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現在去找你,可以嗎?」
權御說︰「我現在在我父親家,商議葬禮的事。你可以到我家等我,很快。」
權御家離我家並不遠,所以我拒絕了他安排司機的提議,自己開車去了。
到權御家後,我一邊喝水,一邊跟那個幾乎不講話的管家不尷不尬地聊了幾句,這時,門開了。
門口傳來女佣的聲音︰「權先生。」
我起身出去,見果然是權御回來了,但他的身旁還跟著一個身穿休閑裝的高個女人,她今天扎了一根簡單的馬尾辮,只上了淡妝,但仍舊非常搶眼。
是莫極妙。
我有點疑惑,莫極妙則對我露出了極為友善的微笑,走過來朝我伸出手,說︰「孟小姐。」
我跟她握了一下手,看向權御。
權御走過來,伸手攬住了我的腰,在我的額頭上吻了吻,說︰「莫小姐說,她是來邀請我們參加她的生日聚會。」
生日聚會?
我跟她有那麼熟嗎?
顯然是看出了我的猶豫,權御提醒我說︰「我已經答應了,莫小姐親自邀請,是我們的榮幸。」
我只好看向莫極妙,說︰「的確如此,那就謝謝莫小姐了。」
莫極妙走後,我對權御說︰「我跟莫極妙並不熟,只是昨天在這里踫到過,你跟她很熟麼?」
「不熟。」權御說,「我只知道她是繁華的未婚妻。」
我問︰「你什麼意思?」
莫極妙過生日繁華肯定會出席,可能莫極妙是想通過這種方式把我們的關系「曬一曬」。
權御顯然看出了我的想法,他伸手在我頭發上撫了撫,說︰「意思就是,我認為她和我一樣,對你和繁華的關系有點介意。但他畢竟是你姐姐的丈夫,我相信她最終沒有惡意。」
我說︰「那我也不想去,我不可能跟她做朋友。」
「我很想去。」權御說,「莫道集團是非常著名的華人企業,她作為莫道集團的總裁,擁有著很重要的人脈。我爸爸剛剛去世,你也看到了,那些親戚虎視眈眈,我需要結交更多朋友。」
「原來如此。」我點點頭,說,「那就听你的吧。」
昨天拿到莫極妙的名片後,我在路上也用手機搜索了莫道集團,的確是頂級豪門企業,公正地說,要比權利集團影響力大太多了。
對于她跟繁華的關系,除了偶爾會有媒體以「女伴、女友」這樣的稱謂稱呼以外,沒有任何媒體進行專門的討論。
不過,這情況我並不意外,因為網上一條關于我姐姐的事也沒有。
話說回來,在我看來,繁華跟莫極妙絕對是匹配的,倒是他當初為什麼娶了我姐姐,才是讓我有點疑惑的事。
畢竟網上說跟大財閥S集團有親緣關系,這也是會發展這麼快的原因。而我爸爸在巔峰時期,公司市值也就是權利集團這個程度而已……
莫極妙送來的請柬時間是在這周日,請柬沒提要求,但權御說我需要有一件禮服。
他還說︰「我沒辦法陪你去買,如果被媒體拍到我在父親去世在關鍵時刻還陪女友逛街,會被大做文章。」
我說︰「我理解,我會自己安排的。」
他沒吭聲,掏出了一張卡,朝我遞過來。
我忙說︰「不用了,我自己有的。」
我現在已經比他更有錢了,只是我爸爸不讓我告訴他。
「用我的。」他拉起我的手,把卡放到我的手心里,說,「用我的錢,可以使我更愛你。」
我忍不住露出微笑,看向他說︰「你以前怎麼沒這樣過?」
「以前我害怕這樣。」他說著,握住了我的手,又靠了過來。
我閉起眼,感覺他的氣息縈繞在我的身旁,慢慢地貼到了我的唇上。
他溫柔地吻著我,時而停下來,這種時候,我便能感覺到他是在凝視著我。
我反倒更加不敢睜眼,這時,听到他輕聲地說︰「你在害羞。」
那當然是肯定的。
但是干嘛要把這種事說出來呢?
我尷尬極了,把臉埋進到他的脖頸,這里是溫熱的,我抱緊他的脖子,同時他也抱緊了我。
他的身軀是僵硬的,好像還有點顫抖。
我覺得他是想的,而我對這事也是不反感的。我甚至覺得自己表現得挺順從,已經把主動權全都交給了他。
但他什麼都沒做,只是緊緊地抱著我,就像有人在強迫他忍耐似的,除了親吻,沒有更深入哪怕一小步。
接下來的幾天,我每天來看看權御,但他並沒有太多時間陪我。
雖然他沒有告訴我遺產如何分割了,但我已經從網上看到了。不知是權家哪個親戚把事情捅上了網絡,最近每天都在報道權家的遺產大戰。
當然,網上權御的名聲是很好的。這很好理解,他家親戚的訴求是讓權海倫和權衡失去繼承權,而權御說什麼都要保住這兩個弟妹。
然而我爸爸和範伯伯對此的評價卻不置可否。
有一天,我偷听到他倆一邊下棋,範伯伯一邊說︰「這要是我呀,也是要先保那倆小的。一個缺心眼,生死不明,另一個還是個小孩兒,拿到遺產再讓他消失,肥水不流外人田。」
「誰說不是呢?」我爸爸說,「給了那幾個老東西,才算是找不回來了。」
我最終也沒有用權御的卡置辦禮服,因為我有私心,我選了一件很貴的。
莫小姐以如此理由請我參加,我當然也不能被「艷壓」,畢竟我和我姐姐長得一樣。
這種目的當然不能花權御的錢了。
至于要他更愛我。
我覺得他現在對我的愛就剛剛好,太愛的話,萬一他太想跟我結婚,可就麻煩了。
在禮服店小姐的建議下,我選了淺藍色的禮服,不過因為時間關系,已經無法定制了。
這完全是因為我這幾天還在安排搬家,把事情給忘了。
繁華送我們的那棟別墅,里面管家佣人甚至貓狗都還在,問孫姨,她告訴我們,說繁華已經通知她了,別墅連人帶東西都送我們了,她們最近一直在等我們來。
所以,這幾天家里著實忙碌,範伯伯教我爸爸騎馬,兩個人除了種地,還可以一起玩狗。
準備去參加宴會的這天,穆雨還跑來問我︰「麻麻,什麼叫介紹老太太?」
我問︰「這是誰說的話?」
「範爺爺。」穆雨說,「範爺爺說,等他走了,我外公一個人多孤獨,要不要給他介紹個老太太?」
的確,我爸爸這麼多年一直都很孤獨。
我問︰「那外公怎麼說的呀?」
「外公說‘不要啦,我不想那些’,」穆雨學著我爸爸老年人的口吻,說,「而且你這老哥,給我女兒介紹的青年才俊在哪呢?」
我問︰「然後呢?」
「然後範爺爺就說,噯?你這老穆,不是說好給我當兒媳婦了嗎?」穆雨學著範伯伯爽朗傲慢的語調,「怎麼不算數的?……媽媽,範爺爺的兒子不是騰騰葛葛了嗎?」
「那是他開玩笑的。」我說,「範爺爺的兒子當然已經很大了。」
「哦……」穆雨托著下巴說︰「那你會跟範爺爺的兒子在一起嗎?我覺得他肯定很像範爺爺,會很好看吧?」
「說不準哦。」我說,「要看對方是什麼人,但也許會。」
範伯伯已經這麼可愛了,我對他那個未曾謀面的兒子還真的挺有好感的。
「哼……」穆雨皺皺鼻子,「那我爸爸怎麼辦?繁鼠鼠怎麼辦?」
「唔……」這確實是個問題,這個謊言撒起來了,後面真是不知該如何收場,我只好說,「那就先找你爸爸吧,不過,這跟繁鼠鼠可沒有關系。」
「哼!」
她跑了。
收拾妥當後,權御的司機告訴我,他還有十五分鐘就到。
于是我到茶室去,跟兩個老人打招呼。
範伯伯是第一個看到我的,我一進門,他就笑著說︰「喲,咱們家的小仙女兒是要出門了嗎?」
我爸爸轉頭,問︰「這麼晚了,到哪兒去?」
「我要和權御參加朋友的生日宴會,」我說,「晚點就會回來。」
我爸爸點了點頭︰「去吧。」
範伯伯說︰「應該多戴點珠寶,一點也不璀璨。」
我說︰「我又沒有那麼多。」
「這權御真是不會辦事。」範伯伯對我爸爸說,「要是我兒子呀,給她買一卡車,漂亮姑娘就是要好東西配呀。」
「喲,你兒子有那麼有錢嗎。」
「叫他去賺嘛!」
「哈哈……」我爸爸最愛听這種話,高興得整張臉都紅彤彤的。
閑聊了一會兒,權御的司機來了。
莫極妙的宴會就在公寓頂層,我到時,權御還沒到,他說還有兩個路口,我索性站在門口等他。
等了約莫三分鐘,面前駛來一輛帕加尼。
我退了一步,只見車上的人下來,走到我面前時,站住了腳步。
是繁華。
我朝他伸出手,說︰「繁先生,你好。」
繁華打量著我,許久,才伸出手,微微一笑,說︰「你好。」
說完,他也不松手,又問︰「自己來的?」
我抽了抽手,說︰「跟我未婚夫一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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