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是小靈最不會掩飾的。
她心直口快，是個容易相處的性格，但也是個雙眼藏不住情緒的人。
老余被她愈發主動的態度，搞的不知所措，「我是真想讀大學，別看我現在有車有店鋪，這些可以不要，換我一個讀大學工作的機會，我會願意。」
「你不喜歡你混混的身份？」
「嗯……這些年，本來沒什麼感覺，就混日子混下去，反正有老板賞飯吃，有訂單了就做，我都快忘記我內心到底要什麼了，也快忘了我是誰了，去年我好兄弟林舒回來了，你知道嗎，我一見到他，他那雙眼楮就讓我清醒了很多。」
林舒因為保鏢的工作，氣質是端正的，雙眼也一如曾經赤誠。
這些年來，他一直在外，兩兄弟見面的機會也不多，但那一刻余生才知道，林舒這麼多年，有些東西一直沒變。
「清醒了，所以不想做混混了？」
「嗯，我渾渾噩噩的日子，有點破罐子破摔了，林舒回來之後，把我慢慢叫醒了，我心里還是不喜歡這樣的日子，現在機會就在眼前了，我得抓住，盡快上岸。」
小靈眨了眨眼，剛剛還有點醋意，突然笑了，因為她听到了一個浪子回頭的故事，這叫加分項。
「很好啊，混混本來就不是什麼值得干一輩子的事，你的選擇，是一個成熟男生該有的樣子。」
「你身邊的混混很多，干嘛這麼說。」
「就是因為太多了，我才煩。」
李家勢力里，小靈見過很多這樣的手下，好听點說是江湖氣，難听點說就是混混而已，這些人身上有很多惡劣習氣，沒法讓人有好感。
那類環境里的人，小靈也早就厭惡了，對年少輕狂之類的人，毫無好感，所以見到老余的踏實勤奮、成熟穩重的一面，引起了她的注意。
老余卻告訴她，「成熟也不是什麼值錢的品質，不過是向社會屈服，活在規則之中的老油條，年少的稜角，有時候也是一種魅力，一種中年男人永遠失去的魅力。」
「你又沒到中年，干嘛說這種話。」
「差點忘了，今年太忙了，我為我三十歲了。」
小靈嗔了一眼，她對人生的大道理並不感興趣，拿起女乃茶塞到老余嘴里，「喝光它，不要浪費。」
「我……」
老余稍微猶豫，「野蠻女友」就瞪起眼楮，當慫了，用了同一根吸管，喝了同一杯女乃茶。
看了眼時間，才發現已經下午三點了，他抱起小靈就跑回車里，開車就往回走。
小靈當然知道他什麼意思，要趕回去和上官瑤一起吃飯，沒錯，老余眼里的談生意，在小靈眼里就是兩人有機會一起吃飯了，說不定還會喝點酒，那很不好！
「你急什麼。」
「晚上和老板定好了時間，現在耽誤了。」
「不是有上官瑤在嗎，她能談好就夠了。」
「那怎麼行，我是老板，我得去出面應酬，怎麼能讓人家一個女學生應酬，不好不好。」
「你腦子是不太好了，她已經畢業了，不是學生了。」小靈瞪了一眼，「我看你是急著見她，難道我還沒有她重要嗎。」
「不是一回事啊，小祖宗啊，你理解一下我的事業好嗎，我剛剛不是說了嗎，今年是上岸的最好機會，趁著我還有這股心氣。」
提起事業，小靈才通情達理的不鬧了，只是有點不滿，「你還是沒回答我。」
「你重要，雷婷給了我那麼好的進貨渠道，以後我賣酒都是最低成本，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你呀。」
「只因為這個嗎。」
「她是同事，你是朋友，朋友重要。」
「這還差不多。」
小靈的不依不饒，有時候讓老余心煩，可有時候也不煩了，一個心直口快的人，總比心眼多的人要好相處。
他不知不覺加快了車速，趕回去要開三個多小時，晚上還剛好堵車，又要耽誤半個小時，他會遲到的。
等趕回臨海市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小靈腳腕扭傷，老余又要伺候到家，把她送到碼頭，她的閨蜜小蠻親自來接人了。
看到人扭傷，有些意外，「不習慣高跟鞋？早知道不給你出這個主意了。」
「沒關系，我的目的達到了。」
「什麼目的？」
小靈看向遠去的奔馳，「他遲到了呀。」
「你到底在搞什麼。」
「不說他了，你的麻煩解決了嗎。」
小蠻立刻皺起眉，「你別提了，天天在騷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