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上回來,唐寶做了一夜的噩夢。
夢里,永遠是趙羨之那張絕色的臉,前一秒還在溫情脈脈,下一秒忽然朝她一掌拍來!
「啊!」
唐寶嚇得驚醒,醒來時,她咬牙切齒地把人詛咒了好幾遍。
她是瘋了才會覺得他可能是個好人!
一丘之貉!
從今往後,鬼才要信他!
自那之後,唐寶留了個心眼,早早把囡囡送到了唐安處,之後便很少出門。
一旦出去監工,必然要叫上三五個村民一起,不讓人有可乘之機。
也就是因為唐寶去監工的時間少了,挖渠便出了些狀況。
起因是天氣越來越冷,土層越來越硬,挖土也更費力氣了。
好些人心里暗暗地抱怨,若是早知道挖渠這麼累,這麼費力氣,就不該報名,就為了三個饅頭,實在有些不劃算。
其中有個叫趙丘的男人,挖著挖著,見唐寶也不常來監工,便組織大家偷懶模魚。
哪知唐寶今日恰巧來了,立馬眼尖地發現他們挖得敷衍。
因為這一段很重要,她勒令他們重新挖起。
趙丘與幾個鐵兄弟便很不服氣,休息時嘴里嘀咕。
「小丫頭家家的,管到老子頭上了?以前老子們在縣里熬活,不也是想休息就休息?她倒比縣里的老爺們還難伺候了?」
「就是啊,她倒輕松,嘴一張一閉,便使喚得老子們累的哼哧哼哧的,站著說話不腰疼!」
「天氣這麼冷,干的活這麼多,每天才得三個饅頭,老子還不如窩在炕上睡覺得了!」
「哎,說起干活,你們知不知道,里正給咱們在縣里尋了個活兒,據說三天後,便要從咱們隊里挑人,去縣里做,每人每天一百文的工錢呢!」
「真的?有這好事?那為啥要等三天後,咱現在就去唄!」
「這哪行?里正說了,必須先挖渠,估計是給那小丫頭個面子吧……算了算了,不說了,先挖吧!」
說者無心,听者有意。
夜里趙丘躺在炕上,腦子里全是那一百文的工錢,仿佛白花花地在朝他招手。
有這種好差事干,誰還想做挖渠這種苦活,還受唐寶的鳥氣?
于是第二日,趙丘就拉上幾個人,直接開始罷工了。
他罷工也不是真的就完全不做,只是東挖一下西挖一下,等唐寶來驗收的時候,就會發現到處都坑坑窪窪的,完全不合格。
他算盤打得啪啪響。
按照如今大家懶懶散散的樣子,三天之後,挖渠肯定挖不完。
到時候里正來挑人,像他們這種力氣大,又不會挖渠的人,肯定會被挑去縣里做活。
于是唐寶叫他們返工時,趙丘就裝傻地模腦袋。
「害,寶丫頭,不是咱們不願意返工,是實在不會啊,咱們以前就從沒干過這種活……不如你來給咱們示範示範?」
唐寶面無表情,「從這條線,挖到這條線,很難嗎?」
趙丘道,「寶丫頭你光動嘴皮子,自然是簡單。咱們里正原本是打算壘牆的,壘牆我們倒是會。」
「可寶丫頭你一意孤行,非要挖什麼勞什子渠,這咱哥幾個哪會啊?你都已經出動全村的勞動力替你挖渠了,總不能還要求咱們一挖就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