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挽火速找了律師和公關團隊的代表,但是公關團隊那邊的電話打不通。
迫于無奈,傅挽直接讓公司出面去調查,結果發現,她的公關團隊早在三天前就被解散了,現在連人都湊不齊。至于胡姐,去往國外之後一直都處于失聯狀態。
很明顯,郁槐被自己最信任的人給擺了一道。
公司重新給郁槐安排公關團隊,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網絡上鋪天蓋地的全都是罵郁槐倚老賣老,操控粉絲吃人血饅頭的。
傅挽有些頭疼,拿著圍巾給自己的臉裹嚴實了,抱著保溫壺出門了。
罵就罵吧,她可以假裝自己不是郁槐。
郁槐自己不會開車,只能打出租車去醫院。出租車司機好奇地看著她的打扮,忍不住問道︰「小姑娘,你裹著臉做什麼?」
「啊,沒什麼。」傅挽默默抱緊自己的保溫壺。
于是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司機冷不丁道︰「你是郁槐?」
傅挽下意識「啊」了一聲。
對方立刻篤定她就是郁槐,猛地一打方向盤,忽然剎車。然後,他鎖緊了車門,看向身後的傅挽。
傅挽下意識覺得大事不好。
「你是沈瑜的粉絲?」她憑借自覺問道。
絕了,就憑聲音就能認出她來.
中年男人的五官隱在燈光下,看起來有些恐怖片特效那味兒,看起來陰森可怖。傅挽心里有些打鼓,怎麼她就是這麼巧,會遇上沈瑜的極端粉絲呢?
「你欺負沈瑜……」男人能力模出車里的救生錘,對著傅挽的腦門敲下來。
傅挽慌忙避開,一保溫桶懟上去,狼狽開始呼救。
但是這里是人少的地方,周圍根本就沒有人。
傅挽無奈,只能扛著被救生錘挨揍的風險,跳到前排點了開門的按鈕,扒開門就往前面的建築里跑去,司機想要去追,但是車子開不進去,他遲疑片刻還是沒有繼續。
傅挽的鞋子跑掉了一只,她慌不擇路地四處跑了好久,才發現自己誤打誤撞地跑到了醫院的後門不遠處。
她看著醫院安靜的燈光,狂跳的心髒總算是安靜下來了。
傅挽一瘸一拐地走進醫院,總算是走到住院部,但是就在思考要不要赤著一只腳上去見謝越澤的時候,她一時之間進退兩難。
過去吧,這是真的狼狽。
不去吧,在這里再被沈瑜的狂熱粉絲抓到,她能玩完。
傅挽有些猶豫地蹲在醫院住院樓樓下,抱著那個歷盡滄桑的保溫桶,一時之間感受到了世界明晃晃的惡意。
就在傅挽打算打電話給小吳的時候,有腳步聲從她身後響起。男人彎下腰,低頭看著頭發亂糟糟的女人,她的衣裳全都皺了,鞋子也掉了一只。
此時垂著驕傲的眼尾,有點委屈地點開手機,對著寥寥無幾的通訊錄翻了好久,終于落在助理小吳的頁面上。
謝越澤覺得很心疼。
他伸出手,虛虛抱住了蹲在地上的女人。
「姐姐,怎麼了?」他的氣息溫熱均勻,在冰冷的夜里傳過來,傅挽覺得心頭微微寧靜。
傅挽微微抬起眼,有點悵然似的道︰「他們都說我欺負沈瑜。」
謝越澤不怎麼看手機,但是這種消息,就算你只是打開手機它都會自動蹦到你面前。他也略微知道是怎麼回事,于是彎腰抱起她,轉身向電梯走去。
「不要听他們的話。」謝越澤淡淡道。
可能是忽然有人願意包容她,傅挽變得稍微有點矯情和脆弱,「可是我覺得我沒有欺負她啊,大家就是吵起來了而已,憑什麼我就是欺負了她呢?」
而且,她還及時約束了自己的粉絲,讓這件事沒有吵起來。
結果全世界都來罵她。
傅挽不太懂為什麼,只要你善于盯著一個概念,然後無限放大,然後全世界就覺得你是做了不可饒恕的錯事。而全世界,一旦成為一個整體,就變得非常可怕。
它冷漠,獨裁,只包庇大多數。
謝越澤低頭吻在她額心,「不會的,姐姐永遠都是對的。」
傅挽忽然喪氣,「所有人怎麼說,怎麼就是對的啊。」傅挽抬起臉看著謝越澤,忽然展眉笑了,「很感謝你願意站在我這邊啊。」
謝越澤想,郁槐這麼驕傲的人,原來也會說這樣的話嗎?
還是說,她的驕傲,只是極度自卑的掩飾。
謝越澤看著傅挽︰「姐姐,你喜歡小澤嗎?」
傅挽挑了挑眉頭,有些無奈地看著他,「小澤,你為什麼一定要糾結這個問題呢?」他問的話,肯定是不喜歡啊。
畢竟她要走劇情的。
謝越澤一時間沒有說話,大概過了一會,他才淡淡道︰「姐姐不喜歡我。」
是陳述句。
傅挽只是咬了咬唇,沒有說話。
電梯叮的一聲開門,謝越澤抱著傅挽進去病房,將她放在了病床上,然後伸手拿起一個隻果削了起來。
傅挽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的保溫壺,于是遞給謝越澤。好在保溫壺極為結實,她一路上各種作都還保持著原樣。
謝越澤打開,安安靜靜地喝湯。
忽然,他抬起頭看向傅挽,「姐姐,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他說這話的時候眉間微蹙,微微側臉看著她,目光柔軟溫柔,俊朗的五官十分好看。冷白的白熾燈燈光下,襯得他眉眼如畫。
傅挽伸手拉住了他的手,「好。」
除了問喜不喜歡之外,她還是可以誠實作答的。
「姐姐喝了剩下的這碗湯吧。」謝越澤將剩下的那碗湯遞到傅挽唇邊,傅挽低頭,慢慢地將一碗溫熱的湯全部喝了下去。
謝越澤放下湯碗,唇邊勾起一絲陰郁冷淡的笑容,病態的潮紅涌上臉頰,他伸手拂過郁槐冷白的臉頰,語調溫柔極了,「姐姐,陪我。」
傅挽下意識覺得不對,但是她的身體又開始沒有力氣了。
她很害怕這樣的無法自我掌控的感覺,下意識想要站起來,出去找護士求救。
但是,來不及。
她的頭很沉,身子軟軟地靠在床上,很快,眼前一陣發黑。
傅挽徹底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