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挽繼續誘騙,「反正這里一年外面才一天,你便是在這待上一個月,外面才一個時辰而已。」
秦緹皺了皺眉,冷酷無情道︰「你非要呆在這里做什麼,莫不是背著本尊想要做什麼?」
「那就算了。」傅挽不喜歡別人的猜忌。
秦緹看了傅挽一眼,遲疑片刻,還是道︰「罷了,隨你。」說完便轉身走開,打算去找用于煉化赤心蓮的九月槿。
傅挽有點不高興,也懶得理會秦緹,自己隨手采摘了一些比較貴重的靈草收起來。
秦緹是在天黑的時候回來的,但是並沒有找到九月槿。兩人其實都不用睡覺,所以在房間里各自找了一個位置開始修煉,一直到天明時分,秦緹才起身。
等到秦緹走了,傅挽才繼續去采摘靈草。
順便找找九月槿,這個秘境很大,雖然是草原,但是其實還是會有高低之分。尤其是她走進一片小山丘之後,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忘記標記了路線。
因為剛開始的活動範圍是草原,回頭看一眼就是小木屋,所以她就沒有標記。
誰知道就走進了山林里。
傅挽祭出法器,準備飛上去看看。結果她才一釋放靈力,四周的樹木便急速生長,一下子攔住了她。她飛多高,樹林便長多高。
傅挽心內稍稍不安定,卻只好下來。
也就是這時候,她開始警惕起來,下意識注意四周。透過層層的腐敗樹葉,偶爾出來的土壤的顏色透著一點紅,四周的水霧也在以眨眼之間的速度變得濃重起來。
傅挽彎下腰拈了一點泥土,湊到鼻端聞了聞。
隨即,她就察覺了問題。
這是摻雜了腐肉的泥土,還帶著血。不過是這麼幾分鐘,四周的霧氣便濃得伸手不見五指,傅挽立刻將自己的靈氣鎖住,不再吸納四周的氣息。
然後,她便朝著一個方向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在樹上刻下記號。
但是她擔心的事情果然還是發生了,很所有影視劇里的迷陣一樣,這些樹木是會變動位置的,根本無法以他們作為參照物。
傅挽又試過用地上的石子,以及用靈力劈開一道霧氣的氣流來指引方向,但是全都會被悄無聲息地誤導。
她不是指南針,實在沒辦法靠著自己進行辨別方向。
隨著時間過去,這些霧氣已經濃重得沾濕傅挽的衣裳。她的衣服和肌膚像是被裹上了一層黏膩的糖漿或是粘液,身上的靈力一點一點不受控制地漏出去。
到最後,連抬腳都會被粘液黏住。
傅挽覺得自己簡直要被融化了,只能盡量穩住自己的靈力,一邊瘋狂向秦緹求救。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渾身靈力幾乎被抽干,整個人的腳也被埋進了軟乎乎的泥土里。傅挽渾身又是酸軟無力又是疼痛,但是因為腦子糊了,這股疼痛是時而明顯時而不明顯的。
她連發出求救信號的靈力都沒有了。
忽然,四周猛地搖晃了一下子。傅挽被搖得腦子清醒了一瞬間,疼得下意識睜開眼,只見濃稠的水汽被一劍劈開,滋滋消散。
凌厲的玄色劍光蕩開層層水霧,折射出極為絢爛的色彩。
秦緹一身玄衣,從天御風而來,手中長劍一劍刺向傅挽身後的大樹。大樹尖叫一聲,長出無數根須朝著傅挽涌來。秦緹的長劍分為九九八十一把,眨眼間將無數根須削得干干淨淨。
隨即,他踏風而來,骨節分明的蒼白手掌落在傅挽頭頂。
她身上黏糊糊的液體在一瞬間被盡數蒸干,連帶著腳底的泥土也在一瞬間自覺躲開。傅挽的身子一下子軟倒下去,被秦緹抬手按住了肩膀。
男人冷白的臉上什麼神色都沒有,如墨的眉眼里透出一絲肅殺,抓著傅挽的肩膀眨眼間便退出十里外。
然後,長劍從他身後朝樹林劈去!
!
玄色的劍光所到之處一切化為煙霧,眨眼間盡數消散。之前那棵樹的哀嚎聲卻久久未散,一直到最後一絲霧氣也被天光吞噬,那哀嚎聲才徹底消失。
傅挽根本站不住,卻被他抓著肩膀,像是一塊豬肉似的被他拎著。
「謝……謝。」傅挽勉力道。
秦緹垂眼看著她,皺了皺眉,像是有點煩躁似的,陰郁的眸子微微撇開,「我忘記和你說了,這個秘境其實十分危險,只有那座茅屋四周是安全的。」
傅挽張了張嘴,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秦緹抬手給她輸入了一部分靈力,但是他們所修路子差別太多,他也沒輸多少。
傅挽坐在地上緩神,緩了好半天,才看向秦緹,「你找到九月槿了嗎?」
「不曾。」秦緹抿了抿唇,淡淡道︰「九月槿雖然不算極其難得,但是卻並不好找。」他頓了頓,或許是覺得氛圍尷尬,便繼續解釋道︰「這種靈草會隱藏自己的氣息,當有人找它的時候,它還會順著土壤躲到別的地方去。」
傅挽︰這還叫植物嗎?
但是她沒傻到對著修真界的人提出這樣的疑問。
「可有什麼找它的竅門?」
傅挽看向秦緹,對方搖了搖頭,「看運氣。」
傅挽想了想自己的運氣,頓時半點希望都不再抱有。她緩了好久,重新吸納了靈氣入體,總算是好了些,這才站起來,「那你帶我來,必然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說吧。」
秦緹看向她,蒼白陰郁的臉上浮現一點薄紅,襯得黑漆漆的陰沉眉眼格外詭異。但是傅挽習以為常,繼續道︰「很難以啟齒?」
「三昧真火不能煉化赤心蓮。」他垂下漆黑縴長的眼睫,「只能換一種法子煉化。」
傅挽沉思片刻,小心翼翼道︰「你的意思,該不會是用人作為……」
「是。」
傅挽︰「……」
遲疑了好久,她才小心翼翼道︰「所以,要怎麼弄?」
「你配合我即可。」秦緹終于抬起眼看了她一眼,天生帶著點薄紅的眼尾看起來病態陰柔,偏偏眼神冷色肅殺,「這件事,不許傳出去。」
傅挽︰「我……盡量?」
秦緹眼風猛地凌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