境所迫，我為什麼要怪他們，我以前就是在郊區長大的，這些來打工的大叔，人都很好的。」唐灣灣吃一口包子，因為嘴巴小，腮幫子鼓起來了，林舒似乎意識到她為什麼天賦異稟了，這……和別人不一樣。
「看來你並沒有被大城市迷了眼。」
「是嗎？」
「來大城市里，人第一個學會的就是虛榮，然後形成了自己的優越感，哪怕住在合租房里，也會覺得比回老家啃老的同學更優越，這里流行精致，流行小資，流行消費，流行所有與虛榮有關的粉飾，唯獨不流行內心的豐富。」
唐灣灣眨了眨眼，「你明明沒讀過什麼書，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
「偶爾看幾本書不行嗎。」
「我不虛榮，是因為師父教育過我，無論變成什麼樣，都不可以忘記開始的地方。」
「有俠氣。」
「我師父是個老古董，但他是個不討人厭的老古董。」唐灣灣懷念起師父了，她喝了一口豆漿，嘴角染了一片白。
林舒拿起紙巾，主動幫她擦，灣灣愣了一下，下意識的躲開了，又想到他們現在的關系，也沒什麼忌諱的了，便貼了過去，任由林舒幫她擦了嘴角。
「你飯量不錯，再給你加一份包子？」
「好。」
其實林舒是故意幫她擦嘴的，不是為了什麼，和他之前厚臉皮的分析一樣，既然人家對他有意思，還陪了一晚，他不能表現的太冷漠吧，所以主動示好一下。
大概是很久沒有回到最初的生活環境了，唐灣灣早飯吃了很多，還打了飽嗝。
秋雨中，兩人撐著傘，一起回到車里，林舒問她去哪，她說今天沒什麼事，遇到了好老板，成了清閑的保鏢。
林舒今天也沒事了，他不想回公司，甚至很著急，快點到明天。
「要不，我們看個電影去？」
「不太想看。」
「那你想去哪。」
「我有點冷。」唐灣灣手腳冰涼，天氣降溫了，但她穿的不多，不是故意的，是姑娘太會過日子，買衣服都是網購買便宜的，秋季的衣服還沒送到。
「那……找個暖和地方吧。」
唐灣灣听懂了暗示，感覺今天總要發生點什麼，她又不能拒絕，只能臉紅點頭，听林舒安排，路上的時候，她還想提醒林舒，有沒有準備安全用品，但又不敢說，像個第一次和男朋友開房的小女生。
糾結了一路，到了酒店房間里，看到桌上有提供用品，她才悄悄松了口氣。
酒店的暖風，似乎比家里的更舒服，吹掉了一身寒氣，唐灣灣在衣櫃里，看到了提供的睡袍，心想這房間不便宜，是一個套房。
「我先去洗個澡。」
「是該洗洗了，你身上冰涼，洗個熱水澡更舒服。」
唐灣灣進了浴室，深吸一口氣，做好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