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葉師徒二人索性留在雲家好吃好喝,等著白燼再來上門。
雲行得知身世後,反倒還對辛葉態度大好變得極為恭敬。
他想法簡單。他半個異血族的身份根本在于白蘇這個白家人。但白蘇又並非他生父,相比較而言,倒是辛葉這個白月對他「關懷」還多一些。這都是緣分。
雲行一想又全想明白過來。他只是半個異血族,與白燼這個純異血族不同。什麼關于異血族的那些仇怨秘辛傳承的,跟他的關系便沒那麼大,也輪不到他來操心過多。
便這麼著,雲行執著多年的血玉也不去想了,對應的事端也便沒再繼續的必要。
也是雲行時來運轉,沒過兩日,他那位太子爹終于繼承大統,緊接著便將他這唯一一根獨苗兒子接去皇宮……
辛葉免不了又正經去一趟皇宮赴宴。
這又荒廢了好幾日,白燼才又終于現身。他這次很明顯又比上一回深沉許多。
白燼一出來便奉上幾樣寶物,言辭穩重有態度,總之過往一概不究,只盼著辛葉能給白蘇留一條生路。
辛葉感動于他一番孝心,立了個誓回應他的大義坦誠。當年白月被誣陷遭遇各路暴力殘害,白蘇同為白家人不僅不助一臂之力,反而還窩在朝陽仙宗默許甚至引導那些修士的作為,這本身便是一種惡劣態度。故而白月完全可以將白蘇關押至死不放,白燼對于辛葉這個態度沒有質疑反對。
畢竟,實力當前不服不行。
白燼此行暫且能保住白蘇性命,他已知足。今日恥辱,待他日修為實力再提升上去,必定加倍奉還。
辛葉默默接收著他這些心聲,面上便浮起笑意。很好。
這個夢主很會站在男主角度考量,很明顯自信過頭的樣子,莫非真需要她這個白月來敲打敲打才清醒一點?
辛葉有這意向的時候,也完全沒去想白月有什麼不對。當然,在她看來這都不重要。當下她才是白月,明顯不合道理的,必須要掰正回來。憑什麼為了彰顯主角的高大上,就一定要把別人的作為都看成是觸犯他的尊嚴那些?
誰還沒有被悲慘過?
辛葉︰「你起誓吧。」
白燼很是懷疑辛葉是不是又要使什麼陰毒手段。他都將好幾樣寶物給出去了,她還想怎樣?雖然這些寶物都是他意外得到的,但也是他為救白宗主的一番赤誠心意。
盡管白燼心下怒意翻滾,但他面上還是誠懇詢問。待問過後知曉辛葉的意思是,讓他起誓說他給的這些都是心甘情願,他心下不禁冷笑。
果然女人都是貪心計較,即便到了白月如今境界也是這個模樣。
寶物他既已送出,便沒有再要回的道理。白燼心下坦蕩,起誓也是毫無壓力。
辛葉笑看著他起誓完畢,道︰「你既已立誓表明都是心甘情願,又何苦在想報今日之辱?」
白燼心下一震,道︰「晚輩不敢。」
辛葉︰「你又說不敢,你要是敢呢?」
白燼︰「晚輩不敢。」
辛葉沒發話讓他走,他也不敢立即走人。
辛葉不緊不慢,又道︰「你今日不敢,他日可未必。」
白燼暗自咬牙堅持。
他確實會敢,白月能讀取他的心聲是他大意,但他也不會因為被白月知曉,便隨意改變自己的決定。
他自步入修行以來,一直都心意堅定,從未因為外界而更改過自己的意志。他今日大不了一死,也絕不會做出違背心意的事。
辛葉沒做多余的事,就冷眼看著白燼這個主角形象一直在努力表現。
果然,等白燼實在撐不住,怎麼也帥不起來的時候,一道嬌喝出來,緊跟著白燼便被那聲音的主人帶走。
來的是一名女修,卻並非陳瑤。辛葉感覺有點面熟,心知這位大概率便是之前在白燼心下跑過一兩遍的凡女。
凡女跟馨音都是非墨跟前最受信任的侍婢。以非墨這大反派的身份定位,自然就該有制約白燼的法寶配置,畢竟反派基本上都不配擁有堅韌獨立的成長體系。那麼對應的,非墨的這樣法寶配置用到其他人身上,便應該無與匹敵。
辛葉目送著白燼和凡女二人離開,正想著非墨會不會立即過來,猛的視野里又出來兩人。
正是非墨……以及玉心。
這兩個很及時追上白燼凡女二人組,接下來毫不意外的一場激烈廝殺。本來非墨這二人佔在上峰,畢竟他們兩個這一組都是身家底子厚,拼實力的同時各種精貴難得的法寶往外砸。
但打著打著,便出現意外。
玉心懷有身孕,情緒過于激動以至于動了胎氣。
辛葉默默看著這意外,險些沒過去直接將非墨這二人組拍死。這麼不頂用,倒還不如讓她來繼承這二位的財富……
不過想歸想,這種操作她也干不出來。真要把大反派給滅了,她不一定能繼承到什麼,反倒是肯定會晉升為超級大反派。到時候被天道盯著就專注給主角們練靶子,她這個白月光只會下場更難看。
辛葉就比較佛系地看著,兩不相幫。
然而,接下來玉心卻又被白燼一個大招給拍飛,還好巧不巧地飛到辛葉這里。
辛葉正要去接,卻倒被夢生搶了先。
夢生很是憤怒地把玉心接住。他不過在御廚房多研究了兩塊肉,這個白燼便帶著麻煩來找他師父。怕不是以為他師父跟尋常那些女修一般意志不堅定好糊弄?
夢生很瞧不起白燼這種作為,認為白燼這樣是打從心底看輕他師父。
默默接收到夢生這一番心聲的辛葉︰「……」
夢生接住玉心便放在一邊,拿出枚丹藥給她,緊接著便加入到與白燼斗法的陣營當中。
玉心此番被折騰得胎氣動蕩得更厲害,吃過丹藥後卻是很快好轉。她欣喜地看向非墨那邊,卻猛然驚覺非墨自始至終都未看她一眼,這下她笑意還未在臉上舒展便又盡數褪去。
她在心下苦澀,果然非墨從未在意過她,便是她如今懷著他的骨肉,他都未曾將她放在心上。
緊接著,玉心這才看向辛葉。
這一看她頓時猛的怔住。
這些年她跟著非墨,已然十分清楚非墨看似多情實則無情的實質。只要沒有纏得太緊,非墨對她與對其他女修都沒什麼分別。
但非墨對這一位卻是格外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