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不住,真擋不住!」
風流的薄唇抿了抿苦澀地笑了笑,擋不住也要擋,小隊里能逃一個算一個,「書到用時方恨少,功到用時此知差!」實力在這個時候才知道重要。
「吼!」
金丹境的喪尸大吼一聲,身體陡然一動向前撲出,一雙金色的利爪爆發出一團亮金光芒,它淺描淡寫地朝著風流的前胸一劃而下。
「死定了!」
咫尺之間,風流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即便是他自己一向稱著的速度,在與喪尸的速度對比下根本不值一提,躲避不過是在做無用之功,一股死意自風流的腳底涌起來,他干脆的閉上了眼楮。
「毒狼」在手中垂下來,風流甚至懶得提起來再做抵抗,終究是死,不如死得爽快一點,再怎麼掙扎還是一個死。
這個念頭一起,風流斗志喪失。
「只可惜,跟著自己小隊的隊員們,怕是一個都不能幸免。都怪自己,怪自己實力不濟,怪自己深入城市太多了。渝北川首領……對不起了。」
一霎那之間,風流腦海里閃過了無數的念頭。
「有機會,有機會自己不在渾渾噩噩地,虛度一生。有機會……有機會一定以提升實力為己任。」
風流有點坦然了。
人,總有開悟的時候,想不到死亡之前這開悟來得那麼不是時候,審判?終結……?風流算是明白了,自己以前真的就是在自作自受,一切怪不了別人。
「 ……」
金丹境的喪尸歡快地低吼起來,多長時間了?它沒有機會享受這高質量充滿靈力的血肉,作為鎮守城市南邊的一頭喪尸統領,城市里的兩腳動物它們早就吃個一干二淨。
「臭,真他瑪……德臭!」
喪尸的爪子到了胸前,風流腦海里莫名其妙地蹦出了這麼一個念頭,或許是臨死前自己的精神特別的靈敏,風流覺得喪尸真的臭不可聞。
「 嚓!」
一個響聲在耳邊響起。
一道寒光自遠處而來,一箭把劃向風流的一只喪尸爪子擊斷了。
「吼!」
金丹境的喪尸一聲痛呼,另一只爪子堅定不移地抓向了風流,「砰」再一聲響聲傳來,一支鐵箭閃電般出現,擊在爪子上,把喪尸震出了半尺。
「什麼回事?」
風流睜開了眼楮,來不及多想身體條件反射一般向後漾了出去。定下神再細看,金丹境喪尸的一只爪子顯然廢了,而一只爪子上,五根金黃色的爪子,只剩下了小半截。
「江碧函!」
風流心里一喜。
整個螻蟻聯盟里,弓箭的水準能達到這個層次的,非江碧函莫屬了。
「真是她,江碧涵軍團長!江團長救了自己……。」
風流有點犯傻,愣愣地站在原地。那頭金丹境的喪尸一樣在犯傻,它一雙灰白的眼楮不斷地向四周張望,沒有再次發動進攻,它是想先找出暗處的敵人。
「真沒骨氣!跑都不會了?一個大男人就會等死,平日里你們自己嘴里嚷嚷的精英呢?這就是你們這些精英的樣子?」
風流抬起頭。
江碧函的聲音這才遠遠地傳了過來。
剛才風流的一舉一動,江碧函看得清清楚楚,事實上風流他們從酒店對面的高樓跑出來的時候,江碧函剛剛到達。金丹境喪尸的第一次進攻江碧函是趕不上了,在喪尸再次動手的時候,江碧函毫不猶豫地出手了。
風流喪失斗志,這一幕她看在眼里。
「記住,不到生死關頭,不要輕易出手,真的來不及救下來,那是他們的命,你們不要
有任何的心里壓力。」
張鐵牛和江碧函出發時,渝北川的聲音在他們兩個人的識海世界中響起。
在渝北川看來,不經歷生死,這些特戰隊的隊員們根本無法寸進,特訓就要有特訓的樣子,不管對誰,要麼生!要麼死!生者成器,死者一了百了。
「沒骨氣?精英……」
風流的臉「刷」地一紅,紅到了耳根。他自己剛才不知道怎麼回事,突兀地萌生了死意,不說進攻就連常規的防御和基本的戰術閃躲都忘記了。渝北川首領告誡過,「在戰場上,不拼到最後一刻,誰都不知道誰笑到最後。 」
才出門,自己就忘了,忘了一干二淨。
「跑,都給我他瑪……德跑起來!」
風流大吼。
戰場上,自己小隊的隊員表現得強差人意,他們和自己差不多,一個個怔在那里,不知道抽了那一根筋眼睜睜地等待著死神的降臨,仿佛金丹境喪尸的凶悍,一下子擊碎了他們的信心。
「哦,快跑!」
「沒死?」
「來,干掉它!」
很多隊員看到了江碧函驚艷的一箭,能與這個等階喪尸對抗,讓金丹境喪尸一箭負傷,不用說肯定是湮滅軍團的那位神箭手。他們的信心回來了。
「哼!」
江碧函無語了。
風流的隊員很奇葩,一大半的人換下了手上的武器,一張張形式各異的長弓扣在手上,想也不想向金丹境喪尸激射而去。
「深井……病!」
讓跑不跑,風流的這些隊員真的瘋了。
「 ……」
金丹境的喪尸不安分地抬起頭,低吼起來,那聲音像是在震懾。
遠處,一個嬌小的身影緩緩走過來,肩上掛著一張超大的弓。
「湮滅!」
「湮滅軍團軍團長!」
「江碧函大人!」
眼見為實,在場的隊員興奮起來。
「吼!」
金丹境的喪尸大吼起來,聲音中似乎帶著一絲慌亂,在它的眼里,可怕的不是江碧函而是她肩上的那一張弓。
「你害怕它?」
江碧函手一揚,「湮滅」落在手中。
「哦,你在召喚同伴?」
江碧涵臉色陡然一變。
「 里啪啦……」
一大群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傳來,踏在地面上,夾雜著「轟隆隆……」的聲音,金丹境喪尸手下的D型喪尸也進場了。
「快撤!」
江碧函嬌喝一聲。
渝北川的命令很簡單,他是讓風流他們拿到喪尸的估算數據和大體部署方位,至于剿滅喪尸,那是渝北川的下一步計劃,江碧函不想因小失大。在有可能,智慧喪尸會暗度陳倉斷掉風流他們的退路。
「走!」
風流腦子轉得快,他想到了渝北川首領的叮囑,他們本來的任務就是弄清楚城里喪尸大概分布及數量估算,只不過因為貪功,差一點釀成大禍。
「趕緊撤。」
一名老隊員一拉過來,那是還在磨刀霍霍想要表現的新隊員,急切地狂奔起來。
且不說江碧函軍團長實力如何,干不干得掉這頭金丹境喪尸,這些不是他們這次的任務,壞了渝北川首領的大事,得不償失。
「 , ……」
「看」到風流他們一個個轉身而逃,金丹境的喪尸生氣了,到手的鴨子,怎麼可能讓他們飛走。喪尸拱起了身子,眼楮凶狠地盯著他們,一副要立刻進攻的樣子。
「轟!」
「湮滅」落在手
中,一支鐵箭上騰起了金色的光芒,「強烈的危機感!」金丹境的喪尸不敢動了,它感到了,一股殺機同時鎖定了它,憑這股力量,一旦行動擊殺它不算什麼難事。
江碧函「湮滅」上的殺機很純粹,沒有帶有那種濃重壓抑的殺機,壓迫得別人不戰而降,殺機就是殺機,鎖定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一擊必殺。
「太霸道了!」
「太強大了……」
「恐怖,太恐怖了,不愧是渝北川的女人。」
一起轉身而逃的風流他們不禁感嘆,不用回頭,他們都知道這股強烈的殺機肯定是針對金丹境的喪尸。即便心里知道是這股不針對自己,那種令人窒息的氣息讓他們恐懼,倘若讓他們自己全力以赴的應對江碧函的神箭,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吼!」
金丹境的喪尸慢慢地轉過身來,正面對江碧函。
正前方,江碧函身穿青黑色的皮甲,皮甲經過精致的剪裁,精致而霸氣,皮甲領子很低露出美麗的鎖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宛如那沉靜的湖水清澈而又閃亮。
「遲了!」
江碧函嘆了口氣,這頭喪尸下了命令,風流他們的退路沒了。
「你別動!否則死!」
江碧函冷冷地說,一張青銅巨弓,上面搭著一支金光絮繞的鐵箭,她面無表情,平靜的對著金丹境的喪尸。
「我相信你听懂我的話,咋們現在進水不犯河水,你放他們走,我放你走!」
江碧函很霸道,她知道金丹境的喪尸一定听得懂她的話,晉升到這個等階的喪尸,不管那一種喪尸,已經有了基礎的智慧,它們不會像普通喪尸那樣沖動。
這頭金丹境喪尸很聰明,風流他們的退路早就讓一大群的築基境喪尸給封住了,想要安全離開,談判是唯一選擇。
「 ……」
金丹境的喪尸低聲咆哮起來,它是听懂了江碧函的話,不過它非常的不滿。末日降臨以來,它們作為這個城市食物鏈最頂尖的「生物」,從來沒有被威脅過。
「看來,你不願意了?」
江碧函冷笑一聲,「湮滅」上的鐵箭瞬間換了下來,一支青銅箭搭在弦上,青銅箭上金黃色的光芒帶著一絲的暗金之色。
「吼!」
金丹境喪尸低吼一聲,阻擋在風流他們道路上的喪尸散來了,一下子消失在城市的斷壁殘垣之中。
「哼,果然識趣!」
江碧函嫣然一笑,搭上青銅箭的同時,她注意到了這頭喪尸的眼神,它的眼楮中閃過一絲慌亂,它在害怕這支青銅箭。
「你不怕我反悔?」
江碧函突然「咯咯」笑了一聲,嚇得這頭喪尸不住地低吼,「你……不講武德!」一個結結巴巴的聲音在識海世界中響起。
「武德?」
一頭喪尸和一個人類講武德,江碧函不知道怎麼回答人家。
「你……是壞蛋!」
「壞蛋?」
江碧函啞然失笑了,自己被一頭喪尸認為是壞蛋,真是一個天方夜譚的故事。不過,這頭喪尸很有意思。
「難怪……。」
江碧函突然想起,渝北川曾經說過,喪尸有可能會成為一個新「物種」,這麼一來,將來的人類真有很大的幾率會和喪尸一起並肩作戰,一起面對外來者。
「好吧,你走!」
江碧函落下了「湮滅」,一轉身身影消失了。
「壞人……好人?」
這頭金丹境的喪尸呆呆地站在原地,「好人」、「壞人」這兩個定義不斷地在它的腦海中出現,它開始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