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寶一時有些意外，啾啾不是信鳥嗎？
信鳥這麼凶殘的？
而且，段芸也把它喂得太好了吧，這才多久不見，就長得這麼肥……
唐寶內心月復誹了幾句，但也不能放著受傷的人不管，她讓啾啾在前面帶路，兩人一鳥很快到達一處山谷。
還沒走近，她就嗅到空氣中傳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再往前幾步，唐寶看到草叢里倒著一個人。
男人穿著一身夜行衣，口罩被蹭得半拉下來，露出一張挺斯文的臉，大約三十歲的樣子，閉著眼楮昏迷不醒。
唐寶謹慎地停住腳步。
是生面孔。
趙家村相對閉塞，很少有陌生人來，她不敢肯定，這是好人還是壞人。
唐寶遠遠地，在袖箭里裝上一小塊土坷垃，朝男人手臂打了一下。
對方毫無反應，看來是真的昏迷過去了。
唐寶這才靠近，把人翻來覆去地檢查了一遍，發現他的左後肩上扎著一根鑄鐵的短箭。
看樣子扎得很深，血流了一地，把土地都染紅了。
她皺起眉，雖然她前世也常常在野外自己處理傷口，但這麼深的還沒有過。
現在回去叫人也來不及了。
算了，死馬當活馬醫吧。
唐寶咬牙，從對方身上撕出一根長長的布條，然後又拽了一把止血的草揉碎備用，深吸一口氣，打算拔箭。
接著，她就看到啾啾搖頭晃腦的，用爪子抓起那條死透了的烏梢蛇，似乎是努力想往男人的嘴里塞。
唐寶︰「……？？」
是嫌他死的不夠快嗎？
她趕緊把啾啾提溜了回來，只是在看到男人有些泛紫的嘴唇時，她福至心靈一般。
「他中毒了？你不會是……想用蛇膽給他解毒吧？」
啾啾無辜地歪著腦袋看她，似乎不懂她的意思。
唐寶心道，這鳥成精了。
它雖不懂什麼叫「毒」，卻明白用蛇膽可以救命，她從沒見過這麼聰明的鳥。
唐寶模模它的腦袋，直接劃開蛇皮，取出蛇膽來給男人咽下，然後再拔箭，敷藥，包扎，一氣呵成。
溫熱的血染了她一手，她心里有些緊張，但手上的動作極穩。
之後就守在一邊，等他醒來。
唐寶不敢回去找人，怕她一離開，這人就被野獸叼走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地上的男人終于虛弱地咳嗽著，睜開了眼楮。
「嘶……狗娘養的……下手也太狠了……」
唐寶︰「……」
她覺得，這男人的外貌和靈魂……有些許的不符。
男人罵罵咧咧了一陣，抬頭看到表情一言難盡的唐寶，意識到什麼。
「小丫頭，是你救了我？」
唐寶已經謹慎地退開一些，把囡囡摟在懷里，手指一瞬不瞬地扣在袖箭上，防止對方突然暴起發難。
「既然你醒了，就走吧。」
「那可不行。」
男人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痛得齜牙，卻對她露出個笑容來，「你救了我，我要報答你的。你想要什麼？」
唐寶怎麼看這人，怎麼覺得不靠譜。
她隨口敷衍，「行吧，那給錢。」
上下掃視了對方一眼，隨便報了個價，「十兩吧，給不起就別嗶嗶，趕緊滾。」
男人︰「……」
這小丫頭怎麼不按理出牌？
唐寶有些不耐煩了，然而就在這時，一張紙被遞到了她手上。
她低頭一掃。
銀莊通用銀票。一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