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一股疾風掠過。
渝北川還沒來得及反應,眼前一個影子一晃過去,劍芒掃過之時,他才發現撲殺過來的高懵瞬間沒了影。
渝北川有點蒙了。
這頭「食人者」的速度,快得無法用言語形容。
「身後!」
直覺,一種強烈的直覺,渝北川相信高懵一擊無功而返,決然不會那麼輕易放過自己,就憑他自視甚高的個性,渝北川的直覺不會有誤。
「他避過劍芒,接下來一定會伺機反擊,而這個攻擊的機會,就在自己身後。」
身經百戰,渝北川已經熟悉了「打架」的套路,自己身後是唯一的破綻。
「嘎嘎……」
笑聲果然在身後響起。
「這個「食人者」是個高手,身上似乎帶著末日前修煉出來的功夫,他的身法,已經達到大乘之境,有了一點勢的韻味。」
渝北川的心一沉。
一個覺醒了的「食人者」,一個身上有武功的「食人者」,他感覺這件事情不那麼簡單。不用想這下自己有點麻煩了。
忽地轉身,渝北川手中的「問」直接向身後猛然一劃,就在那時一個利爪抓了過來,還好渝北川反應及時。
「嘶啦!」
一只利爪在渝北川左肩上劃而過,他感覺自己的肩膀驟然一抽,一小塊的皮甲碎片隨風掉了下來,肩膀上火辣辣一片。
「臥!」
一聲低悶的叫聲從渝北川的喉嚨里喊出來。
「喂!你不講武德,偷襲。」
「呵呵!」
渝北川大喊起來,他想從道義上讓對方不那麼「囂張」,誰知道高懵根本不在意,只是「呵呵」地回應了兩聲,讓渝北川無計可施。
「躲!」
擔心高懵繼續偷襲,渝北川只能身體一扭,快速向後避開,沒想到高懵停在遠處有點出乎意料地看著自己。
「火辣辣的,不會中毒了吧。」
渝北川扭頭一看,左肩上,築基境的皮甲被劃開了,三道不深不淺的傷痕約麼半寸,正汩汩地冒著殷紅的血珠。
「沒有毒!」
渝北川很無奈,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人類和喪尸比起來,人類最大的優勢就在于智慧,會運用層出不窮的「詭計」對付它們,這一點是是老天賦予人類,喪尸不可比擬的優勢。現在,喪尸覺醒了有了智慧,而「食人者」他們本身,從頭到尾就不曾失去記憶。強壯的體魄再加上進化後整體素質的優勢,人類絕對的弱勢群體。」
渝北川腦子里,突然插出這個想法。
「咦!美味。」
高懵蹲在高樓護欄上,把手指甲上的鮮血舌忝了舌忝,眼楮驟然亮了起來。渝北川的鮮血不同于其他的人類修士,濃郁的血脈之氣中,帶有一種空靈的滋味。
「吞噬了他,自己一定可以突破!」
高懵血紅的眼楮嗜血,「吞噬他,吞噬他!」這個想法強烈起來,他要搶在甘老大之前吞噬渝北川,他相信把渝北川吞噬完畢,這個老大應該是不姓甘應該姓高了。
「機會,一個天大的機會!甘老大應該還不知道這修士的獨特之處,這個事情,得抓緊時間辦了。」
想到這里,高懵的心急了起來。
這世界利己之心誰都會有,「食人者」肯定也不例外,事實上每一個「食人者」都在為自己打算,這一點甚至更甚于人類。從他們成為「食人者」的那一刻起,他們已經成為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者。
「吞我的血?」
渝北川勃然大怒。
一眼看到高懵的眼神,高懵的眼神中帶有那一種毫無掩飾的……果果佔有欲,渝北川就明白了他的想法,既然如此,那就將計就計。
「嘿嘿,害怕了?不如你自裁,我給你一個舒服的死法,你覺得怎麼樣?」
雙腳踏在遠
處的高樓護欄上,高懵譴戲地看著渝北川,他已經把渝北川當作自己的私有獵物,他決定在適當時候冒一下險,風險都是和收益成正比的,高懵知道這個道理。
「瑪……德,居然沒有恐高癥,摔死他。」
渝北川在肚子里詛咒著高懵,詛咒他掉下去摔個稀巴爛,只可惜沒卵用,人家還是好好的蹲在高樓護欄上。
「速度,自己的天賦在速度……」
高懵對于自己的速度很自信,力量上他的確不如甘老大,而速度上,除了玉梅那頭喪尸,高懵相信還沒有人跑得過他。
「貼近護欄,減少受敵空間。」
一念升起,渝北川小心地迂回到高樓的護欄邊,一打三,渝北川不得不謹慎,雖然玉梅那頭喪尸消失不見,誰知道它在哪個角落,正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
「哼!」
一聲冷哼響起,甘老大重新出現在渝北川面前,一雙血紅的眼楮,貪婪地盯在渝北川肩膀的傷口上。
空氣中彌漫著鮮血的味道,老奸巨猾的甘老大肯定察覺到了什麼。
「吞噬他,吞噬他自己就突破了!」
甘老大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
他有一種冥冥之中的感覺,吞噬渝北川,進化!這讓他變得激動起來。
食人,對于甘老大來說根本不放在心上,自從成為「食人者」之後,他不再尋求寬恕,只要進化,進化到食物鏈的最頂端,他可以無極不用。
「人生根本沒有選擇……」
甘老大嘆了口氣,他的腦海里不知不覺地回想起末日降臨之時,自己家人在暴徒的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過程,一陣陣的心痛充斥著他的胸膛。
「吃下去!」
「不,不要……」
「吃,哈哈……」
「不!」
在被逼迫吞食親生兒子的血肉之後,甘老大進化了。接下來因果循化,那些惡魔暴徒們的現世報來了,甘老大一片一片的切,他們一個都不少全部進入了他的肚子。
只可惜,自己的兒子不再回來。
「喋喋!命運的安排,既然注定了自己是惡魔,罪無可恕。那麼,即便是墮入地獄中,我也不屑去尋求所謂的憐憫。」
一滴眼淚滴了下來。
甘老大知道,這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滴眼淚。
「糟糕!甘老大一定是看出什麼了?」
高懵心里一驚。
身子一擺,人再次到了渝北川面前。
「死去!」
看到高懵眼中那種熊熊燃燒的殺戮欲,渝北川不可能坐以待斃。「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他一劍刺了出去。
《金剛不壞大寨主》
「忽!」
高懵伸出利爪,一抓剛要抓下去,渝北川暗金的劍芒就到了跟前。
這一抓能抓下去,不過渝北川的一劍自然可以刺個正著。高懵不可能做這個蠢事,身體仿佛不受重力因素影響,一折轉了一圈退了出去。
「吼!」
甘老大低吼一聲。
一柄血紅的大砍刀一掃而來。
「砰!」
一刀砍在渝北川的「問」劍上。
渝北川手心一震,「問」劍差點月兌手而出,他的手帶著劍順勢往下一滑,「問」卸開了砍刀上的怪力,右腳在護欄上極力一蹬,劍尖直刺甘老大心窩。
「可以喲!」
甘老大怪叫一聲。
閃避之下,渝北川的「問」劍削依然下了他半個衣袖。戰斗意識,說起來甘老大比渝北川差得不是一點兩點。
「可惜了,速度再快一點,至少可以斬下他一只手。」
渝北川有點遺憾,不過沒有辦法。
一直以來,渝北川都是在生死之間磨礪,戰斗意識不長進那是假的,而甘老大他們,憑借自己等階,都是壓制性的屠殺,空有實力沒有技巧,自然沒有可比性。
高懵有
點焦躁不安,甘老大親自出手,在他的印象中這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能讓甘老大趕著下手,很能說明問題了。
「上不上?」
高懵糾結萬分,渝北川不是善輩,他的劍法無可挑剔,作為末日前的一名習武之人,高懵明白渝北川的劍法是在生與死之間磨練出來,他的劍是殺人的劍。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高懵心里默念,他的眼楮眷戀不舍地盯著渝北川,渝北川就像一塊大肥肉,他就像一頭饑餓的鯊魚被牢牢吸引住。
這一點,渝北川都看出來了。
「算了,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渝北川一只手攀在護欄上,手勁一起,身體就要翻了下去。
「你別走,我不會殺你!」
高懵撒了個謊,聲音中帶有催眠和蠱惑。
「嘿嘿!蠱惑?雕蟲小技……」
精神攻擊,除非他的精神力高出自己的層次,否則對渝北川無效。渝北川半個身體翻上護欄,正要撲身而下,這個時候,一種強烈的危機感,讓他全身汗毛都直了起來。
「下去就死!玉梅藏在下邊!」
冥冥之中的第六感,偏偏渝北川非常相信自己的第六感,每一次生死戰斗,這種感覺讓他逃離了死亡好幾次。
「你說……你說你不會殺我?」
渝北川的動作停了下來。
一溜再次翻了回來,他眼神模糊,言語間顯得很急切。
「那當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只要你相信我我可以把你當做我的朋友,再說了我是個好人,你說,好人會殺自己的朋友嗎?」
高懵心里一喜。
他收起露出牙齒,朝著喪尸群瞪了一眼,就連喪尸們「 」的低吼聲都壓制下來。
他的血紅的眼楮里,一暈暈的紅光,不斷地朝著渝北川的眼楮蕩漾而去,事實上,他這一招屢試不爽,就連甘老大,都有些忌憚他的蠱惑術。
「朋友,你真的是我的好朋友嗎……」
渝北川昏昏欲睡的眼楮招架不住了,眼皮不住地打架,手上的「問」劍垂了下來,在手中搖搖欲落。
「吼!」
一聲低低的咆哮從高懵的齒縫中猛烈地涌了出來。
「你!你不是朋友?」
渝北川猛然抬起頭,一雙昏睡的眼楮仿佛亮了起來。
「朋友,你想多了,其實我們倆是兄弟,生死相依的兄弟!你對我而言,更勝自己的親人,我們……我們……。」
高懵恨不得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他的嘴角一收,兩只大手摁住自己的太陽穴。這個渝北川太難對付了,他語無倫次地,自己差點露了餡。精神力大量的透支讓高懵的腦袋有點沉重。
「機會就要來了。」
退出一丈之外的甘老大眼珠直轉,高懵的本事他知道,現在顯然起了作用。他躡手躡腳地向前挪了挪,再次縮小了他和渝北川之間的距離,驚得高懵對著他連連擺手。
「不行,再等等……」
獵物在眼前,高懵和甘老大有過協議,誰先下手獵物歸誰,以前一直這樣分配,不過這一次,高懵的心里隱隱有點不安。
「明白,明白!」
甘老大點點頭,腳下還在不斷地挪動,他心里也在罵。
「高懵想獨吃,他的速度辣麼快。不靠近一些自己真沒把握,一旦讓他搶先,自己連湯都沒有喝。」
「他瑪……德,這兩個「食人者」謹慎得要命,自己迷成這個樣子了,竟然還不上當。」
渝北川在心里詛罵。
「要不要大喊一聲,「哎呀,我不行了!」然後翻翻白眼,一頭栽倒下來?」
心里想著,渝北川馬上否定了。
「這他瑪……德太假了。」
對方不是傻子,想到傻子,渝北川想起了張鐵牛,自己這麼干,天底下可能會上當的唯有張鐵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