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方辰，再看看擎天，尤其是小霸王影碟機，姜萬錳的心中著實生出了些許人比人氣死人的感慨來。
大家都是做影碟機的，而且他還空有個影碟機發明人的名頭在，但萬燕影碟機不但成本比小霸王影碟機要高，並且售價還比小霸王影碟機要低五百塊錢。
畢竟之前想的，小霸王影碟機比自家的萬燕影碟機質量好，而且牌子也硬的多，最重要的是，還佔據了這麼大的先發優勢，那自家的萬燕影碟機如果不降點價格的話，怎麼可能賣的出去，大家豈不是都買小霸王影碟機去了。
但這一反一正，就意味著萬燕影碟機幾乎沒有任何利潤可言。
不過，消費者對于影碟機的熱情著實有些出乎他們的意料，連萬燕影碟機都供不應求，所以他們就偷偷的將影碟機的價格給漲了三百塊錢，這才算是有點利潤了。
至于說消費者的質疑聲，那他們就捂起耳朵而聾子，完全一幅充耳不聞的模樣。
哪怕是有好事的媒體記者來問，他們也是把這事推到了商場櫃台的頭上。
畢竟萬燕又不像擎天那樣，財大氣粗，在全國有七八百家直營的體驗店，然後又通過這七八百家直營店控制著數以萬計的零售店鋪，價格完全是由擎天自己說的算，誰也不敢違背。
體驗店的價格擎天能夠控制住，這很正常，至于那些零售店鋪為什麼會也被控制死死的。
就是因為他們從擎天那里獲得的拿貨價，已然跟售價相差不遠了，真正掙錢的地方其實就是業績做到一定程度，擎天給予的年終返點。
這要是違反了擎天指定的價格，出現高賣或者低賣，那他們的年終返點沒有了不說，甚至還會被取消擎天產品的銷售資格。
然而萬燕的影碟機，都是商場進貨來賣的，他頂多就能控制一個進貨價，至于說商場買多少錢一台，他是管不著的，最起碼名義上是如此。
他掙的就是商場從他這里進貨的錢，而不是直接從消費者手中掙錢，而且他也不想管。
不過這種模式也不能說一點好處都沒有。
就像現在這樣，他偷偷提價也就提價的，商場最起碼能為他背走一半的鍋，但擎天就不行了，擎天要是漲價的話，這鍋就只能擎天自己全部兜著了。
至于說漲價帶來的壞處，以及消費者對于漲價認不認可，買不買賬，他們就不考慮了。
反正全世界，現在賣影碟機的就擎天和萬燕兩家。
在兩家產能都嚴重不足的情況下，即便有一部分消費者不買賬，但總有那等不及的消費者願意買賬的。
最起碼，根據這幾次各商場反應過來的情況來看，萬燕的影碟機幾乎都是一上架就銷售一空了，簡直就是皇帝的女兒不愁嫁。
畢竟消費者沒得選，所以也就這樣了。
于是乎，他們現在賣一台影碟機，居然能有三百塊錢的利潤，這著實完全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要知道，他們最早做影碟機的時候，真沒想過影碟機可以掙錢，甚至還準備花個幾千萬來培養市場，告訴民眾們，影碟機是個什麼玩意，增加能夠跟影碟機相配套的光盤等等。
想到這里，姜萬錳神情有些復雜的看著方辰，之所以能出現這樣的意外之喜，真的可以說，完全是拜方辰所賜。
萬燕之所以沒有這方面的支出，並不是說消費者突然就無師自通，了解到影碟機是個什麼玩意了，而是因為這方面的工作由擎天來承擔和投入了，據他的了解，擎天僅僅為了宣傳影碟機，就已然花了上億的廣告費了。
至于說，將香江影視，歌曲的所有版權都拿下，以及投資了一家年產量世界最高的光盤廠，甚至招來這麼多香江明星一起宣傳影碟機，更是令人驚嘆不已，打死他也做不到的大手筆。
甚至就連影碟機的成本之所以能壓倒這種程度，還是因為方辰投下來的三百萬套訂單，讓配套企業的生產成本降下來的緣故。
如果全部都是由萬燕自己來做的話，恐怕一台影碟機的價格再乘以2倍，也無法盈利。
畢竟有可能一件零件的開模費就需要好幾十萬，甚至上百萬，這幾十件，幾百件的零件加起來，這成本怎麼可能不高。
雖然這些事情都不是擎天主動為萬燕做的，但他仍舊不得不承認，萬燕和他，承方辰的情良多。
再加上，方辰主動承認他是影碟機的發明者，以及把擎天的研發出來的新技術分享給萬燕。
他現在對方辰不但全無芥蒂，甚至還願意以方辰馬首是瞻，要不然的話，他才懶得來參加這狗屁動態圖像專家組的狗屁大會呢。
「這大概只能說我人傻錢多吧，最起碼在開始的時候，姜總你也是這麼認為的。」
面對姜萬錳的夸獎，方辰笑了笑，渾不在意的說道。
姜萬錳臉色微微一紅，面容有些尷尬，他最開始的時候，還真是這麼想的。
「那時候，只能怪我有眼無珠，小瞧了方總您。」姜萬錳誠懇的說道。
他之前說方辰下三百萬套訂單是神來之筆，絕對不是單純的吹捧方辰，而是真心這樣認為。
他當時還覺得，方辰賣不完三百萬台影碟機，鬧不好這三百萬套零件就會壓在擎天身上，變成壓垮小霸王影碟機項目的最後一根稻草。
可現在來看，這三百萬套影碟機零部件的訂單，不但將影碟機的成本直接壓了下來，並且還為擎天，提供充足的影碟機產能，要不然的話，擎天就是想要增加影碟機產能也無從增加。
就如他一樣，那些給擎天配套的企業，每個月就只能擠出來大概一萬套的零部件給萬燕，他就算是再怎麼急得跳腳，想要增加產能，也著實無能為力，是不可能的事情。
哪怕是配套企業增加產能也不行。
他們增加的那些產能，幾乎都被擎天給吞了下去，根本就沒有能給萬燕的。
然而更可以預計的是，到不了明年下半年，擎天估計就能把這三百萬套影碟機的零部件給完全用掉。
方辰笑了笑，然後沉默了幾十秒鐘之後，才語氣低沉的坦然道︰「我之前說自己人傻錢多，絕不是自謙，我之所以敢這麼干，眼光獨特佔一部分，最重要的是我兜里有這麼一筆錢，所以也就有了拿出來的勇氣，如果我兜里沒這筆錢的話，大概我也舍不得花九十億來來訂這三百萬套影碟機的零部件。」
「兜里能有九十億的現金，這已經足以證明您的本事了。」
姜萬錳由衷的說道，但語氣中卻透漏出一股酸溜溜的味道來。
不是他羨慕嫉妒恨，著實是方辰這話說的太氣人了，他到是也想人傻錢多一次，感受一下兜里揣著九十個億可以隨便花是什麼感覺，方辰居然還對自己不滿意，這也太不知足了點。
「方總，這動態圖像專家組的什麼MP3格式研討大會，一看就是鴻門宴，宴無好宴的，您為什麼還要去。」
這話題著實不適合繼續談了，姜萬錳怕自己再談下去，非要被方辰給氣死，所以果斷的轉移了話題，將自己心中的疑問給說了出來。
他其實壓根就不想搭理這狗屁動態圖像專家組，至于索尼和飛利浦掌握的那些專利權啊什麼，他更不在乎。
用也就用了，有本事索尼他們來華夏告他啊！
就以現在華夏對于專利權的重視情況，以及執行情況而言，且不說索尼他們能不能打的贏，就算是能打的贏，估計也就是賠個幾十萬而已，至于說把廠子給關停掉，那恐怕就要先問問廬州市答應不答應，江淮省答應不答應！
萬燕現在一年的產值就有將近五千萬，帶動上千人就業，這要是再發展兩年，產值過億，解決兩三千人就業，絕對不成問題。
江淮省和廬州市怎麼可能舍得為了一個東倭鬼子的企業，來把萬燕給關掉。
說不定，直接判索尼輸掉官司都很用可能。
所以說，他真的有些不理解，方辰為什麼要執意來赴這個鴻門宴，甚至還非要帶著他。
方辰楞了一下，然後便笑而不語的看著姜萬錳。
他本來是有些吃驚姜萬錳為什麼會這麼想，畢竟話語權這種東西，就如太祖所說的那樣，如果你不去佔領，那別人就要佔領。
而話語權一旦完全被別人所掌握的話，不說就要從此任人宰割吧，但也絕對是個天大的麻煩。
或者換句話來說，如果影碟機這輩子不出華夏的話，到也的確不是什麼大問題，但一旦揚帆出海，那必然會成為別人的靶子，被打的千瘡百孔不說，還要賠錢！
甚至有時候連賠錢都不行，必須要退出市場，又或者被對方審查，掌握一部分股份才行。
就如同前世台積電對中芯國際的打壓一樣。
畢竟外國可不會偏袒華夏企業，反而因為西方社會掌握著絕大部分的話語權，以及東倭和荷蘭在世界上的形象遠比現在的華夏要好的多，會偏袒索尼和飛利浦之流。
而將自己的專利融入到標準中，獲得一定的話語權，本來就是防止這樣事情出現的最好武器。
另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擎天研究出的這些關于影碟機的新技術，即便不融入到標準中，擎天也還是要研究的，該花的錢一分也不會少的。
而現在，能把擎天自己的專利融入到標準中，成為標準的一份子，則意味著擎天不但很有可能不交專利授權費，反而還能從索尼和飛利浦身上收取到一筆專利費用。
這何樂而不為呢？
當然了，前提是擎天新技術融入標準的比例，是要超過索尼和飛利浦才行。
但轉念一想，方辰就對姜萬錳為什麼會這麼想釋然了。
他的想法是經過二十一世紀這二十年世界變化，所燻陶出來的，姜萬錳又沒經歷過這些，怎麼可能跟他的想法是一樣。
甚至說個不好听的，姜萬錳現在的想法才是現在華夏社會的主流。
人們還沒養成為知識產權付費的概念。
再者，姜萬錳這人本來就是一個對于專利權不怎麼在意的人。
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在前世，將影碟機的專利權放棄，不注冊登記，等到萬燕垮了之後，才說出什麼，要是一台影碟機，萬燕就是收一塊錢，那也發財的話來了。
見方辰遲遲沒有說話，反而神情詭異的看著他，姜萬錳不由臉一紅，心中更是直打鼓，他又說了什麼蠢話嗎？
在平常，他的意見如果跟其他人的意見不一致，他通常都會認為別人是蠢蛋，可是跟方辰在一起，那真是打死他，他也不敢這麼想。
畢竟但凡是個有腦子的人，都很清楚他和方辰之間存在的差距，這種差距並不只是身份地位和財富上的，智力和朝前的遠見力，也是一部分。
再者，他雖然有些不贊同方辰的想法，但又不是完全反對。
要是完全反對的話，他也不會坐在這架飛機上了。
甚至他剛才之所以會那麼問，除了打算解開自己心中的疑問之外，就是找了個別的話茬，不想再繼續聊方辰為什麼能投的起九十億而已。
思考了一下，方辰便笑著說道︰「姜總，影碟機如果只是在華夏銷售的話，專利不專利的，似乎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但一旦影碟機走到國際的話，那專利的事情就會給予我們重重一擊。」
走到國際？
姜萬錳的眼楮不由一亮，作為影碟機的實際發明者，他自然希望影碟機可以走向全世界。
但下一瞬，姜萬錳就自顧自的搖了搖頭。
說真的，他覺得影碟機可以走向全世界的可能性並不算太大，如果能滿足華夏本土的市場，他就已經覺得謝天謝地了。
但姜萬錳並沒有繼續再跟方辰辯解什麼，反而岔開話題說起了東倭得一些風土人情。
飛了差不多四個小時，擎天號便安安穩穩的降落到了東倭土地上。
一出飛機艙門，姜萬錳首先便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