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爆吼,聞聲奔馳而來的一頭頭變異野獸們聞聲身體猛然一怔,茫然失措起來,霸道的等階和階位在它們之上,震懾力十足。
「上!」
老者厲聲呵斥,一團團濃黑的霧氣在空中爆裂四散開來,一股股鑽進了這群變異野獸的腦袋里,接收了黑霧的這些變異野獸瞬間眼楮發紅,似天上的血月一般血紅血紅。
「吼,吼……」
它們身體暴漲狂怒起來,像打了雞血一樣,不要命地自山巔上、峽谷兩邊撲殺上來。
「死驅!」
看到黑霧明心里大驚,死驅是驅獸門禁忌之術,實施過「死驅」之後的變異野獸,它們的神智將被黑霧侵蝕殆盡,從此不可能再有自己的意識,作為驅獸門中人即便是日常驅使變異野獸,他們也一直視這些變異野獸為自己的兄弟和家人,師尊這麼操作明顯是要下了死手,連驅獸門的禁忌都不顧了。
「吼,吼吼……」
伴隨著黑霧侵略性的擴張,一股股狂暴而血腥的殺氣籠罩在這片土地上,比起老者剛才發出的死亡之氣,更加強大、森冷。
撲殺過來的變異野獸中,不下四、五十頭,其中有三四道氣息稍稍比霸道弱上一點,但總體來說,它們還真弱不上許多。
這麼一來,張嘉德他們危險了。
「快走!」
張嘉德大喝一聲。
他一把拉住了明,縱身一躍跳到了霸道的背上,此時不走還待何時。一旦數以百計的變異野獸和攏陣法,就他們三人兩獸到時候單單是應對這些瘋狂變異野獸的攻擊,已經讓他們亡于疲命了。
恐怖的老者,張嘉德還沒有忘記,黑霧陣法中更利于老者神出鬼沒的攻擊,一個不慎難以抵擋他們就要陷入絕境之中。
「吼!」
霸道一扭頭怒吼一聲,收到張嘉德的命令它認準來時的方向,兩只強壯的後腿用力一蹬,巨大的身體躥了出去,速度發揮到了極致。
「古德帶著佳麗你快進來。」
張嘉德揮了揮手。
一團肉眼可見的綠光自他手心轟然散開,形成了一個防護罩一般圓圈,把他和童古德周身方圓五丈的位置覆蓋下來。
這個「防護罩」沒有防護作用,充其量張嘉德只是作為黑霧中的示警作用而已。
「來了。」
童古德不笨,一下子竄了進來。
「張團長,你們小心了。我師尊他脾氣倔強不是那麼輕易放棄的人,在上界他的實力深不可測此時必然遠在你我之上。」
明有點擔心,騎在霸道背上兩只縴手緊緊抱住張嘉德的後腰,張口直言。
常理而言,法則壓制僅僅可以壓制本體自身的等級和實力,修者以生具來的戰斗經驗法則是無法剝奪,實際戰斗中,這一點舉足輕重。
「明白了。」
張嘉德撓撓頭,很尷尬地回了一句,明說得是實情,在張嘉德的所有戰斗歷程中老者是他遇到過最可怕的敵人。
不用猜測他們都知道,此時老者必然是潛藏在黑霧之中,隨時向他們發出致命一擊。
「前方右邊,準備一起攻擊!」
「防護罩」的右邊五丈之外,一陣輕微的急風掠過,張鐵牛心中一警猛然張開大嘴巴,一團耀眼的綠光從口中向天空激射而出,強大的光芒四射把前方一、二十丈的範圍全部照亮。
前方,潛藏的老者露了個現行,他正躡手躡腳躲在一塊巨石之後,弓著身子在做攻擊偷襲的準備。
「神獸傳承,傳說中的神獸傳承……」
看著空中,那里一枚雞
蛋大小碧如翡翠的光團,老者激動得叫了出來。
一直以來老者自己畢生的夢想就是找到神獸傳承,為驅獸門發揚光大,即便是付出生命的代價他無怨無悔。
這不,神獸傳承當真出現在眼前,他倒是有點措手不及了。
「取下來!」
老者不假思索雙腳一蹬,騰空而起,伸出手向空中的神獸傳承抓了過去。
「定!」
張嘉德大吼一聲。
他大手一揚,一道碧玉的絲帶月兌手而出,絲帶像是有了生命,一旦擊中它立刻將老者捆得嚴嚴實實。「縛獸繩」,這是張嘉德獲得神獸傳承之後,儲物戒指里得到的唯一一件寶物。
人是獸,獸是人,「縛獸繩」既可縛獸也可縛人!
「機會來了!」
明心里一喜,身子從霸道背上一躍而起,一柄泛著寒光的彎刀自手心激射而出,精確無比的沒入老者的心口。
「明,你……」
一刀致命,劇烈的疼痛讓老者一下子清醒過來,他的眼楮里滿是無奈和不置信,轉眼之間他的眼楮露出一絲清明之色,看著明的目光正如當年的慈祥。
「 嚓!」
張嘉德反應不慢,身體一翻躍到了半空中,雙手一揮,寬大的斬……馬刀寒光閃過,老者慈祥的人頭滾落在地上。
「師尊!」
明痛呼淚如雨下。
一種悲痛至心底洶涌而起,人世間的悲歡離合,恩情仇恨……,在此時雲消霧散。往日師尊的仇恨……恩情,一幕幕在眼前不斷地閃現。
「明,請你……保住驅獸門……」
老者的頭顱滾落在地上,他的眼楮睜得大大的,一張沒有血色的嘴唇在微微地顫抖,明痛苦地看著他混濁無神的眼楮,讀懂了他的意思。
「師尊,我明白了……」
明輕呼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放聲大哭起來。
地面上老者的雙目緩緩地閉上了。
人活在世上,仇恨和離別,相遇和幸福,誰都無法控制,有的人很幸運因為緣分的眷顧,有的人很悲慘,遭遇各種各樣的悲歡情仇,誠如明自己,或許在將來她只能用很長的一段時間不斷地遺忘。
「吼!」
霸道怒吼一聲。
這一聲驚天動地,仿佛震懾了四處奔襲而來的變異野獸,頃刻間一頭頭變異野獸麻木地站在原地。驅獸門老者的隕落,黑色的霧氣很快的消失在空氣之中,就像它們從來沒有出現一樣,只不過受到老者控制的變異野獸已經是無法清醒過來了。
「明節哀,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張嘉德不知道怎麼安慰,有些事情作為外人還得由明自己去消化開月兌,是對是錯,張嘉德無從分辨。
「古德,你和霸道一起立刻回去救援!」
「霸道!」
「吼……」
張嘉德與霸道心意相通,一個命令,霸道沒有留戀轉身一縱,朝著來時的方向電閃雷鳴般地急駛而去。
「遵命!」
童古德回應了一聲,招來佳麗,朝著霸道的方向追了上去。
此地事了。
看著明悲痛欲絕,張嘉德不好獨自離開,他一步上前在明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把老者手上的儲物戒指偷偷地收歸囊中。
「人死如燈滅,先把他埋了再說。」
張嘉德低頭安慰,一伸手握住那只縴縴玉手,柔荑似水他不禁的心情蕩漾不定了。
「嗯,謝謝了……」
明羞紅了臉,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反抗還是同
意,干脆一句話不說,只能任由張嘉德牽住自己的小手。
雖然說明驚艷的那一刀一刀穿心,老者已然致命。張嘉德恰到好處地補上的一刀,這讓心境不靜的明心里少了許多的負罪感。
弒師,這總歸是一種罪。
「走了。」
收拾了老者的尸首,張嘉德再次牽動了明的小手,大手中一種冰冷柔若無骨的感覺,讓張嘉德愛不釋手。
眼前是山峽高處的一片亂石崗,寸草不生,唯有一塊塊嶙峋的山石,雜亂無章地排砌在山峽之上。血紅的月色下看去,仿佛是一頭頭潛伏著千奇百怪的變異野獸,隨時準備著撲上來擇人而噬。
「就這里了。」
張嘉德停下腳步,除了嶙峋的巨石,四周還生長了一顆顆不知名的灌木,在血紅的月光下,一張張翠綠的葉子泛著紅光,景色倒是別致。
「嗯……」
明小手一滑月兌開了張嘉德溫暖的大手,揮動著手中的彎刀一刀刀地在地面上挖土。張嘉德什麼話也沒說,取出斬……馬刀,俯子幫助明一起挖了起來,很快一個長一丈的大坑出現了。
「謝謝了!」
一切結束,明很傷感,看看張嘉德一頭的泥沙蓬頭土臉的樣子,她嫣然一笑,然而她的笑容瞬間卻又凝滯下來。
「結束了。」
張嘉德低聲地說。
他希望明埋葬了老者之後,明也是埋葬了自己的過去,一切都結束了。至此明不應該再為過去的苦難糾結而徘徊,兩人肩並肩地坐在一塊巨大的青石之上。
明靜靜地坐著,出神地看向了遠處的山巒,血紅的月光中,她的表情是那麼的純潔,是那麼的寧靜。
「啊!明,你的傷口。」
到這個時候,張嘉德才開口提醒,明大腿上皮甲之處,一點點殷紅的血跡不斷地滲透而出,看上去她傷得不輕。
「哦……」
明這才仿佛醒悟過來,低下頭第一次查看自己的強勢。她修長的左腿在青石之上平放著,躬子,用手中的彎刀一點點割開帖在大腿上的皮甲,右膝微微向外曲出,腰身的裙擺徐徐褪開,露出一條渾圓而結實的大長腿。
血紅的月光之下,血紅的浸潤下,那凝脂如玉的肌膚更顯光潔和細膩。
「咕咚。」
一股若有若無的幽香傳來,張嘉德不由自主地吞了下口水,笨手笨腳的傻看,卻又不知道該不該幫明的忙。
「你啊……」
明的身體柔軟異常,整個身體曲成了一個優美的弧線,她臉上的神態卻極為認真,不時側下頭,輕輕擦拭腿上的血水,血月幽幽,照出她微微蹙眉的神態。
「明,你好美……」
張嘉德笨笨的說了一句,一雙眼楮死死地盯住人家的身體。
「哎呀,快幫忙了。」
明嗔怒著伸出受傷的大長腿,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就這麼溫柔地搭在張嘉德的膝蓋之上。
「哦!」
張嘉德的鼻子差點流出血來。
他找出一張白布段,稚拙的幫助明包扎起來,想不到這個堂堂的神獸傳承人,此時看上去宛如一個笨笨的少年,事實上,張嘉德真算是個少年了。
「噗嗤……」
明忍不住笑出聲來。
收回了自己的大長腿,低下頭接過張嘉德的白布段,細心撒上了創傷藥包,明小心地扎起了傷口。
「好了!」
明放下自己的裙擺,美目瞪了一眼,不顧張嘉德一幅戀戀不舍的目光,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