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川行傾身過去，「羨之，還有沒有哪里不適？」
昨晚他們已經從縣里綁了個大夫來診過了，但大夫說此毒詭異，再加上他心脈混亂，一時診不出來。
趙羨之看出他們的緊張，「發生什麼了？」
「還不是那禍害！」
範正言一提到這就氣不打一處來，「你為她數次犯險，她倒好，反過來將你一軍，趁你昏迷時喂你奇毒，以此威脅我不許對她動手……」
趙羨之抿了抿唇。
唐寶給他喂了毒麼？
可他唇齒間除了一絲回甘，並無其他難受的感覺。
「無妨。」
趙羨之語氣平靜，他不相信唐寶會真的要了他的性命，如果她真要這麼做，就不會在對付狼群時回來。
他淡然的態度，把範正言氣得臉色鐵青，連身上的傷都加倍疼起來。
趙羨之敏銳地聞到空氣里淡淡的血腥味，「師父，您怎麼了？」
範正言怎麼有臉說自己被唐寶報復了？
他重重哼了一聲，「被狗咬了！」
穆川行噗地一聲笑出來，被範正言怒目而視，急忙擺手表示自己不敢了。
趙羨之緩緩撐著身子坐起，穆川行上前將一個枕頭靠在他腰後，語氣有幾分凝重。
「羨之，噬心蠱的事情，我和你師父已經知道了。」
「你師父暫時還沒有辦法將噬心蠱取出來，只能不去催動母蠱，但這蠱有沒有其他害處，還不好說。」
範正言陰著臉，「這些日子，我會去西域求藥，你在這邊多多注意。」
趙羨之微微蹙眉，點頭應了。
這蠱停留在身體里確實麻煩，若遇到危險，便是極大的隱患。
事不宜遲，範正言叮囑兩句，就直接出發，留下穆川行繼續守著。
穆川行對唐寶很感興趣，「你說這巧不巧，那日救我的小丫頭，竟然剛好和你們認識。」
「不過我瞧著那姓範的老家伙，和那小丫頭很不對付啊？」
趙羨之思緒被拉回來，點了一下頭。
「師父懷疑她被京城那邊掉包了。」
也不能怪範正言多疑，他在趙家村生活了這麼多年，能看出唐寶的變化實在大了些。
穆川行模著下巴，作沉思狀，「可若她真的是京城來的人，沒道理不認識小爺我這張帥臉啊……小爺在京城難道不是出了名的帥？」
趙羨之︰「……」
穆川行繼續道，「所以，若是她認出我的臉，怎麼可能在知曉我身份的情況下，還救了我？」
這點趙羨之倒是早就想到了。
難道，一直以來，真的是他們想多了？
穆川行嘴里嘖嘖有聲，「不過有件事情，倒是離奇。」
「我昨夜仔細看了那丫頭的面相，分明是個福薄短命的，可身上又硬生生透出一股子貴氣來，實在是奇怪……」
趙羨之微微傾身，「夫子的意思是？」
「不好說，不好說。」
穆川行諱莫如深，「神鬼奪舍之事，我只在志怪本子上見過……」
奪舍？
趙羨之一怔，看唐寶這些日子的表現，倒真的像是被奪舍的。
性格大變、腦子里有那麼多奇奇怪怪的想法，還有那些他從未見過的機關、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