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所猜測沒錯,你修煉的咒法,應該偏向于西南地區的養尸術,又結合了東北薩滿的拘靈術。」
「將邪靈困于傀儡中,並加以馴服,使用時用金元素祭祀,看似沒什麼問題,實則暗藏禍端。」
旁邊小姑娘不滿的嘟囔道︰「這種咒法是爺爺自創的,你有什麼意見嗎?」
「萊萊,不得無禮!」
李萊萊板著臉呵斥道︰「快向李先生賠禮道歉!」
叫李萊萊的小姑娘,雙手環胸哼了一聲,不願意搭理我。
我不由得一笑道︰「無妨,我還不至于和孩子一般見識。」
李賀格外恭敬的道︰「希望李先生指出咒法中的不足。」
我也沒有隱瞞,直截了當的道︰「其實咒法中的禍端,並不在于拘靈術,而在于苗疆一族傳承下來的控尸之術。」
「控尸術發明最初,原本是為了運送尸體。」
「南疆山高林密,有不少靠打獵為生的人,因意外死在荒山野嶺。」
「獵戶不比達官顯貴,死後根本沒錢雇人拖尸體翻山越嶺回家。」
「因此就有民間道人發明咒術,用道法賦予尸身暫時的行動能力,讓尸體自己走下山。」
「後來,學趕尸道法的人越來越多,逐漸形成了趕尸人這一生意行當。」
「趕尸人大都道法粗淺,跟隨師傅學藝,就是為了養家糊口而已。」
「找趕尸人工作的,也都是窮苦老百姓,並不能登上大雅之堂。」
「道法門派包羅萬象,其中並沒有趕尸一門派。」
「同樣有一批邪術門派,以趕尸術為基礎,養尸煞自用,或殺人越貨,或是練就邪功稱王稱霸。」
「人為萬物靈長,體內有奇經八脈下通地上通天,一旦聚集陰煞之力就會自行修煉,並產生靈智。」
「養尸煞的人實力越強,死期也就越快,最終會死在尸煞的手中。」
「月兌離控制的尸煞氣,極容易誕生旱魃,早年間我曾殺過幾只,基本上都是被人為養出來的。」
李賀嚇得咯 咽了口唾沫,「李先生,你是說我養的傀儡會復活?」
「復活是早晚的事。且山間暴雨,容易邪靈過路撞煞,以你的道行,一個玩不好就是被傀儡反噬。」
「因此,回去之後還是盡早把傀儡燒了比較好。」
李賀恭敬聲道︰「謹遵李先生吩咐。」
轎子在顛簸中格外安靜,我眯上眼準備小睡一會兒,吩咐戴天晴查看著點四周境況。
沒過多會兒,年事已高的李賀,以及李萊萊,也靠著轎子睡了去。
按理說,五個小時之後走到陳家溝,大概是夜里三點多鐘。
可睡了整整六個小時,迷迷糊糊睜開雙眼時,轎子仍然在向前走著。
我掀開轎簾,赫然發現周圍升起濃濃的霧瘴,濃郁的陰煞之力藏在迷霧中,仿若實質一般。
周遭的地氣紊亂,我並不能感應到具體位置,不由急道︰「偏離了方向,你怎麼不提前告訴我!?」
懷抱著青蓮劍,守候了整整一夜的戴天晴,不由嗔怒聲道︰「我又不認識路,怎麼知道有沒有偏離方向!」
我們兩個的爭吵聲,驚醒了迷迷糊糊睡著的李賀。
李萊萊掏出紙巾用水潤濕,貼心的幫李賀擦臉。
李賀睡眼惺忪的道︰「李先生,我們現在來到了什麼地界?」
我眯起眼楮,用破妄之術警惕打量四周半晌,才緩緩說道︰「大概,是一個不知名的亂葬崗子。」
「什麼!?」
李賀嚇了一大跳,趕忙掀開轎簾。
從濃霧彌漫處,隱約可以看見低矮的松樹,以及錯落著的墳頭。
周圍濃郁的尸臭味,讓得李萊萊直捂鼻子,「什麼味道呀,好惡心!」
李賀神色陰沉,立即掐動咒決,誦唱晦澀的驅尸咒。
可是,抬著轎子的兩個轎夫,壓根沒有半點反應。
李賀臉色難看的道︰「李先生,他們根本不听我的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