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世界

作者︰開挖掘機的派大星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好奇的打量了四周好一會兒,朱艷才憂慮問道︰「李先生,咱們是從上面掉下來的,如果想要回去,是不是得飛上天才行?」

我沒好氣的道︰「沒錯,得飛上去?」

朱艷眼神中閃過期冀光芒,「您一定有飛行的法術對不對?」

「對。」

「能不能教給我!?」

「可以。」

朱艷驚喜得盤膝坐下,雙手掐太極印,「我之前跟隨父親學習過打坐的功夫,據說傳授功夫都得這樣!」

「李先生,我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你就在這里坐著,等自己進化出翅膀,像鳥一樣撲稜稜的飛上去。」

我乘坐上墨如初,戴天晴也翹著二郎腿坐在輪椅的靠背,緩緩向著前方進發。

被坑到這里,完全是朱艷的責任,我對她自然是沒有好氣。

現在最重要的,是沿著這片小世界尋模一圈,找到世界的餃接薄弱點,直接把世界打穿離開。

至于這個世界里,有什麼樣離奇詭秘的事,我則沒有半點好奇。

畢竟,好奇心是要害死人的。

朱艷知道被戲耍也不生氣,從地上爬起,拍了拍上的土,就跟在我們後頭。

她一邊追還一邊喊,「李先生,把你弄到這里的事,我知道錯了!」

「求你不要丟下我!」

無奈,我吩咐墨如初停下,從輪椅狀態變為三人的木車。

我和戴天晴坐在後頭,朱艷坐在前面的位置,隨時受我監視。

前行過程中,我沉聲警告說道︰「讓你坐在車子里,並不是接納你,而是不想讓你在這個世界里捅婁子,把我們都坑進去!」

「我保證不亂走亂動,一切唯李先生的命是從!」

我們沿著河流的方向前行,想要找到河流的源頭。

水源並不會憑空產生,想要在這個地下的世界制造出小河,只有兩個辦法。

第一個辦法︰用靈石布置陣法,聚集天地之間的水元素,形成龐大的河流。

這條河長不知幾何,我們經過最寬的地方大概有三十幾米。

滔滔不絕的河流,需要的水元素能量,幾乎不可估量,這世間幾乎搜集不出這麼多水元素的力量。

第二個辦法︰這個世界有一個缺口,缺口位置直通真實世界的地下河流。

只要我們找到地下河,鑽入其中,就能循著河流離開。

有墨如初的保護,就算在河流中長久駐足,我們也絕不會有事。

河流彎彎曲曲,我們從這個世界的中午十二點,一直走到大概下午五點多鐘,都要日落西山,我們仍沒有走到目的地。

這條河流,也太長了點!

實力衰退以後,我體內的氣血已經不足夠闢谷,必須弄點東西吃。

我向著墨如初吩咐道︰「晚上在陌生的世界行進並不安全,我們先弄點食物填飽肚子,原地休息一夜,明早再出發。」

「明白!」

我們幾人原地停下,先在河邊喝足了水,靜靜等待墨如初制作食物。

憋了半天,墨如初才尷尬的說道︰「大哥,這里的五行元力並不俱全,土屬性和木屬性元力最突出,剩下的幾乎沒有。」

「你讓我弄出一個土牆容易,實在沒辦法制造食物。」

我皺著眉頭打量一圈,除了密密麻麻的雜草,什麼東西也沒有。

無奈,我吩咐說道︰「你弄點木頭,再準備一個陶土鍋,我們去準備食物。」

「好。」

我用匕首割開泥土,從里頭翻了翻,發現里面並沒有動物糞便的吸收痕跡。

朱艷卷起褲腳道︰「李先生,我之前在野外作戰營待過一段時間。要不然我去抓幾條魚,給咱們開開葷?」

「不用。剛才喝水時我已經感應過,水中並沒有任何生物。」

如此寬闊的河流,我最初也以為會有生物存在,可水中透著徹骨的寒意,外加上水至純至淨,就像是玄冰剛化成的水。

想要找活物吃,已經是不可能。

我找到無毒的草籽,秦瀾挖出草根,搜集了好一會兒,才放了滿滿一鍋。

煮好了以後,滿鍋里頭都是苦味。

呈裝一小碗吃了一口,我苦得眉頭皺起,只能皺著眉頭往肚子里咽。

朱艷也給自己盛了滿滿一碗,吃得面無表情,好像吃的不是野草根,而是白面饃饃。

戴天晴和我一樣,都卡著嗓子吃不下去。

她好奇詢問︰「你吃這種野草不覺得噎得慌。」

朱艷滿不在乎的道︰「想當初我在野戰訓練營時,老鼠蟑螂螞蚱蛇都吃過,像這種小草吃著不在話下。」

見她吃的歡實,我皺眉揉著被刺痛的喉嚨,「你隨便吃,野草管夠,實在不行待會兒我再去弄。」

「那我就不客氣了!」

朱艷大吃大嚼,整整吃了三碗,連眉頭也不皺一下。

如果不補充足夠的體力,明天真遇上什麼危險,連施展咒決的力氣都沒有。

無奈之下,我也盛了滿滿一碗,學著朱艷的樣子往嘴里塞了一大口。

可還沒等我吞下去,就覺得嗓子眼一陣刺痛,忍不住將嘴里的東西全部咳出。

「喂,你怎麼樣?」

戴天晴輕輕幫我拍打脊背,我覺得嗓子眼發癢,一個勁的咳嗽。

好容易緩過勁來,我再度端起碗,只能再度皺著眉頭慢慢嚼。

朱艷炫耀似的說道︰「李先生,我以前外出平定邪穢,沒少听說你的故事,他們都把你傳得和神仙一樣。」

「現在看來,您不過就是白面書生,連這點苦都沒有吃過。」

我懶得戳破朱艷丁點可憐的優越感,繼續低著頭吃飯。

還沒等我將嘴里的草籽吞下去,遠處忽然傳來一陣馬蹄的聲響。

我隔著老遠看見,一個騎著高頭大馬,手中拎著個紅燈籠的女孩,正朝著我們的方向逼近。

墨如初下意識要抽出青蓮劍,我按住她的肩膀,沉聲說道︰「對方沒有拿武器,應該不是敵襲。」

隨即,我向朱艷吩咐說︰「待會兒我不開口,你千萬別亂說話!」

「您放心,我保證不亂開口。」

朱艷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我撂下碗筷,全神貫注的盯著對面的高頭大馬。

馬兒嘶鳴一聲停下,在原地圍著我們轉了一圈。

女孩大概二十來歲,大眼楮塌鼻梁,圓圓的臉蛋,長得格外淳樸。

她穿著粗布裙衫,闊腿褲,頭發耷拉到腰際,有些先秦時期的味道。

女孩詢問︰「你們幾個穿的衣裳好奇怪,是從哪兒來的?」

還好,女孩的陝西口音辨識度夠高,不至于讓我听不懂。

我稍作思忖,扯了個幌子說︰「我們是上游打漁的人,忽然遭遇風浪,不知怎麼的就飄到了這里。」

「外來人?」

十六七歲的女孩,用好奇的眼神盯著我許久,「我們這里,上次來外地人還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真是稀奇。」

隨即,女孩跳下馬,攪動了兩下陶鍋,「你們里面煮得是什麼?」

我老老實實的回答說︰「是草籽和草根,我們肚子餓,沒有東西吃。」

「天哪,你們可真可憐。」

女孩眼眸忽閃著烏央烏央的水波,「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回家吃飯,我爸媽都是很好的人。」

我猶豫了一下,隨即抱拳說︰「多謝。」

如果有的選擇,我寧願留在這里吃草籽,甚至吃樹葉,也不願意跟著女孩回家,見這個世界的陌生人。

可不跟著回去,反而會讓這里的人,認為是我心中有鬼。

我們乘坐上墨如初,跟在女孩的馬後頭,向前緩緩行進。

還好,女孩只是說我的座駕新奇,並沒有多做追究。

我們向著河面正東出發,約莫走了二十來分鐘,就看見了樹木和小片的森林,以及屋舍儼然,阡陌縱橫。

正前方的一個農家小院門口,搭起了一個巨大的棚子,燈光閃爍還有咿咿呀呀的唱腔。

朱艷驚喜聲道︰「是秦腔!」

我下意識回頭,朱艷以為我是瞪她,趕忙捂住了嘴巴。

我問︰「什麼是秦腔,但說無妨,最好說得詳細一點。」

朱艷這才開口滔滔不絕的道︰「秦腔也叫梆子戲,出現得特別早,但是鼎盛在秦朝,也就是現在的陝西。」

女孩歪著腦袋,思考了好一會兒才弄懂我們話語的意思,疑惑的道︰「你們的叫法好奇怪。為什麼要叫秦朝?不應該是本朝麼?」

朱艷下意識驚聲道︰「你們現在還是秦朝!」

我怒的瞪了朱艷一眼,朱艷知道這句話說錯,老老實實的低下腦袋。

女孩已經听出了弦外之音,皺眉詢問︰「你們難道不是大秦的子民?」

我思慮好久,才勉強編造出一個借口,「我們生活在貧瘠之地,是東渡來的商人,剛受過本國教化,對秦朝知道的並不多。」

「哦,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吃草呢。」

女孩並沒有多做追究,而是將我們帶到三間茅屋的東邊小房字里頭。

路過門口時,我看見一群涂著花花綠綠裝扮的人,在戲台子上唱秦腔。

悲壯蒼涼,或中氣十足的唱腔別具韻味,怪不得秦腔能夠傳承幾千年。

台下的觀眾,男女老少都有,大概四十幾個人,不過每個人的頭上,都纏繞著白布。

觀眾們看戲不斷叫好,以至于連我們出現,都沒怎麼在意過。

我們三個人進入東屋,屋子里頭沒有床,地上有草席和棉花墊子,簡陋卻干淨。

女孩沒多會兒就端來幾盤子烤肉,炖菜湯,烤胡餅。

東西擺放上桌,女孩自我介紹說︰「我叫林小穎,你們怎麼稱呼?」

「李天賜,木子李,天賜良機的天賜。」

林小穎盈盈一笑,「沒想到你還是個咬文嚼字的讀書人。」

「算是。」

先秦時期的人,對讀書人還是格外敬重的,因此我並沒有謙虛。

但願「讀書人」這個身份,能讓我在這里渾水模魚下去。

林小穎好奇問︰「旁邊跟著的兩個,是你的妻子和奴隸?」

我先是一愣,隨即很快明白了過來。

才秦朝的時候,無論男女都要蓄發,除非是父母的一方死去,否則頭發不能剪。

就算剪發,也只是將辮子剪掉,並不會像朱艷一樣留寸頭。

在科技先進的現代,女人寸頭甚至光頭,都不會讓人覺得奇怪,可在這里則是奴隸的象征。

還好我是修道之人,有蓄發的習慣,否則也要被當成別人家逃跑的奴隸。

早在先秦之前,就有「昆侖奴」的稱呼,奴隸主通過面部刺青和剃頭的方式,來區別普通人和奴隸。

在朱艷沒弄懂之前,我敷衍說道︰「沒從,她們是我的妻子和奴隸。」

「你們好好休息,明天如果還想留在我們家吃飯,就得幫忙做活。」

說完,女孩起身離開。

朱艷疑惑問︰「她說的奴隸是什麼意思?」

我板著臉吩咐道︰「從今以後,你在外面就以我的奴隸自居,在我讓你說話之前,不許說一個字!」

朱艷神情有些低落的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之搜易這樣安排,並非是我欺負朱艷,而是她經驗不足,極其容易為我們招致災禍。

雖說朱艷曾經在特戰隊待過,但警惕性相比較我和戴天晴,差得格外厲害。

剛才一句「你們是秦朝的人!?」,差點暴露了我們的真實身份,讓這里的原住民起疑心。

有了菜和肉,我和戴天晴總算能填飽肚子。

可憐的朱艷吃了一肚子的草籽,這會兒只能吃兩塊小肉干,就再也吃不下去任何東西。

外頭唱戲的聲音格外大,我和戴天晴坐在窗口,竊竊私語商談。

戴天晴說︰「這些人的腦袋上都纏著白布,是宗教儀式,還是什麼別的?」

我搖了搖頭,隨即指了指正北燈火通明的堂屋,「你順著北屋的門縫仔細看。」

「我又沒有破妄之眼,怎麼可能看得見!」

我解釋說︰「里面停放著一具棺槨,棺槨前又長明燈,從尸體腐敗氣味來分析,至少已經死了有四天的時間。」

這里的天氣大概是初冬,空氣中飄蕩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尸臭味。

我不提醒還好,听我這麼一說,戴天晴立即皺起眉頭,「不在尸體腐爛之前立即下葬,他們在等什麼呢?」

朱艷也有些犯惡心,「李先生,我們在這里,會不會得上什麼奇怪的傳染病?」

「放心,不會。棺材里應該放了防腐的白灰和草藥。」

「在古時候,幾乎都有停尸守孝的傳統,最少尸體也要在屋子里停放七天,由孝子賢孫守靈。」

「今天唱的梆子戲,也是守靈的儀式一種,目前被沿用至今。」

「等七天以後,尸體才會下葬。」

「叫林小穎的女孩,剛才進入了堂屋待了好一會兒,應該就是主人家的女兒。」

正說著,女孩用木桶拎著水進門,另一只手還拎著個銅盆。

「你們待會兒就用這個盆子盥洗,洗過東西的水別亂潑,一定要潑在院門外,否則是對我家的先人不敬。」

我應聲,隨即詢問道︰「林小姐,死者和您是什麼關系?」

「是我父親。」

我月兌口而出問︰「他老人家是怎麼故去的?」

朱艷眼圈有些泛紅的說道︰「四天之前,我父親去河邊打水,不知從什麼地方飛來一塊小石頭,砸中了父親的腦袋。」

「我父親罵了一句,藏在暗處的歹人,又不知用什麼辦法,降下一塊更大的石頭,正中父親的天靈穴。」

「我父親被砸中,當場暴斃身亡。」

正在咀嚼肉塊的戴天晴,當場石化愣在原地。

我也尷尬的道了一聲節哀,隨即送女孩出門。

等女孩出去以後,戴天晴驚慌聲說道︰「完了,我殺人了!這……這可怎麼辦?」

我寬慰聲說道︰「別著急。死者是四天前死的,我們剛來到這里,絕不可能是我們?」

戴天晴仍舊忐忑聲問︰「會不會是時間流速不一樣,或者我們穿梭過風眼,用了整整四天的時間,只不過時空混亂,我們並不知道。」

听得這話,我心里頭也是咯 一下。

還別說,真有這個可能!

否則,林小穎父親的死,不可能與戴天晴扔石頭的過程,如此巧合。

六神無主的戴天晴,在原地踱步碎碎念,「這……這可怎麼辦,如果他們知道,肯定會殺了我們的!」

平白無故的吃了人家一頓飯,卻是殺死人家父親的凶手,這事怎麼也說不過去。

我猶豫良久,方才沉聲說道︰「今天晚上,等所有人都睡下了,我們就走。」

「不管有意還是無心,我們傷了人,就沒臉再繼續待下去。」

戴天晴眼圈泛紅,惶惶然的點了點頭。

梆子戲大概晚上九點鐘結束,所有賓客散去,林小穎也回到主屋,良久不見有動靜。

下半夜一點多鐘,我悄悄的溜出門,準備看林小穎睡了沒有。

如果她睡著,我們也好溜走。

可當我趴在主屋門縫,往屋子里偷瞧時,眼前的景象讓我的脊背浮現一層雞皮疙瘩。

屋子里,黑木棺槨半敞開著,林小穎捧著血淋淋的豬肉,用小刀切開,一塊塊的往棺材里扔。

棺槨內,傳來咯咯吱吱的咀嚼聲,臭味與腥氣在空氣中飄蕩,格外讓人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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