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牛提著自己寒光閃閃的「斬天」，其實他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只要全力以赴的，擊殺少婦喪尸之王和半人半尸的小女孩，應該不成問題。
只不過肯定要付出的代價，沉重的代價，他自己都不知道，「此戰過後，在這里的隊員們，還有幾個能活著回去。」
「統領，我們不怕死。」眼前的隊員們，個個面露堅毅之色，他們已經做好損落的準備，可是自己，自己是否做好心理準備，準備接受這一個結果。
拼死一戰，此戰過後，在場的人活下來的沒有幾個人，那麼，這一戰的意義又是什麼？到底值不值的。
「唉，如果渝北川老大在這里就好了……」張鐵牛覺得自己很南，真的南。
抬眼看去，鄧國明臉色平靜，他是已經想到了戰斗的結局，只不過他依然沉默不語，「戰就戰吧。」或者這就是命，他們的命運。
至于其他人，在場的都不是蠢蛋，他們是都考慮到了，只不過戰局無解，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們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是生是死，一切都交給老天爺來裁定。
「統領，進攻吧！」孟佳鵬低聲的說，他看出了張鐵牛的猶疑，再等下去還不是一樣的結局，該來的還是要來的。
小城的大殿里，詭秘的安靜下來，張鐵牛他們、美婦喪尸之王都在暗暗的戒備，準備來個魚死網破。
「麻麻……」少婦喪尸之王懷中的小女孩突然睜開眼楮，脆生生的喊著，她雙手摟住喪尸之王麻麻的脖子，看上去非常乖巧溫順，眼角還帶著淚，讓人看了忍不住心疼。
「寶貝，別害怕，」少婦喪尸之王的心立刻軟了下來，她抱起小女孩，蒼白的眼楮變得更加蒼白，像是惡狠狠的看向張鐵牛他們，她的聲音生澀但是很溫柔。
「啊……」看到前方那麼多的陌生人，還有地面上排列的一排排規整的喪尸尸體，小女孩眨巴著雙眼，一句話也不說，似乎被嚇到了。
眼前的小女孩沒有喪尸的特征，仿佛恢復了正常，看上去以常人無異，一張清麗白膩的小臉，小嘴緊張得抿著，一雙大眼楮烏溜溜地轉，滿臉都是恐懼之氣。
「張統領，下令進攻啊！」幾名強化者焦急的喊起來，這個時候千載難逢，不能不說是一個發起進攻的絕佳機會。
沒有張鐵牛幾個率先出擊，他們不敢輕易出手，少婦喪尸之王的反擊，不是誰都能撐得住的。
現在，少婦喪尸之王一只手抱住小女孩，為了保護自己的女兒，張鐵牛他們進攻，喪尸之王肯定無法兼顧，全力以赴的戰斗。
只要眾人朝著美婦喪尸之王的懷里，她顧忌的小女孩發起攻擊，看看她的樣子，估計她一定會束手束腳，一定會全力的幫助小女孩抵擋下來，這樣他們的勝算大增。
「算了吧，看看再說。」張鐵牛搖了搖頭，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他也知道，現在發起進攻，有很大的幾率干掉少婦喪尸之王和半人半尸的小女孩，只不過他下不了手，乘人之危他不願意苟同，這或許這是個愚蠢的決定。
「吼，吼……」美婦喪尸之王抱起小女孩，對著他們嘶吼咆哮，像野獸一樣發出威脅的嘶吼聲，從野獸的層面來說，有了智力之後她明白，眼前的自己處于不利的這一方。
大概是小女孩還沒有知道，自己成為半人半尸的事情，對于自己的喪尸母親，她根本不介意，不管怎麼說，她都是自己的母親。
「身陷囹圄，還敢這麼囂張？」鄧國明看著美婦喪尸之王喪尸，淡淡說，「你這頭喪尸，當真冥頑不靈，我們這便送你一程。」
「大哥哥，大姐姐，你們不要殺我和麻麻好不好？」小女孩怯生生的請求，她看出來了，張鐵牛他們是來殺她和麻麻的。
沒有人回答，張鐵牛沉默了，在場的人都沉默下來，雖然說人尸對立，可是有了理智的喪尸，還是喪尸嗎？他們一時之間分不清。
即便之前的殺戮，少婦喪尸之王都是在喪失理智的情況下進行的，她體內的細微生物強烈的進化，指引著她。
到了現在，少婦喪尸之王喪失恢復了理智，到底是人的身體本身發生異變，干掉了細微生物，還是細微生物現在控制了少婦喪尸之王，張鐵牛他們還搞不懂。
一時之間，大家都躊躇不定。
常理來說，人尸兩立，倘若是一頭恢復記憶，產生理智的喪尸，他會不會就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類一樣，只不過進化的方式不一樣，他們進化先前的條件不一樣而已。
或許佛門常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由魔成佛，就是一頭喪尸真正的像人一樣的理智，多少得有個過程吧？張鐵牛需要一個能夠說得過去的理由，至少說服自己。
「張統領，該下決定了。」鄧國明搖搖頭，他看向張鐵牛，張鐵牛的心里想著什麼，他自然明白，其實他何嘗不也這樣。
人類和喪尸之間，那是和一頭恢復記憶的喪尸之間，怎麼界定，大家都搞不清楚。
從美婦喪尸之王的表現來看，她身上有人的意識，行為上有些偏向于野獸的習慣，可是不管怎麼說，人也不是一種動物。
「放過我們母女，我不會憎恨你們，只希望你們快些離開這里，城堡里所有的東西你們可以帶走，但是我希望，你們從此不要再來打擾我們的正常生活了。」
少婦喪尸之王看出張鐵牛他們眼里的猶豫，沉思了片刻，她率先做出了讓步，自己主動把條件提出來。
「這……」汪冰蘊點點頭，作為女人，她不願意為難女人，少婦喪尸之王姑且也算是女人吧，「張統領，要不我們放過她吧。」
「不行！」一名強化者立刻否認了，剛才少婦喪尸之王擊殺的人中，有一位就是他末日後結交的好友。
「唉……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張統領，您早點下決定，反正我听您的。」樊江不耐煩了，他轉頭看向張鐵牛。
「打吧！」孟佳鵬的意思是，凡是喪尸本來就站在人類的對立面，末日降臨之時，他的家人都喪生在喪尸的口中，對于喪尸，他是一點好感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