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南香家里離開，林舒的小腦袋在逐漸冷靜，他也在質疑自己，是不是今年的職業素養下降了，桃花來襲，屢次破防。
但轉念一想，半年前他對南香可沒一丁點想法，任何幻想都不會有。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他們倆發生關系了。
這事你可以在工作時候，裝作什麼事都沒有，成年人嘛，都懂這點虛偽，可私下里一接觸，就容易演不下去，孤男寡女的氣氛，會隨時聯想到那一次。
林舒如此，更為自律克制的南香，也沒能做到心靜如水。
人有時候總是高估自己。
回到公司，給大小姐準備了午飯。
白千尋似乎還不知道，年後林舒大概率要離開，相處了一年的兩人，同吃同住，對他們倆來說，都是人生的第一次經歷。
真到分別的時候，會有不舍吧。
「你發什麼呆。」
「哦，我在想如果有一天，你身邊少一個讓你撒氣的人，你會不習慣嗎。」
「不會少，我明年就把你買下來，到時候你不用听命于我爸，永遠听我的。」
林舒笑了笑，我是公司的非賣品啊。
有時候覺得白千尋像個熊孩子，有時候看到她坐在辦公室里，又在快速的成長，她討厭她父親，卻在朝著父親期待的方向成長。
「你最近是不是沒什麼事了。」
「是啊。」
白千尋拿出了一張會員卡，是蛇山溫泉的，「累了就去休息一下，年末我要做的事很多，不能和你一起去了。」
說完，她穿上高跟鞋，匆匆去隔壁開會了。
這時候，林舒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個很意外的人打來了。
「你今天忙嗎。」
「你……有事？」
「我來市里了，我姐今天有事，你在哪，我去找你吧。」
林舒說了公司的地址，對方掛了電話，還有點沒回過神，因為打電話的人是雷婷。
她終于肯來市里散散心了？
你可別是獨眼風衣的女海盜形象出現，會嚇到別人的。
半小時後，公司樓下的咖啡店里，林舒居然莫名的緊張起來，生怕下一秒，是雷婷殺氣騰騰的出場，甚至腰上掛著刀。
身後突然有人拍了一下肩膀，他回過頭，微微睜大眼楮。
一個黑發中分的女人，戴著墨鏡出現在眼前，高冷御姐氣場很引人注意，她依然穿著高筒靴，本來就個子高腿長，現在看起來就是氣場兩米。
林舒愣了幾秒，雷婷擺擺手，「認不出我？」
「誰給你選的衣服。」
「我姐啊。」
「怪不得，還以為你會奇裝異服出現，這身很合適。」
雷婷皺眉道︰「你以為我腦子不是正常人嗎。」
「是我誤會了，你沒有帶刀出來吧。」
「當我是白痴嗎。」
總會誤會她是李家工具人思維，沒有感情的殺手，實際上雷婷思維清晰，成熟理智，現在不用李三詩背後出謀劃策，她依然穩坐海盜之主，因為她的城府本來就能成為領導者。
女海盜進入都市，變成了時尚御姐，還是很有反差感的。
她喝了一口咖啡，不願意摘掉墨鏡，因為眼角有疤，「你有什麼散心的好地方嗎。」
「其實我也不擅長玩，給你找找看吧。」
林舒翻出手機，剛好把兜里的會員卡帶了出來，雷婷拿起看了一眼，「溫泉館？可以去看看。」
「你天天活在水上，還去水里泡著？」
「我沒去過。」
「好吧，你們海盜的生活真夠枯燥的。」
雷婷是個行動派，說走就走。
兩人打車去了蛇山溫泉，作為市里最高檔的一家，普通人進不來，甚至不知道這家店的存在，什麼叫階級差距，就是你和富豪明明住在一個城市，但有些地方不僅不對你開放，甚至你住一輩子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大城市就像一個幻境，繁華的中心區域，高樓大廈，豪車美女，你看的心情澎湃，但都與你無關，下班之後你依然擠在合租屋里吃外賣。
這種感受，林舒更為深刻，他從底層出身，一路爬到貴族圈做打工仔，看到了天與地的差距。
進了溫泉館，雷婷要主動付錢，才發現沒會員卡，連掏錢的機會都沒有，她有錢，但身份上和貴族差距太大，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貴族生活。
但她很聰明，立刻明白了，「這和我家的船是一樣的，憑身份上船。」
「沒錯，這里也是有門檻的。」
她低下頭，「我理解我哥的不甘心，他想過這種被人服務的人上人生活。」
「說好的出來散心，怎麼又想起這些了，去換衣服吧。」
林舒先換好了泳褲，去了溫熱的水池了，最近明明工作不忙，躺在水里卻覺得疲倦，他哭笑不得，原來這種事真的會累到。
年輕小伙子總是不服，不理解人到中年的力不從心，以為自己精力無限，睡一覺就全恢復了。
現在林舒提前感受到了，最近一周是不是太忙了。
這時候，拉門打開，霧氣縈繞，林舒沒看清楚，雷婷就走到水里了，等他看清的時候，人已經傻了。
哎，她是不是忘穿泳衣了。
還是說第一次來，不懂規矩。
雷婷反而覺得林舒奇怪，「你穿泳褲干嘛。」
林舒被問的一頭包，「本來就該這麼穿啊。」
雷婷冷笑了一下，「你被我抓的時候，我什麼都看過了，一個大男人跟我害羞。」
海盜的作風，大概都很豪放？至少雷婷是一點都沒在意給福利，而且她的福利，比一般人大……
她的確是第一次泡在溫泉里，進入水里的一瞬間，就感覺到全身的疲倦被驅散，作為一個高自律的習武者，雷婷時刻都是緊繃著的狀態，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剛剛成為家主，精神和身體都是高度集中的。
突然放松下來，她感覺到了從沒有的舒適。
林舒看她一臉享受的樣子，悄悄給她遞過一條浴巾。
「好吧，是不是男人都不懂克制。」
「你身材太好，人也漂亮。」
「我漂亮？」她轉過頭，「我眼角的疤不難看嗎。」
「怎麼說呢，讓你更有特點吧，不至于變得難看，你平時戴著眼罩，一只眼楮能習慣嗎。」
「其實我的眼罩是透視的，只是裝飾品。」
「原來如此。」
拿著浴巾，雷婷嘗試圍在身上，發現怎麼都圍不住，最後只能調轉方向，橫向的圍在身上，這一幕把林舒看得腦袋都著火了。
這是什麼神仙身材？
怪不得重心不穩。
雷婷知道旁邊的男人在看福利，她沒那麼計較，因為上次在海島的時候，她給過機會了，那幾天她心情大亂，在自閉的環境里放飛自我了，對陌生的林舒不設防，但林舒突然正經起來，偏偏沒有跨過最後一步。
她說過，只有這一次機會。
哪怕現在一起泡溫泉，給福利也不是給機會，給福利只是因為他們倆早就坦誠相見過，無所謂了。
兩人疲倦的躺在水里，一起看著天，冬季的下午，空氣是冰涼的，泡在水里有一種滿足感，雷婷勾了勾手指，「過來。」
「怎麼了。」
「想靠一會你的肩膀。」
她想起流落小島那幾天了，就是這麼縮在林舒懷里睡覺的，男人的肩膀比枕頭更舒適。
林舒怕自己繃不住，很紳士的讓她靠住，但沒有伸手摟住她。
「放心吧，我只給那一次機會，只是因為當時心情很亂。」
「那一次，你下決心殺李金蟬了。」
「嗯。」
她回答的簡單，因為無法描述當時的復雜心情，修長的手突然拉住了林舒的大手，一起伸到水里，她眼神投來暗示。
林舒眨了眨眼，我這個絕活這麼受歡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