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父子

作者︰開挖掘機的派大星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秦瀾窺讀天道遭到反噬,外加上拓跋出現印證預言,讓秦瀾的靈魂開始全面崩盤!

眼下我已顧不上拓跋的威脅,瞠目欲裂沖八尾妖狐喊道︰「幫忙!」

現在掌控秦瀾肉身的是八尾妖狐,她知曉事情嚴重性,立即盤膝坐下,雙掌環抱于氣海穴前,呈抱元守一態。

我按住其天靈穴,拼命誦唱淨心神咒,想要將秦瀾躁動的魂魄安撫下去。

可我與八尾妖狐的制衡,相比較秦瀾靈魂暴亂的速度,卻是微乎其微。

就在我心急如焚的時候,拓跋低沉沙啞聲音響起︰「罕見天地靈物鑄造的肉身與靈魂,體能通靈,預知未來卜算過去,本是萬里挑一的體質。」

「但君以此興必以此亡,天地動蕩規則飄搖之際,你我如同斷線風箏一般,無法揣測其中軌跡。」

「此次災劫,我幫她度過,日後莫要再行揣測規則之力。」

話音落下,拓跋用蒼涼聲色吟唱古老咒言,仿若自亙古傳來,浩蕩縹緲向遠方……

拓跋身體上猩紅色符文流轉,圍繞秦瀾周身旋轉一圈後,空間仿佛因此而凝固,原本躁動的能量,竟在這一刻變得無比安靜。

短短幾個呼吸後,八尾妖狐緩緩站起身,擦拭去額頭冷汗道︰「小姑娘的靈魂已經月兌離危險,不過要繼續沉睡至少一個月才能蘇醒。」

災劫躲過,我心緒復雜的望著拓跋,「你為什麼要幫我?」

「這小姑娘著實有趣,我不忍讓她死去。」

符文回落周身後,拓跋仰頭噴薄出一股淡紅色霧氣,整個人的氣息也萎靡了些。

可見為了幫助秦瀾恢復,他也付出了些許代價。

原本來高原紅樹林地區,是為了對付拓跋。可危急關頭,反倒是秦瀾被拓跋救了一命。

一時間,劍拔弩張的氣氛有些尷尬。

面對來自神山的智慧生物,在警惕與忐忑的同時,我也充滿了好奇。

我問︰「你是什麼人?為什麼不在魔界待著,要跑到人界作亂?」

「天地本一混沌,並不存在人界與魔界一說。我沒有作亂,僅是求一容身之所。」

拓跋聲色沉靜,我隱約覺得耳熟,卻又想不起在哪听過。

拓跋的實力要強過我,因此我無法通過觀氣術,查探拓跋話語真假。

正當我琢磨著拓跋的話語時,他緩步向我逼近,我警惕後退,「你想干什麼!?」

「我若要殺你,你早已經死人,因此不用害怕。」

八尾妖狐眼神怪異的看著拓跋,「我怎麼覺得……這怪物和你有點像呢。」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時間跟我說這個!」

我皺眉瞪了八尾妖狐的一眼,下一瞬金光護體,沉聲說道︰「幫我對付這家伙,回頭九尾的事我幫你解決!」

「切,就你這話最不可信。」

話雖如此說,八尾妖狐還是化作八尾妖狐模樣,幽藍色狐火自尾端亮起,美眸凶戾盯著拓跋。

拓跋平靜聲說︰「不用怕。我並不會傷你,只是把你的實力暫時封禁一段時間。」

「獲得五顆靈珠,是我來此世界扎根的第一步,任何人不得阻擋。」

「如果你抵抗,不會死,但會受很重的傷。」

我沒有回答,而是輕聲誦唱咒決︰「三界侍衛,五帝司迎。萬神朝禮,役使雷霆。鬼妖喪膽,精怪忘形。內有霹靂,雷神隱名。」

雷光覆蓋身體,我隨時都可以對拓跋發動攻擊。

雖說拓跋的實力在我之上,但有八尾妖狐的幫助,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如果能正面滅殺拓跋,也能省去不少麻煩。

拓跋沒有動,可我忽然覺得後脊發涼,血煞之力自身後不遠處漸漸產生。

我猛然轉身,甩手一記雷光轟出。

拓跋被炸得後退幾步,身體符文依然明亮,似乎並沒有受傷。

他拍了拍身上被濺起的塵土,語氣頗為贊賞的道︰「五感敏銳,實力強大,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嗖嗖——

破風聲驟然響起,兩根劍羽從窯洞外以迅雷不掩耳之勢射出。

拓跋速度奇快,隨手抓住墨如初射出的箭矢,另一只箭矢卻將他左邊胸膛穿透。

砰——

一聲悶響過後,拓跋掌心握著的箭矢,以及洞穿右邊心口的箭矢,轟然一聲炸開。

手掌與胸口的空洞,皆流出鮮紅色血液,拓跋怔怔對著胸口空洞發呆。

這……就完了?

我怎麼也沒想到,造勢許久的拓跋,會如此的不堪一擊。

拓跋體表殷紅色符文亮起,傷口迅速恢復如初。

下一瞬,我察覺到拓跋留在原地身形變淡,急忙沖著門外喊︰「快跑!」

可我的喊聲已經太遲,拓跋已經將墨如初整個拎起,鮮紅如血的符文瞬間將其包裹,墨如初無法動彈絲毫。

隨手甩出時,墨如初已經成了真正的木頭。

不過拓跋使用的,是一種高深的封禁之術,持續時間約莫一兩月,就會自行解封,並不會傷及自身。

「那場大戰之後,人界還存有神器,當真少見。」

拓跋再度向我緩步走來,平靜聲說︰「告訴你個秘密,魔族的心髒是長在左半邊的。如果方才射中,我就輸了。」

「可惜,參與那場大戰的人都已死去,沒有人能把對付魔族的方法傳下去。」

我問︰「你有沒有听說過一句古話?」

「什麼?」

「反派死于話多。」

「雷法,現!」

凝聚半晌的雷法溝通天地,黑沉沉的蒼穹之上驟然一道湛藍色雷霆降下,直直劈向拓跋的頭頂。

雷光出現的同時,拓跋低聲迅速吟唱咒語。

八尾妖狐疑惑,「他咕咕噥噥的說什麼呢?」

聲音太快,我听不清楚,但比對著拓跋的口型,我嘗試跟著念,「天地玄宗,萬氣本根。廣修浩劫,證吾神通……」

「他在誦唱金光咒!」

可金光咒是道家秘術,必須有德行者才會受到金光加持,拓跋區區魔族,怎麼可能會……

嗡嗡——

一道耀眼金色光罩自拓跋掌心向上撐起,與雷霆撞擊在一處。

雷霆湮滅,金光能量仍有剩余,短暫存在著,且周遭雨水產生奇異共振,竟倒反天罡朝著天空沖了上去!

拓跋語重心長的道︰「孩子,金光咒不是你這樣用的。」

「跟我學。」

在見識過拓跋神乎其技的手段後,我警惕詢問︰「學什麼?」

「五指向天,感受風雨的力量。借天勢為己用,而非向上蒼乞求庇佑。一呼一吸循環間,嘗試與天地自然融為一體……」

拓跋的話語似乎有著種種魔音,我原本無畏道心像一扇堅固的大門,如今這道門裂開一條縫隙,我隱約可以窺探遠處的風景。

五指向天,感受風雨,呼吸循環,融入天地……

漸漸的,我體內能量從四肢百骸蟄伏回氣海,由氣態向著中央不斷壓縮,忽听一聲 嚓悶響,竟成了一枚鴿子蛋大小的丹丸,在氣海中滴溜溜的旋轉。

我驚愕內視,喃喃不可置信的道︰「凝氣成丹,難道傳說中金丹修士真的存在!?」

拓跋嗤之以鼻道︰「道心無畏後,便要達到自然無為境。藉此體內少量雜質會附著在小腸壁內形成結石,拉出來身體就通暢了。」

我沒有回答,而是冷眼盯著拓跋,隨即嘗試凝聚咒決。

「天地玄宗,萬氣本根……」

金光自我體表向我副散開,光熱宛如太陽一般耀眼,比之前強了十倍不止!

金光咒逐漸轉變為雷法,雷光洶涌向著四周蔓延,拓跋卻不為所動。

「我的孩子,你用我教的招式,並不能對付我。」

轟——

雷光炸裂,濺起塵土泥漿漫天,我爆喝一聲,「按我吩咐,動手!」

八尾妖狐身形如電,叼著我向前俯沖幾步,猛然將我以極快的速度甩出!

塵埃落定之前,我借著雙眼破妄的力量,敏銳的捕捉到拓跋的身影,迅速按住其脖頸,掐著脖子將其按倒在身下。

漫天雨幕將飛濺的泥漿沖散,暴雨中的我和拓跋,就像是混混打架。

我騎坐在他身上,兩手死死卡著他的肩膀。他掙扎兩下,動彈不得。

召喚雷法,並非是為了傷到拓跋,而是制造聲光混亂的效果,讓拓跋失去視听。

最初見到拓跋時,我便被他詭異的速度,與恐怖的恢復力以及法術給震撼到。

同樣是施展法術,拓跋卻強過我無數倍!

就憑他能爆發出如此恐怖的速度,足以見得近戰會處于近乎無敵的狀態,恐怕只有戴天晴亦或者陸鶴鳴可與之匹敵。

且出現之時,拓跋就嘗試緩步向我靠近,似乎是想要貼身近戰。

不過有一點,暴露了拓跋的根本問題——墨如初射出的箭矢!

按理來說,拓跋能迅速接近墨如初,並將其封印,就能夠躲過墨如初的箭矢,而非是硬抗。

且從頭至尾,拓跋只使用法術,詭異的身法除對付沒有手腳的墨如初以外,從未對我和八尾妖狐使用過。

由此我得出結論——拓跋詭異的速度,並非是真正的跑速,而是一種能夠在短時間內移形換影的法術。

因此拓跋向我攻擊時,我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身後有陰煞之力流轉,下一瞬他的本體才出現。

而我自幼除修煉道法以外,還會強身健體,對付十幾個成年男人不成問題!

果不其然,被我壓在身下的拓跋,僅僅有普通成年人的力量。

即使如此,拓跋仍不甘心的道︰「若非你身體內有與我血液相同的物質,在你接近的剎那,我就會反應過來。」

我平靜注視著拓跋,「我曾說過,反派死于話多,可惜你不信。」

八尾妖狐再度化作原本形狀,饒有興致的湊上前和打量著拓跋,還捏了捏他漆黑色皮膚。

「看著像鋼鐵,沒想到軟乎乎的。」

拓跋冷聲道︰「青丘九尾都不敢如此對我無理。小狐狸,你最好放尊重些。」

「切,九尾妖狐就只有妲己一個,難不成你見過她?」

「小狐狸,這天地間的辛秘你不知道的還有許多,心存敬畏對你很有好處。」

拓跋沉緩說道︰「青丘的九尾老祖,在那場大戰中選擇了站在人族一邊。後來,他死在了我手下大將的刀下。」

「你手下大將能殺九尾妖狐,你怎麼弱成這樣。」

九尾妖狐毫不留情面的踢了踢拓跋的︰「倒挺軟的,估計你吹牛時臉皮比厚。」

從拓跋的語氣可以看出,他曾經的確顯赫過。

倒驢不倒架,看在他救過秦瀾的份上,我打算給他一些臉面。

我輕聲呵斥道︰「夠了,一邊站著去!」

八尾妖狐小聲咕噥了一句,「剛才求我幫忙的時候,你可沒這麼凶。」

嘴上雖這麼說,但八尾妖狐還是老老實實站在一邊。

我死死按住拓跋的脈門,防止他使用法術,並沉聲質問道︰「如果一見面就拼個生死,我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會死在你手里。」

「你為什麼沒有下手,反而救下秦瀾,又指導我修行?」

「難道……就因為你是反派,必須死于話多?」

落在我手里,拓跋並不緊張,語氣中帶著笑意道︰「你是我寄托在人世間的全部希望,就算自殺,我也絕不殺你。」

「只是我不曾想到,你不僅實力卓越,且聰慧過人,竟能短時間內看出我的破綻。」

「不愧是……我的兒子。」

話語落下,仿若在我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修行多年,我從未遇到過如此境況,以至于不知該如何處理。

惡人須有惡人磨,我試想陸鶴鳴如果在這里,應該會這麼做……

想通以後,我即便拎著拓跋的領子,啪的一巴掌抽下去,冷喝聲道︰「小臂崽子,管誰叫兒子呢!」

「你真是我兒子。」

啪——

我反手又是一巴掌,「你再叫一聲試試!」

拓跋並沒有生氣,依舊用溫和的聲音說︰「孩子,看著我的眼楮。」

啪——

「你渾身黑不溜秋,眼楮在哪呢!」

下一瞬,拓跋黝黑的腦袋被一陣華光所籠罩,等光芒散去時,浮現出的竟是一張中年人英武的面容。

眉似劍閣,目如星辰,且容貌輪廓……竟與我有幾分相似!

在我與拓跋目光對視的剎那,腦海中憑空多出一份記憶……

黑褐瘡痍的焦土之上,身體被鮮血染紅的拓跋,懷中抱著一襁褓中嬰兒,抬頭遙望蒼穹之上,斷裂坍塌的神山天柱。

沉默許久,拓跋起身大步向前,跨過尸山血海,站在斷裂神山的腳下。

「孩子。我們魔族生死存亡大計,就交予你的身上,去吧。」

拓跋用長劍刺破眉心,噴出一柱極為精純的鮮血,灑落入嬰兒身上。

嬰兒嬌小身軀緩緩升空,漸漸飄掠至神山頂端。

神山上的魔族們,紛紛割裂手腕,將鮮血融入神山泥土,朝著嬰兒恭敬叩拜。

這一幕……我曾從墨玉石中看到過!

接下來就是爺爺帶領人族靈修前往,引發神山萬葬,將我帶離神山,找一避世之處慢慢培養!

一瞬間,我全明白了。

爺爺之所以要找一處遮蔽天機之處照料我,是因為我身為魔體,本身為天地所不容。

而我的鮮血之所以能趨避萬邪,並非是道法有多麼高深,而是我的身體內有拓跋的血液。

而拓跋,則是萬魔的祖宗。

我……真的是拓跋的兒子,是魔族用來打翻人界最大的一顆棋子!

「喂,醒一醒!」

八尾妖狐搖晃我肩膀時,我才從如夢似幻的狀態中清醒過來,再查看身下時,拓跋早已消失不見了蹤影。

「你剛才發什麼呆呢?好容易抓住妖怪,現在又讓他給跑了。」

八尾妖狐頗有些不屑的道︰「如果有妖怪敢自稱我爹,我肯定打得他親媽都不認識。」

「還敢叫我小狐狸?要不是看你面子,我打得那老王八蛋親媽都不認識!」

「閉嘴。」

四周都感受不到拓跋的氣息,想必他已經離開了這里。

稍微松一口氣的同時,我的心頭也愈發凝重。

拓跋僅僅是左手與右手出現在世間,實力就達到這種程度。如果身體全部恢復,實力簡直無法想象!

況且,他是我的生父,且對我毫無惡意。

我真該阻止他復活麼……

思緒雜亂時,窯洞旁忽然傳來趙春生顫抖的聲音,「大師,你……你怎麼樣?」

看到渾身泥水的趙春生時,我心中頓生怒氣,慍聲道︰「仔細想想,你這輩子到底做過什麼缺德事,以至于斷子絕孫!?」

「你這話是怎麼說的。俺就是個老實人,一輩子都沒出過紅樹林,別說是做缺德事,地廣人稀的就是踫著個活人都……」

「說實話!」

一聲呵斥下,炸雷驟然響起,嚇得趙春生冷不丁一哆嗦,蔫頭耷腦的不吭聲。

我冷聲道︰「三月八號當天,也就是距今一個月的時候,你的兒子兒媳一家人,都已經死在渡輪上!」

「也就是當天,趙瑩瑩也身死命隕!是拓跋寄生在她的體內,才讓她多活了一段時間!」

「妖魔沒有害你孫女,反而是在救她!」

「我看你命藏凶煞,眉有斷紋,克妻女後代,必是犯下滔天大禍!」

「真正殺死趙瑩瑩的不是別人,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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