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寶咬了咬牙,她怎麼感覺,這家伙總是在為難她?
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
這話他沒听過嗎?
「如果我不呢?」
唐寶言笑晏晏,目光卻盯著地面上的幾塊小石頭,「你就不肯借耕牛給我了?」
他要敢說是,她就把袖箭里的竹箭換成小石頭,先給他來一下。
小石子雖然傷不了人,但也挺痛的,至少要讓他知道,她不是好欺負的。
趙羨之一怔,隨即回了她一個很淺的笑。
「……是又如何?」
唐寶被驚艷得晃了一下神。
妖孽。
她在心里暗罵。
隨即告訴自己,千萬不能被這副皮囊欺騙了去,這家伙如果是個湯圓的話,絕對是黑芝麻餡的。
「既然是這樣的話……」
唐寶勾起個皮笑肉不笑,默默地俯子撿石子。
結果——
在她俯下去的一瞬,眼前忽然一黑,然後整個人不受控制,直直地朝地上栽了下去!
「當心。」
一道低沉悅耳的聲音由遠及近。
隨即是一個寬厚溫軟的懷抱。
唐寶還沒來得及推開,就陷入了黑暗。
……
唐寶睡得迷迷糊糊的,朦朧中感覺有一只微涼的手,溫柔地探著她的額頭。
隨即是一個女人的嘆息。
「可算退燒了,這孩子也是可憐,生著病還要出來借耕牛,舅舅和姥姥也不攔著些。」
唐寶掙扎著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文氏溫柔漂亮的面孔。
見她醒來,文氏松了口氣,扶她坐起來,在她腰後墊了個枕頭,隨即端了一碗白粥過來,吹涼了喂一勺給她。
「餓了壞吧?吃點東西。大夫說你長期營養不良,需要多補補。」
白粥很香,唐寶只是聞著,就感覺胃部激烈地蠕動起來,簡直都要餓得絞痛了。
這才想起,中午光顧著給唐時送飯了,自己還沒來得及吃。
她顧不得推月兌,道過謝之後,就著文氏的手咽了幾口。
直到手有些力氣了,她就接過來自己喝。
到這里來之後,唐寶還是第一次吃到正常的東西,溫暖的白粥熨燙了空虛的胃,終于有了精神問正事。
「那個,文嬸嬸,我……怎麼會在這?」
她其實是想問,是不是趙羨之把她抱進來的。
有沒有村里人看到。
因為唐寶依稀記得,暈倒前一秒,是趙羨之接住了她。
村里對男女大防還是看得很重的,要是被其他人看到趙羨之抱她,不會要攛掇他娶她吧?
她真的不想跟不僅白切黑,還想要她命的家伙在一起啊!?
可文氏卻沒有理解她的意思,模模她的頭。
「你這孩子,羨兒假意說不願意借耕牛給你,你就氣暈了。其實羨兒哪里是不願意借給你?這耕牛上午被姜家借去了,這不,才牽回來,待會兒就讓你牽走。」
唐寶︰「……」
她真不是想問這個。
而且她是病暈的,不是氣暈的好嗎?
算了,至少借到了耕牛。
唐寶休息了一會兒,感覺精神回來了,就起床去牽牛了,爭取一下午把地耕完。
牽著牛,從牛棚經過大院的時候,正看到趙羨之手里捏著一支通體乳白的笛子,靠在一棵臘梅花下,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畫面很美,男子一襲白衣,溢袂沾染了梅香。
唐寶一邊欣賞,一邊對其做了個鬼臉。
她最後還不是借到耕牛了?
氣死他。
趙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