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坤問不出什麼，雖然有些灰心，但禮數還是到位的。
之後慰問了她的身體，囑咐她好好休息，就走了。
唐時把人送走，回來照顧她睡下，這會兒終于打起精神，馬不停蹄地去祠堂讀書了。
唐寶昏迷的這兩天，他連書都沒有踫，明年的鄉試已經很近了，他很緊張。
唐寶閉著眼楮，耳邊靈敏地听到外面嗖的一聲輕響，一下子睜開眼楮，眼底劃過清明和銳利。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自從這次醒來之後，她的五感似乎有增強。
她起身，搖著輪椅開門——
趙羨之去而復還，正打算敲門，伸出去的手頓在半空。
須臾，他輕笑一聲，「你倒是警覺。」
唐寶沒說話。
趙羨之從袖子里取出一只乳白色的小瓷瓶，白玉似的指尖把玩著，「見義勇為，可有後悔？」
不知道為什麼，唐寶總覺得他語氣里有點嘲諷，像是在沖她生氣。
她有些莫名其妙。
他生什麼氣？
不過，唐寶仔細回憶了一下，認認真真地回答。
「後悔了。」
趙羨之一挑眉。
後悔了就好。
他保下她的命，可不是為了讓她這樣糟蹋的。
唐寶繼續道，「這次大意了，應該打暈了再扛上來的，下回注意。」
這次段芸把她抱得那麼緊，要不是空間救了她一命，她可就要離開這個美麗的世界了。
「……」
趙羨之怔了怔，「你後悔的並非救人？」
「為何要悔？」
唐寶微微抬起下巴，聲線清冽，「既然我已選擇救人，那就該承擔選擇的後果。我悔的是我思慮不周，不夠強大，沒能保護好自己。做人不求事事正直，但求大是大非上無愧于心。」
聞言，趙羨之看了她好一會兒。
很難想象，這是從前唯唯諾諾的唐寶說出來的話。
良久，他驀地笑了，「你這樣，也很好。」
沒等唐寶回答，趙羨之抬手一拋，將那瓷瓶扔到她膝上，轉身離開。
「明日我爹會帶人去長明縣趕場，你若需要什麼，明早列張清單送來，我會托他帶給你。」
「？？？」
唐寶听著不對，「我不能自己去嗎？不需要代購，謝謝。」
趙羨之腳步一頓，「……休想。」
唐寶︰「……」
等男子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她才拿起瓷瓶仔細看了一眼，上面貼著小紙條，以漂亮的行書寫著功效和用法用量。
給她補這些天虧空的氣血的。
唐寶失笑，這家伙一會兒想要她的命，一會兒又給她送藥？
莫不是毒藥吧？
她把藥收了，沒吃。
不過，明天她注定要讓他失望了……
長明縣，她是一定會去的。
……
下午，還不到飯點，唐寶就在廚房里忙碌起來了。
倒水，和面，她本著「現在不吃早晚被搶走」的原則，一連敲了四個雞蛋，又撒了些香菇碎、野蔥花進去，和成糊狀，加點鹽調味。
熱鍋冷油倒下鍋去。
呲啦——
雞蛋餅很快定型，黃澄澄的，散發出特有的油香氣，十分誘人。
氣得屋里的趙梁氏，差點撓花了窗框。
這死丫頭現在煮的食材都是她的，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