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子主動開口說︰「我就叫你趙哥吧，你叫我夏秋子，或者秋子都行。」
「好，東西多嗎？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不用，我就這點東西。」
「嗯，好。」趙建業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那沒什麼事了，你先忙吧！」
「好的，趙哥。」
夏秋子走幾步，便听到身後趙建業喊︰「晚上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怎麼突然約我吃飯？」
「慶祝我們又在新的項目組相遇。」
「嗯，好呀。」夏秋子點了點頭。
「下班見。」
趙建業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感覺自己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下班見。」
……
從現在到下班的這一段時間里，趙建業都有點坐立不安。
他一時想著，自己是公司高管，約女下屬吃飯，讓人看見了會不會被說閑話？
到時候自己應該怎麼解釋？
一時又想著，應該去哪個餐廳？
去高檔一點的，會不會讓人覺得自己有什麼企圖？
去低檔一點的，又會不會讓人覺得自己太小氣？
趙建業想問問洛修的意見，但又想到洛修那種高富帥，靠臉就能迷倒萬千少女，他的意見明顯不適用于自己。
然而又想著問李山的意見，好像自己也沒有李山那麼丑，沒有李山那麼油嘴滑舌，顯然他的意見肯定也不適用于自己。
剩下一個能夠推心置月復的人是伊青飛，這小子最近有點婦女之友的意思，或許他能夠給點意見。
于是趙建業先裝模作樣地發信息跟他聊一些有的沒的，遲遲沒有進入主題。
最後連伊青飛都有點煩他了，才問︰「如果你約一個女生吃飯，會怎麼安排？」
「什麼？你要約女生吃飯？是誰？叫什麼名字？我認識她嗎？」
伊青飛發過來一堆的問句。
「不是不是，我沒有約女生，我只是問假如你約一個女生。」
趙建業急忙否認。這種八字還沒有一撇的約會，他是不會承認的。
他可不想以後每次喝酒的時候，都被哥們拿出來嘲笑。
「那好，我知道了，假裝不是你。」
「什麼假裝不是我？算了算了，不問你。」
「問我，問我。」伊青飛的好奇心已經被完全勾起來了，「我要先知道那是個什麼樣的女生。」
「嗯。」趙建業發現自己好像也對人家不是很了解，平常的接觸更多只是在工作上。
「她是哪里人？」伊青飛主動問。
「不知道。」
「喜歡什麼口味的菜式？」
「不清楚。」
「什麼星座？」
「不了解。」
「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不會連是男的還是女的都不知道吧？」伊青飛都有點無語了。
「女的，當然是女的。」
兩人的談話最終沒有任何結果。
到了下班時間，趙建業不好意思和她一起下樓，便假裝還有點事，發條信息讓夏秋子先在樓下等。
他過了十多分鐘，才起身走出辦公室，結果又在電梯口遇到了夏秋子。
顯然是因為下班高峰期，坐電梯的人太多，她還沒等到電梯。
于是兩個內向的，不善于交流的人，在同一個電梯里，肩膀挨著肩膀，都不說話。
到了一樓後，趙建業又按了一下「負二」樓，開口說︰「我們開車去吧！」
他去年也考了駕照，並且也買了輛車。
只不過車買回來後才發現，自己基本沒有什麼開車的需求。
家離公司太近，可以走路過來。
休息時間大多數時候都宅在家里，不想出門。
所以他的車幾乎一兩個月著一次火，開出去溜兩圈。
「去哪吃飯？」夏秋子問。
「還沒想好呢，你有特別想吃的餐館嗎？」
「我沒有。」
「那我隨便看看。」
趙建業小心地發動車，開出地下車庫。
本身車技就一般的他，將自動檔的車開成隨時要熄火的樣子。
到了路面之後，發現晚高峰的馬路，簡直寸步難行。
兩人在車里又沒有什麼話題。
相互又不知道說什麼，有一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這讓趙建業想起李山說過的一句名言︰老實男人應該配渣女，而渣男就應該找純情的女生。
他還建議趙建業讓壞女人多騙幾次，多嘗幾次愛情的苦，才能真正成長起來。
否則即使遇到好女人，你也抓不住留不下。
那時候趙建業並不同意這個觀點，反駁說︰我們老實人就該被渣女騙嗎？
現在他才發現，如果車里坐著的是個壞女人，那麼氣氛應該不會那麼尷尬吧？
約會真難啊！
來個高段位的壞姐姐帶我飛吧？
他內心的呼喊當然沒得到回應。
「前面那家火鍋店味道不錯，要不我們吃火鍋？」
趙建業此時實在不想把車往前開了。
「火鍋嗎？也可以。」
很顯然，火鍋絕對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特別是對于相互之間還不熟，第一次約出來的女生。
而且這還是一家川菜館的火鍋店，以辣著稱。
趙建業被辣得滿頭大汗，看著碗里的食物，不敢再放進嘴里。
夏秋子看他停了下來，問︰「咦，你不能吃辣嗎？剛才還說味道不錯？」
「好像……好像以前沒有那麼辣。」
趙建業說謊的時候會臉紅，幸好他現在的臉早已經被辣得通紅，才看不出來。
「要不叫服務員換個清湯？」
「不用不用，我能吃。」
趙建業怕她不信，大口吃了片肥牛，辣得他眼淚都出來了。
「噗，你別硬撐了。」夏秋子向服務員招了招手，「美女，能不能幫我們換個清湯鍋底？」
「真不好意思。」趙建業歉意地看著夏秋子。
他感覺一切都被自己的愚蠢搞砸了。
甚至想著干脆搬回原來的辦公室算了。
「別這麼說，我覺得你這樣也挺可愛的。」
「是，是嗎？」趙建業這一瞬間，覺得自己又行了。
「嗯，感覺你是個好人。」
「是好人卡嗎？」
趙建業的情緒一下子又低落了下來。
夏秋子急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感覺你就像《哆啦A夢》里的大雄，雖然看起來傻傻的，但是個有責任心，正直善良的人。」
「哦哦哦，謝謝！」
趙建業心想，如果是李山，肯定會說，那我覺得你像靜香，溫柔又可愛。
他不是李山，也不敢說出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