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一嗓子可把玉竹三魂七魄都嚇丟了一半兒。
夭壽了，要是有人敢喜歡小姐可真是不要命了，小姐的夫君……，呸，不提也罷。
「小姐，咱們回去吧。」玉竹擋住了石 玉，輕聲說。
石 玉也听到了隔壁傳來的話，見玉竹的臉色都變了，心里忍不住苦笑，簡直是罪過啊。
主僕三個人回到屋子里，白芨幫石 玉月兌掉了斗篷，玉竹給石 玉換掉了身上的衣服和鞋襪。
穿上了軟底繡鞋的石 玉坐在床上，一本正經的說︰「明兒去牙行請兩個婆子過來，咱們院子里需要人收拾，再找一家最好的繡莊派繡娘過來，咱們要做一些衣裙。」
「小姐，有一個人奴婢帶來了。」玉竹說。
石 玉狐疑的看著玉竹︰「有個人？什麼人？」
玉竹這才想起來石 玉忘記了以前的事情，說︰「也不是很熟的人，是個繡工特別好的人，不如咱們置辦回來衣料，讓她試試吧。」
「咱們過年要穿新衣服，先給繡莊做，人也叫過來我看看多大的本事。」石 玉當然記得浮生，只不過浮生能跟著玉竹來到這里可是不容易的。
玉竹根本就不會忤逆石 玉，只要小姐吩咐下來的，那就必須要照做。
這一夜，石 玉想到浮生的臉，既然浮生跟來了，自己就送給浮生一場機緣，不是毀容了嗎？這個應該不難。
外面風雪還在繼續，石 玉把玉竹和白芨都叫到了暖炕上坐下來，問︰「我以前會做什麼？」
「小姐什麼都會，無所不能。」玉竹說的是心里話，反正在自己的眼里三小姐就是無所不能的人！
石 玉無奈的看著玉竹。
玉竹笑了︰「真的，小姐可以想一想啊。」
「對，小姐保不齊一想就想起來個買賣，奴婢跟著小姐富可敵國。」白芨把火盆里的地瓜扒出來，仔細的撥開放在碟子里，放在石 玉面前的時候還說了句︰「小姐少吃點兒就行，不然就燒心了。」
石 玉咬了一小口甜滋滋的地瓜，想著確實需要找個買賣做，人總不能啥也不做，那樣也怪無聊的。
可做什麼？香料自己不願意做，醫術也不想拿出來，想來想去還就想到了吃這個行當。
吃的東西要做起來並不難，可要做大做精也不容易，听著外面的風聲，石 玉想到了火鍋，只是時間太短了，來不及做暖棚，沒有青菜的火鍋是沒有靈魂的，至少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左右沒幾天過年了，過了年再說也不遲。
「玉竹，你說的那個人在哪里呢？」石 玉可一直都沒見到浮生。
「浮生性子古怪，不肯跟我們住在一起，在街對面置辦了一個小院子住下了，明兒奴婢去叫她過來。」
石 玉挑眉︰「好。」
因為石 玉的要求，玉竹一大早就出去張羅著到牙行請來了兩個粗使婆子，又帶著繡娘過來給三個人都量體裁衣，石 玉特地額外給了銀子，讓她們加班加點兒的做出來，趕在過年前送過來。
有錢能使鬼推磨，繡莊的人回去就忙活開了。
石 玉讓玉竹和白芨在家里忙活，一個人敲開了對面小院的房門。
小院內，白雪鋪滿了院子，一個深一個淺的腳印和長裙拖過來的痕跡很明顯，昨夜的雪到現在還松軟的很。
浮生依舊是一身黑衣，依舊是大大方方的露出臉上那猙獰的疤痕，只是看著石 玉的目光帶著幾分探究。
當年那一番衣之道的言論記憶猶新，幾年不見，她在這個牙尖嘴利的少女身上也看到了世事滄桑的善變，不得不說那份憐惜自然而然的就生出來了。
兩個人進了屋，石 玉明顯的感覺到了冷，一個銅香爐遞到了自己面前。
「謝謝。」石 玉接過來抱在懷里，笑眯眯的看著浮生。
浮生輕輕地嘆了口氣︰「听說你不記得了？」
聲音一如既往的入耳，浮生的聲音是可以讓人愛上的那種，哪怕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話，也會讓人心里都舒爽。
石 玉笑著問︰「是玉竹提前打了招呼嗎？」
「她是個聰慧的姑娘，不過你什麼都不記得了，我這一趟就失望了。」浮生看了眼石 玉︰「那麼狡黠的女子，總是會許多騙人的小把戲的，對不對？」
石 玉完全不意外被浮生猜到了，之所以沒帶著玉竹或者白芨，就是想要和浮生開誠布公的談一談，或許是人生經歷了這麼一場，讓自己有了更多的感悟，浮生曾經說過後悔，如果她真的後悔了，那麼自己就一定要傾盡全力幫她，人都可以頹廢絕望，同樣，人也都可以浴火重生。
「如果不這樣，她們會整日里覺得我可憐，比我可能更要痛苦一些，再者這算不得什麼，又不是莽撞的就逃走，自己想明白了，可也不能逢人就解釋一通，浪費時間。」石 玉大大方方的說。
浮生端詳著石 玉，笑出聲來︰「果然啊，就是個離經叛道的姑娘，我倒是好奇得很，為什麼那麼多人你不想著帶走，我們也不過就是一面之緣啊。」
「一面之緣也不一定就是緣淺，反而就因為那一面之緣，我對浮生念念不忘許多年呢。」石 玉笑眯眯的看著浮生︰「當年你說後悔，是真是假？」
浮生似乎是在回憶當年見面的場景，听到這話抬起手模了模臉上的疤痕︰「後悔了。」
「那剛好，我當初說的話就不算數了，我想給你治。」石 玉認真的看著浮生。
浮生頓時笑了起來︰「怎麼，如今你就是大羅金仙了？」
「不算，但治好一張臉，只需要點兒時間。」石 玉看著浮生︰「當然，你還需要受一些皮肉之苦。」
浮生搖頭︰「什麼樣的苦沒受過呢？只是活了幾十年才想明白，有的人不值得！」
「如果要從你的腿里側取下來一些皮呢？」石 玉問。
浮生還真就被嚇一跳，看著石 玉︰「還能這樣？」
「能，只需要一兩個月的樣子。」石 玉頓了一下︰「要是想好了，我們就盡快動手。」
浮生深深的吸了口氣，看著石 玉︰「你為什麼幫我？」
「因為你有用，有大用。」石 玉認真的望著浮生的眸子︰「而這件事沈玲瓏做不了，只有你可以。」
浮生︰「……！！！」用不用這麼直接？嗯？一點兒情份都不講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