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除非你先離開我

這會兒還不到四點,外面還黑著,我依舊很困,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問︰「你回來多久了?」

他穿著睡袍,看樣子已經回來有一段時間了。

「剛回來。我去洗個澡,」繁華說著,站起了身,「晚安。」

言畢,起身進了浴室。

我知道繁華說是去洗澡,其實是想回避我,八成等我一睡著,就又躲出去了。

當然,他躲出去也是正常舉動。

不過一想到他躲出去會干點什麼,一股子不講道理的無名之火便涌了出來。

我因此再也睡不著了,打開手機找了些新聞軟件刷著,一直刷到徹底沒電。

總算听到「唰」的一聲,浴室門開了。

我趕緊把手機壓到枕頭下,閉起了眼。

屋靜可听針,但縱然這麼靜,我還是沒有听到任何腳步聲,只忽然感覺有人靠了過來。

難道我猜錯了?或者他只是想吻我。

我正猜測著,忽然,枕頭被動了動,總算感覺到了一只手,它輕輕掰開了我的手指,拿走了我手里的手機。

我的手機已經自動關機了,當然看不到什麼。

但他拿走後便再也沒發出任何聲音,我等了片刻,心中越來越不安︰他想做什麼?難道是想趁我睡著拿走去破譯一下內容?或者動點手腳也搞個監听?

若他真想這麼做,這會兒說不定已經躡手躡腳地出去了。

想到這兒我便無法再安心地裝睡下去了,猛地張開了眼。

四周是一片黑暗,但牆邊小夜燈仍開著,這一點點冷光足以使我看清繁華的身影。

他仍坐在床邊,拿著我的手機。

屏幕自然也是黑的,但他低頭看著,宛若那上面有什麼我看不到的超自然畫面。

他看著手機,而我就這麼看著他。

看了很久很久。

直到他終于看夠了,身子一動看樣子是想把手機放回來,離得近了,這才看到了我。

他在黑暗里一怔,我也沒有開燈,只看著他的眼楮,問︰「你在看什麼?」

顯然繁華真的被嚇了一跳,他愣了好一會兒,才問︰「怎麼還沒睡?」

「在等你。」我說,「好幾天沒見你了。」

繁華牽了牽嘴角,聲音溫柔起來︰「最近有點忙。」

「以前每天黏在我身邊都可以,」我說,「現在半夜帶著一身酒氣回來,還打算洗個澡就走。」

「沒有。」繁華說,「我只是睡不著。」

「以前睡不著也會抱著我。」我說,「不會像探病一樣坐在床邊。」

繁華又不說話了,垂下頭,擺出一副回避的態度。

這幅虛弱的樣子再次點燃了我的無名之火,我掀開被子坐起身,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

起先繁華推了一下,但隨後就在我威脅的目光中住了手。

我像條纏住大貓的小蛇似的纏在他身上,用力吻住他的嘴唇。

酒氣真是濃,我是真的不喜歡這味道,這味道代表著昏沉、糊涂、失控和愚蠢。

所以我只吻了一小會兒便受不了地松了口,心情也越發不好︰「你又喝酒。」

繁華不說話,只是看著我。

他總是喜歡看著別人的眼楮,這能增加他的控制感,我則正好相反,我特別不喜歡跟人對視,畢竟我真的是屬兔的。

但縱然不適,我也盯著他,以目光跟他對峙。

直到繁華忽然莞爾一笑︰「怎麼這麼大火氣?」一邊伸手將我的手臂從他脖子上摘了下來,「跟他聊得不開心麼?」

我好像明白了︰「你以為我剛剛在跟他聊天?」

繁華又不說話了。

「跟他聊當然很開心,」我說,「至少他不亂喝酒。」

他還是不說話。

「也不半夜耗到四點鐘回家。」我說,「不會熱情幾天就變得冷……」

最後一個「淡」字沒機會出口了,因為我被他壓回了枕頭上。

那股討厭的酒氣又來了,混合著牙膏的冰涼氣味兒,從我的眼楮開始,到臉頰,繞過嘴唇,在下顎邊嘬著,輕輕含住了我的耳垂。

我忍不住推拒,一邊說︰「你只想做這種事……」

他動作一滯,輕聲地問︰「他就不喜歡麼?」

「……」

「怎麼不吭聲?」他說著,身子撐了起來,額頭抵住了我的,「他喜歡麼?」

哼,嘴上問權御是不是喜歡,潛台詞是問我倆有沒有睡過吧?

我都說我愛權御了,那之前他就算覺得那兩晚沒睡,後來多半也拿不準了。

本著不想他好過的心態,我也應該點頭。

但我另有打算,便伸手,一邊扯住了繁華的浴袍前襟,一邊輕聲地說︰「他喜不喜歡我不知道,但我相信就算繁先生心髒衰竭,仍然可以一夜五次。」

說到這兒,我抬起眼,嘲諷地瞧著他︰「是不是?」

繁華當然听得出我華麗的意思,眼楮分明一亮,怔怔地望著我。

我不喜歡看他這麼開心的表情,這讓我覺得我背叛了我自己。

我問︰「這里怎麼會有疤?」

繁華好像根本沒听到這話,而是按住了我的臉,繼續他自己的話題︰「你有沒有騙我?」

我不想他高興得這麼容易,繼續繞彎子︰「你先說這塊疤。」

「記不得了。」繁華敷衍著回答了一句,又柔聲催促道,「菲菲,別折磨我……你明知道這很重要。」

「這塊疤對我來講也很重要,」我說,「所以我也記不得了。」

繁華不說話了。

顯然我的態度又讓他不安起來,眼里的光已經消失大半。

我假裝沒見到,繼續專注于那條我並不感興趣的疤︰「這離頸動脈好近,不……差不多就是了,肯定搶救了好久吧?怎麼會不記得了呢?是不想告訴我吧?總覺得你還有很多秘密。」

「沒那麼嚴重。」繁華滿臉無奈,「沒有割傷動脈。」

撒謊,明明就是抹脖子留下的。

浪費了我一袋血,還好意思說沒有割傷。

我說︰「那這是為誰割的?」

「車禍。」

我說︰「你爸爸說你開車技術可好呢,從來沒有出過車禍。」

繁華不說話了,看著我。

「告訴我呀,」我催促道,「越是這樣藏著掖著,我就越覺得有問題。」

繁華依舊沒說話,只是握住我的胳膊。我當然一下子就感覺到了他的意圖,連忙抱緊他的脖子,說︰「你想干什麼?」

「你睡吧。」他沒有強拽我,只是說,「我突然想起還有點事。」

我說︰「你在發脾氣。」

「沒有。」他說,「是我不該問。」

說完他又催促︰「松手吧。」

再度拽了拽我的手臂,這次用力了些。

「就不松!」我瞪起了眼楮,「你能怎樣?!」

繁華並沒有慫,只是盯著我,無言了。

「都告訴你了,還一直問,」我知道不能再玩下去了,「他是心髒病患者,拿什麼做那種事?」

「……」

他還是不說話。

「還是說……」我壓低了聲音,問,「我倆以前就做過?」

「以前無所謂。」繁華總算開了口,分外認真,「我只想知道這次。」

不等我說什麼,他又強調︰「給我個明確答案,做了還是沒有。事已至此,你答什麼我都不會怪你。」

我說︰「我要是說做了,你會直接拋棄我吧?」

「不會,」他立刻道,「你做什麼我都不會再拋棄你,除非你先離開我。」

「……再?」

「回答吧。」他完全無視了我的問題,只催促,「我絕不會發脾氣。」

我說︰「沒有。」

繁華沒說話。

「沒有。」我說,「上次回國時你不是都知道了嘛?根本就沒有的……不過以前我就不知道了,看你這麼急,以前八成做過唔……」

吻下來了。

我沒有拒絕,心情甚好地摟住了他的頭。

這一覺睡得甚好,無夢也無煩惱。

再醒來時是因為餓,一睜眼便看到了繁華,他基本維持著睡前的姿態,一手摟著我,區別只是另一只手正撐著自己的頭,由上至下地看著我。

見我醒了,他露出了一抹愉快的笑︰「早啊。」

一邊說著,手掌滑到了我的下顎邊,像對他那只布偶貓似的,輕輕撓著我的下巴,「小懶貓。」

「早啊。」眼楮有點脹,我一邊揉著,一邊問︰「幾點了?」

「十二點。」

嗯?!

我頓時一驚,趕緊就要坐起來,繁華卻一把將我按到了他胸口上︰「怎麼啦?」

語氣雖溫柔,胳膊上的力道卻強勢得很。

「我答應今天要陪他檢查,」我解釋道,「遲到了。」

「不準去。」繁華說著,動了動身子,把我給壓住了,「今天陪我。」

「……我跟他說好了。」

「就算是皇帝也得雨露均沾。」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按住了我的頭,「不能專寵他一個。」

我有些無言,只好說︰「明明雨露都讓你沾了……」

「那只是生活中的一部分,」繁華堅持道,「今天不準見他、不準提他,也不準想他,今天是我的。」

「……」

看來是昨晚告訴他我跟權御沒有「雨露」過,又把他從沮喪中拉出來了。

我說︰「那我打個電話跟他說一聲。」

「說什麼?」他抱著我的胳膊越發收緊,「你老公又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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