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很意外,兩家雖是鄰居,但交集少之又少,能有什麼事情說?
「啥事?」
「我這里還有一樁新生意,不知道沈嫂子想不想做?」
唐寶微微一笑。
沈氏用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眼底爬上不可掩飾的驚喜。
「自、自然是想做的!寶丫頭你說,是啥生意?」
唐寶早就打算做湯婆子的套子了,是以設計圖已經畫好,正好還有做衣服剩下的布料,那不如直接開始做好了。
但她手里沒有湯婆子的樣品,只能大概描述一下,自己要做什麼。
「圓形布套,大小要剛好把湯婆子裝在里面。每個布套上面繡的花紋要盡不相同,除了我設計的之外,沈嫂子也可以隨意發揮,鴛鴦戲水,黃鸝喜鵲,都不拘的。」
「就這樣的布套,因為要求繡工精致,所以十文錢一個,你看可以嗎?」
沈氏︰「……」
豈止是可以!
她都驚了。
村里的姑娘家做這種大小的布套,都是三五文錢一個的,多了再沒有了。
而她才撿起繡活不久,能接到這樣高的價格,簡直是燒高香了。
「自然是可以,寶丫頭,嫂子謝謝你!」
沈氏激動得眼楮都紅了。
前些日子,她一直在馬氏的諷刺中過活,說她做完這次生意,就沒有下一次了。
這次做完衣服送來,劉老太和馬氏早已在家里堆好了衣服等她洗。
沈氏都做好了繼續受磋磨的準備了。
可唐寶幾句話,就輕而易舉地將她拉了回來!
她又能做繡活了!
沈氏如今已經將繡活看成了自己的孩子,能在這上面找到久違的成就感,她珍惜地拿過布料,千恩萬謝地走了。
唐寶送她出門,剛準備關門,便有一只手從側邊伸出,卡進了門里,不讓她關上。
那只手白玉一般,骨節分明,指尖修長。
是極適合握筆的手。
可能也是……極適合殺人的手。
唐寶平靜地掀起眼,從趙羨之那張俊美無儔的臉打量起,慢慢往下移動,最終停留在他一塵不染的雲靴上。
似乎沒有傷。
也就是說,那晚動手的人並不是他。
不過,是誰動的手並無區別,唐寶如今覺得,他們兩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而她沒有打算把命交給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唐寶莫名勾唇笑了笑,「你來了?」
她不去找他,他倒主動來了。
平心而論,唐寶真的不想傷了趙羨之的性命,可前提是,他別來招惹她。
可他來了。
趙羨之沉默無言,那雙鳳眸冷冷的盡是沉默。
再次相見,兩人的氛圍再也不向從前那般,至少表面上還能若無其事地插科打諢。
他們都知道,有什麼不一樣了。
趙羨之揚了揚手中的青花瓷瓶,言簡意賅,「喝酒嗎?」
唐寶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酒。
無端端又想起那只口吐白沫的麻雀。
她朝旁邊側了一下,讓他進來,「在我屋里喝?」
屋子里機關遍布,是她覺得最安全的地方,隨時可以反擊。
趙羨之垂眸審視她。
他剛剛听範正言說,她的屋子里並不簡單。
「屋頂?」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