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是讓對方輸給你，但要結下仇怨。
救人，是讓對方虧欠你，還不會與你為敵。
高下立判。
于蔓蔓長見識了，「你對他，到底是什麼感情啊。」
「哪有感情，能利用則利用而已。」
「我們現在自立門戶，還會有什麼麻煩嗎？」
紅人館移花接木，另起爐灶了，現在是完全獨立的存在，也佔據里海上游輪這個保密的空間，已然是佔盡優勢，站穩了腳。
花綺雲模著于蔓蔓的頭發，「所以你還要好好學，你仔細想想，如果有一天我們出事了，誰來救我們？李家嗎？李家只是收了錢，給我們提供了場地，其他恩怨，他們不會管。我們……除了這幅皮囊，還有什麼？一群手無寸鐵的弱女子而已。」
風塵女是灰色地帶中最弱的一群人，沒有任何自保能力，往往這種勢力，都是找一個保護傘依靠，現在紅人館是獨立的，就要面臨無力自保的處境。
「可……我們會有什麼麻煩？還能對我們殺人放火不成？」
「你以為我們這種人，命很值錢嗎？你知不知道，變態殺手最喜歡對風塵女下手，我們這種人的失蹤和死亡，也是最不受重視。」
她們流動太大，時常換地方，做這行也隔絕了親戚和朋友這類社會關系，成為失蹤人口，也不會被人發現，除非找到了尸體。
這就是她們的下場之一。
多少變態殺手的故事里，死者都離不開這類女人。
「我們沒有根，也失去了社會中的人格，只是一群賤人。」
「我明白了。」
「將來有一天我會退休離開，你要學聰明點。」
「話別說那麼早，我現在……還做不到你那樣。」
花姐笑了笑，「哦，整天嘲笑我，說我遲早會下垂，現在又不舍得我走了。」
「你離退休還很遠啊，干嘛說那麼早。」
「我的身體，不允許我堅持太久了。」
「嗯？你病了？什麼時候，我們怎麼不知道。」于蔓蔓臉都白了，發現花綺雲在笑，發現自己被騙了，「騙子騙子，你嚇唬我。」
「我本來就是騙子，可也許這句話是真的。」
「不是，我不信，你也別想演，我現在什麼都接不穩，你不準退休。」
「真是把你寵壞了，總和我任性。」
「我離不開你。」
一下午，就這樣過去了，海邊的日落是很壯觀的場景，眼看著太陽被海面吞沒，海邊的人也在日落中陷入疲倦。
長椅上，韓玉戴著墨鏡，詢問林舒晚上吃什麼，卻發現男人有點心不在焉。
「怎麼了？不會是老余懷疑我們什麼吧。」
「他沒那麼八卦，我不多說，他就不問了。」
韓玉從身後抱住林舒，下巴墊在肩膀上，林舒只覺得身後軟軟的，雪白的手臂舉過兩人頭頂，韓玉拍了一張親密的合影，「放在家里吧，我們好久沒有新的照片了。」
「當年的婚紗照，你留到現在了。」
「放不下呀，就是不放下你，不想丟掉。」她喜歡和林舒撒嬌，那語氣像個小孩子。
也許每個人都想對喜歡的人，釋放著自己的孩子氣。
林舒突然把手伸到身後，抱住了淑女的腿彎，把輕盈的韓玉背了起來，「該回家吃飯了。」
兩人在外面，很少有親密舉動，韓玉害羞的埋著頭，「快走快走，別讓余生看見了。」
「老余才沒空看我們倆呢。」
遠在沙灘另一邊，生哥被一條泳褲的尷尬折磨著，腦子里過不去了，只能不斷的找人說話，來轉移注意力，不讓腦子想起這件事。
這會正和一大群員工聊天呢，今天的團建，包括了晚上的海邊燒烤，小馬已經聯系好店家，正準備開飯。
「老板，上官店長和靈姐都找不到了。」
「那我去找吧……」
老余覺得這尷尬是避不開了。
黃昏日落，這個時間讓人什麼都看不清，老余只能在散去的人群里，看到白色的泳衣，遠遠的喊了一聲上官瑤。
人的確找對了，上官瑤回過頭，招了招手。
老余剛要走過去，身後突然有人喊他，回頭一看，穿著藍色泳衣的少女，余怒未消，眼含嗔怨。
兩個女孩隔著老余，互相看到了對方，誰都不動了，又一起看向了中間的余生。
這一刻，他被夾在中間，一左一右，竟不知道該先走向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