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恢復記憶後,李元霸會變成什麼樣子……
輪椅即將靠近營地時,我忽然嗅到一股濃郁撲鼻的血腥味,瀝瀝拉拉的暗黑色血跡,一直延伸到帳篷內。
這氣味是……
我沉聲向戴曙吩咐,「你們在外面等著,我先進去看看。」
「你千萬小心!」
掀開帳篷簾,我看見渾身是血的拓跋,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滿屋子都是血腥。
他傷勢之重,我只需一道雷霆降下,便能將其灰飛煙滅。
我皺眉冷聲問︰「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幅模樣?」
「我……咳咳!」
拓跋又從肺管子里噴出一口血,眯著眼楮咧著嘴沖我笑,「孩子,我怕是活不長了,你能不能……最後照顧我幾天,給我養老送終?」
我直接拎起拓跋的衣領,將他拖到帳篷後頭的一座荒地上,並朝著不遠處的墨如初喊道︰「給我弄一把鏟子。」
「大哥,你要鏟子干啥?」
「別問太多,快去給我弄!」
墨如初很快弄來一把鏟子,躺在地上的拓跋笑呵呵的道︰「不用新搭地方,我和你住一個帳篷就行。」
感受到拓跋體內涌動的濃郁魔力,戴曙再度警惕的掏出兩柄沖鋒槍,走上前瞄準了拓跋的腦袋。
拓跋有些慌張的道︰「小姑娘,別,別鬧!」
我淡然說了句,「不用補槍,他馬上就要死了。」
戴曙疑惑,「這家伙是你的熟人?」
「算是。」
我扛著鋤頭,沒過多會兒,就在地上挖了個長方形的大坑,把拓跋直接扔了進去。
拓跋個頭太高,半截腿放不下去,我又將其拖出,繼續加長。
「孩子,你……你難道想弒父?」
我沒有理會,吭哧吭哧繼續刨土,沒過多會兒,就挖出一個大小合適的坑,
將拓跋扔進去以後,我一邊填土,一邊說道︰「我這不叫弒父,叫給你送終。」
「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早埋早輕松。」
拓跋掙扎著要從坑中爬起,剛伸出一只手,我就踩著手將他一腳踹了下去。
眼看著土要埋到脖子上,拓跋才驚慌喊道︰「別,我尚且還死不了,別埋!」
我將鏟子扔到一邊,冷聲道︰「老實點告訴我,你潛入我的帳篷到底想干什麼!」
「如果你不說實話,我就一道雷法下去,讓你死得痛快點!」
魔族生命極其頑強,只要有一口氣在,就絕對不可能會死。
在見第一眼的時候,我就已經看出,拓跋只有外傷沒有內傷,雖說幾日之內會喪失戰斗能力,但絕對不可能會死。
他此次前來找我,讓我覺得心中惴惴不安,自觀眉心之上,隱約可見晦氣纏繞。
而造成晦氣的源頭,必定是這拓跋!
拓跋抓起一塊石頭墊在腦後,勉強抬頭吐出一口帶著血的粘痰,氣喘吁吁的道︰「我這不是和你開個玩笑麼。」
「呵,並不好笑。」
見我板著個臉,而旁邊的戴曙拿著沖鋒槍似隨時準備扣動扳機,拓跋這才老老實實的解釋說︰「我之所以受這麼嚴重的傷,是被李王墓內的陣法,和守護陣法的鬼物害的。」
「你被害就老老實實找個地方養傷,找我來干什麼!?」
「整個世界上,我能信任的人就只有你了。」
拓跋強撐著身子從土坑爬起,四仰八叉朝天,氣喘吁吁的道︰「只要能撐過兩周的時間,我的身體就能恢復。」
「兩周時間,你得幫我爭取!」
我依舊漠然道︰「當初面對火神,你救我一命,我又返還給你,之後便兩不相欠,我憑什麼幫你?」
「憑我是你的生父。」
戴曙俏臉震撼,驚惶指著我,「你是魔族!?」
我沒有理會戴曙,而是再度拎起鏟子,要將拓跋埋入土中。
「別埋!」
求生欲使然,拓跋騰的一聲從地上坐起,急忙說道︰「李王墓建造復雜,真穴假穴雜糅,又有絕世的殺陣與妖魔在里頭,危險萬分!」
「這里的地勢又經過後天改造,就算再高明的風水師,也休想找出真穴所在。」
「就算找到真穴,一旦進錯了位置,也會死無葬身之地!」
我有些不耐煩問︰「你說這些,和我有什麼關系?我又不下墓。」
「不,你必須下墓!李元霸的虎符分為兩個部分,第一部分執掌兵權,第二部分儲存著死者生前的記憶,合二為一才能使用!」
「你從猿魔脖子上看到的,只是其中一半,另一半在李王墓中!」
我先是一愣,旋即勃然怒道︰「你跟蹤我!?」
如果不是跟蹤,拓跋絕對不可能知道虎符的事。
拓跋咧嘴嘿嘿一笑,「兩周之後,我不僅可以帶你找到真穴,還可以將幫你對付猿魔。」
「而你要做的,僅僅是貼身保護我兩周,這個條件怎麼樣?」
拓跋傷成這個樣子,我用手中的鐵鏟都能輕而易舉的要了他的命,絕不可能會騙我。
稍作沉吟後,我便點了點頭,「成交。」
我這才將拓跋攙扶到輪椅上,馱著回到了帳篷。
說是照顧拓跋,其實我也不需要做什麼。像拓跋這等強大魔族,無需吃喝拉撒,我只需盯著他不被襲擊便可。
狹窄帳篷里,戴曙小聲嘀咕道︰「私自和魔族交往,在肅清者聯盟可是死罪。」
我不屑道︰「拆了肅清者聯盟的花都總部,擊殺總署長,與財閥集團合作,一個人闖肅清者聯盟西川總部,我犯的死罪,一只手都數不過來。」
「同樣,當年李芳犯的死罪,也不勝枚舉,也不見肅清者聯盟的總部敢怎麼樣。」
看在我的面子上,戴曙允許拓跋留下來並為之保密,但銀色行李箱握于手中,似隨時準備應對拓跋的襲擊……
拓跋盤膝而臥,雙掌交疊內扣于丹田,體表周遭繚繞淡淡道家真氣,助其恢復傷勢。
其臥姿法門,乃是道家還陽臥。
一個魔族,學習道家的功法,當真顯得不倫不類。
不過,此道法對于休養生息有著格外精妙的作用,僅僅小半個時辰過去,拓跋體表血液便消失不見。
雖說仍不能下床,但好歹吊住了一口氣,不至于像剛才那樣,隨時都有可能昏死過去。
入夜漸深,拓跋艱難的翻身坐起,氣喘吁吁的道︰「孩子,你隨便以帳篷為中心,布置一個陣法,免得晚上有魔物侵入。」
我不解道︰「今日我已將猿族盡數斬殺,僅留下一頭猿魔,其與我們之間距離也有五十多公里,哪有什麼魔物?」
戴曙苦笑說道︰「今天早上,我偷偷遁入墓穴的時候,不小心把李王墓的主墓室打開了一道口子,被陣法詛咒留下痕跡。」
「李王墓中潛藏著的守陵魔物,隨時都有可能找我復仇,要不然我也不至于來找你幫忙。」
「你!」
這麼重要的事情,拓跋竟然到現在才說出口!
見我臉色難看,拓跋頗有些心虛的道︰「你和戴曙和我待了這麼久,身上也沾染到詛咒的氣息,就算現在把我扔了,墓穴里的魔物循著氣息,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會追到你們。」
「與其把我扔下,還不如大家伙一起對付魔物。」
被拓跋擺了一道,我縱心有不甘,也只能吩咐墨如初到近前,制作金木水火土五行陣棋,以帳篷為中心,制作驅魔咒語。
從拓跋口中得知,陵墓中的守墓妖魔,本身實力並不強悍,憑我的實力對付起來綽綽有余。
他之所以會受傷,是遭受到護陵陣法攻擊所導致,與妖魔並無關系。
但傷成這樣的拓跋,任何一個鬼物,都能輕而易舉的要了他的命,因此才跑到我這兒來尋求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