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生死抉擇

聲音不小,是有人在敲擊窗戶的聲音。

唐寶心髒劇烈地顫了一下,打開窗戶,窗外正是趙羨之那張顛倒眾生的臉。

映著火光,沾染了聖潔之感,猶如天神下凡。

趙羨之朝她伸出手,「手給我。」

唐寶心神俱震,但並未慌亂,把囡囡抱在懷里,「帶上這孩子。」

趙羨之有些意外,似乎沒想到房間里還有另一個人。

他的神情,唐寶奇跡般看懂了。

「一次帶不了兩個人?」

趙羨之抿著唇,似乎在思索。

唐寶喉中干澀,但只是在極快的時間里,就做好了決定。

「你先帶這孩子走。」

她不能讓囡囡再一次死在她面前。

「我先帶這孩子走。」

幾乎同時,趙羨之出聲。他接過囡囡,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再回來接你。」

唐寶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現在火勢已經很大,轉瞬間就會成倍增長,趙羨之這一來一回,會給他自己增加極大的危險,更何況,她能不能撐到那時候,也說不準。

在唐寶交出囡囡的時候,是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的。

趙羨之目光向下,在尋適合的落腳點。

「趙羨之。」

唐寶忽然叫他。

趙羨之抬眸看她,火光將少女的臉映得多了一層血色,她沖他笑了笑。

「如果你不能回來,也沒有關系,不必愧疚,我已經很感激你了。」

燒死,是唐寶很不喜歡的一種死法。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去道德綁架一個完全與此事無關的人,強迫他必須冒著生命危險救她。

她眼神清澈,真的沒有一絲怨懟。

趙羨之的眸光驀地幽深下來,「信我。」

說完,抱著囡囡騰空而起,腳尖點過幾處尚未被火勢包圍的瓦片,消失在夜色中。

蕭寒和範正言都在湖邊等他。

範正言架著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頭子,已經昏迷過去了,胡子被燒掉一半,臉上烏漆嘛黑的,看起來十分狼狽。

「周大人如何?」

趙羨之將囡囡交給蕭寒,「都安排好了嗎?」

「是。」

蕭寒雖然奇怪主子怎麼抱了個小女孩下來,但也沒有多問,頷首交代。

「已經將御史大人的衣服換到了一具殺手的尸體上,包括貼身玉佩。尸體燒焦後,那邊必然以為,大人已經遇害。只是……御史大人現在情況有些不好,需要立刻就醫。」

「你們先找個地方落腳,將大夫蒙眼帶去。我速去速回。」

趙羨之又快又仔細地吩咐完,又要回到剛才的暖閣。

範正言叫住他。

「羨之,暖閣那邊已經全被玄機閣縱火燒毀了,危機四伏,不宜再過去了。」

趙羨之腳步未停。

範正言一把拉住他的衣袖,神情嚴肅。

「我們此行是為救周大人而來,你不必再為其他人以身犯險。那丫頭死了就死了,此乃天意,何必逆天而行?」

趙羨之望著逐漸朝暖閣包圍的熊熊烈火,眼前仿佛又浮現出臨走時唐寶的笑。

她說,即使他不回去,她也會感激。

可他怎麼能不回去?

明明她那麼害怕,卻裝得比他還鎮定。

趙羨之驀地回頭,對範正言勾了勾唇,「師傅,我近日學到一句話,您知道是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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