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2 囂張跋扈魔教妖女vs深沉純情忠犬殺手

他以為池翎會懲罰他,至少也是會生氣的。

作為保護她的武器,他竟然在這麼危險的時候,睡著了,讓她來保護他。

但是面前的池翎並沒有生氣,她的眼底有深深的淤青,看到他醒過來,只是抱著劍打了個小哈欠。然後伸手揉了揉腦袋,才低聲嘀咕道︰「我看你睡了那麼久,還怕你醒不過來呢。」

竹微微皺眉。

她沒有生氣,甚至在……擔心他?

為什麼他失職了,她還是會擔心他呢?

竹還沒想出什麼來,傅挽便已經伸出手,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傅挽微微低頭看著他,語氣和往日和他說話時一樣溫柔,「你沒事就好,接下來你替我看會兒,我想睡一會。」

傅挽實在是太累了,她幾乎是一說完這句話,便一低頭睡著了。

竹看著她一閉眼,下巴便垂到了胸口,見她睡熟了。他握著腰間的劍的手微微收攏,遲疑了片刻,才起身輕輕湊過來,伸手將傅挽抱到了床上,拉開了被子給她蓋上。

傅挽睡得很沉,即便是他抱著她放在床上,她也沒有醒。

竹握緊了手里的劍,安安靜靜地警惕著周圍。但是好在兩人的住處確實足夠隱蔽,一直都沒有人找來,等到傅挽醒過來就是次日了。

這里面只有水,並沒有旁的補給,不能久留。

兩人便悄悄離開,在京都郊外搭乘一條商隊,一路朝著西方而去。這段時間大家都聚集在了京都,但是過不了多久,各門各派便會回到自己的駐地。

之前在血月教死了那麼多人,朝廷自然不可能不管。

若是回去,必定會被清算。

武林中人十分忌諱和朝堂作對,即便是囂張的血月教也是如此。所以,傅挽打算帶著竹趕緊離開京都,反正血月教的核心東西都不在門派內,換個地方重建便是。

一路上,傅挽時不時會放出血月教獨屬的信號。

躲在四處的血月教教眾之間再互相聯系,數月之後大家便可以在西域重新會面。

為了防止麻煩,傅挽和竹都換上了尋常百姓的衣裳。他們一男一女,于是傅挽便將長發綰起來梳成婦人發髻,假稱自己和竹是夫妻。

車隊一直向西走,越是往西,四野便越是荒涼起來。

到了夜里,便只能在荒漠上搭帳篷。

傅挽和竹給的銀子夠多,商隊便單獨給兩人搭了一個帳篷。兩人坐在篝火前,架子上吊著一鍋野菜加了臘肉的湯,手里是一塊商隊帶的干餅子。

「你們小夫妻是新成親的吧?」幾個大胡子西域商人走了過來,在兩人身邊的篝火堆前坐下了。

夜里變得很冷,風又大。

竹月兌掉自己的外衣,和平日夜里一樣將衣裳蓋在傅挽肩頭,有些不知道如何作答地含糊點了一下頭。

傅挽卻朝幾人看了一眼,微微低頭,裝作是有點羞澀道︰「是新成親。」

「這般羞澀生疏,小相公又帶你溫柔貼心得緊,想也是新成親。」其中為首的綠眼楮胡商笑起來,手里用匕首割開干肉吃,一邊道︰「男人都是這個樣,剛成親溫柔小意,等老夫老妻了便隨便起來了。」

傅挽當真有點好奇地看了竹一眼,後者察覺到了她的目光,下頜微微一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幾個人都笑起來,那胡商才繼續道︰「可到了日後,兩人都不拘束了,才曉得彼此當真是什麼樣子,這才越發交心結意地想要白頭偕老。」

傅挽對著他微微一笑,「謝您吉言了。」

她一路上都是落落大方的樣子,商人們也見多了底層女子為了謀生不在意男女大方的習慣,並不多做猜想。

「等到過了前面的關卡,你們便到了,兩位打算在哪落腳?」商人信口問道。

這回是竹開口道︰「先去西郊衛找到我伯父,到時候再做打算。」

對方點了點頭,又問了幾句閑話,兩人都回答了。這時候大家你一言我一句,氣氛也變得火熱起來了,大家說起自己行商四處的見聞。

傅挽有時候也會說幾句,竹只是坐在傅挽身邊,給她烤駱駝肉。

一直到夜色深沉,眾人才各自去睡下了。

傅挽坐在帳篷外,風吹過來,竹伸手將她快要被吹下來的外衫批好。但是女子的腦袋忽然一歪,便靠在了他放在了她肩膀上的手上。

竹微微一愣,半天都沒有伸回手。

他有些苦惱地看了傅挽一會兒,這才伸出手將她扶起來,想要將她抱進帳篷里。傅挽睡得不是那麼熟,她隱隱約約能感知到有人抱著她,不用想也知道是竹。

她微微側過臉,埋著臉在少年的懷里蹭了蹭。

少年的腳步微頓,他下意識低下頭看了傅挽一眼,但是懷里的女子看起來睡得很深,紅潤的唇角微微翹起,眉頭舒展,十分舒展放心的姿態。

他見傅挽睡得很深,便繼續往前走去。

誰知懷里的女子微微動了動,一雙雪白的藕臂伸出來,松松地掛在了他的脖頸上。這樣一來,她的臉便更是埋在了他懷里,只能露出一小半側臉來。

皎潔的月光下,黑發雪膚,乖巧漂亮。

竹不受控制地,喉結滾了滾。

緊接著,他還是抱著傅挽一步一步走進了帳篷,將她放在了被褥上。只是她的胳膊更是搭著他的脖子,並不松開,竹試著想要掰開。

結果傅挽手腕一動,腕底銀針飛出。

他閃身避開,只能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在池翎身側躺下來。這樣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何況傅挽的臉還埋在他懷里,他只要微微低頭,就可以看到池翎漂亮無害的臉。

她睡著的樣子和清醒的時候很不一樣。

清醒的時候的池翎像是一朵妖冶而有毒的罌粟花,便是只看一眼,便會讓人沉迷而膽寒。

但是睡著的她,紅唇微張,雪頰微鼓,看起來明艷又可愛。他眼睫顫了顫,閉上了眼楮,壓抑住了內心止不住大逆不道的想法。

他只是她的武器。

連一個奴隸都算不上,一個器具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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