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遠征軍 第150章 誘盤

擂台之上,少年李易亮收起長劍,最後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早已氣絕身亡的何大力,便不再理會,打算跳出擂台去。

這時忽然傳來一陣水花濺起聲,少年低頭看見自己的長衫上忽然多了一灘血跡,不禁一愣,莫非是被人偷襲了?

然而仔細檢查,居然不是自己的血。

李易亮忽然想起了什麼,眉宇間煞氣一閃,重新提起長劍,走向了擂台一角。

那只躺著一位滿頭金色卷發的高斯,他居然還在擂台的角落里噴著血,剛才就是高斯猛噴了一口鮮血,結果噴濺到了少年的長衫之上。

少年走到高斯面前,听見‘撲哧’一聲,他手中的長劍貫穿了高斯的胸口,結束了這個番人修士的一生。

雙方陣營的修士見這少年如此殘暴,但眾人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全在冷眼旁觀,這高斯若是再噴下去,擂台上或許會發大水。

對于北邊陣營的修士來說,反正這番人不是自己陣營的人死了更好,而南邊修士也亦沒把這番人當作自己人,更何況這番人還首戰失利,已經沒有價值了。

只是讓北邊陣營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們第三局的失利,竟然是一個連敗噩夢的開始,場上的局勢似乎在按照盤口預料的結果傾斜著,印證了夏水道賠率堅挺的原因。

接下來第四局的對決,似乎在上演著一幕人倫慘劇。

「呵呵,你可知當年被譽為‘顏值助勃’的女修名妓小碧螺?」

一位全身罩在黑袍中的年輕修士發出冷笑。

得虧煉氣期修仙者只需稍微運轉陣法就能抵御這炎熱的暑氣,不然這年輕修士還不得被自己的黑袍給捂得中暑。

他的對手是一名得道高僧,此僧面相和藹,一雙眸子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不過此刻他眼中更多的是疑惑神色。

這高僧便韓長命見過面的智能大師,可是韓長命明明記得此僧似乎是夏流星的門客,夏流星選擇投敵,智能大師卻幫助北邊陣營參加死斗,這里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施主你是如何知道她的?」智能大師還是忍不住詢問,他見到這年輕人的眉宇間與自己依稀有幾分相擬,特別是鼻子,仿佛一個模子雕刻出來的,「莫非你……?」

「不錯,她就是我的娘親。」

「不可能,當年一夜春風之後她雖然懷喜,但是我親手給她喂了一顆墮胎丸,她當即大出血的暈了過去,怎可能月復中還會留下孩子!」

「你自詡為高僧,實則是個無情無義的禽獸,不,禽獸尚且護犢(d ),你簡直畜生不如,你可知我娘親當年懷的是雙胞胎,那的天吃了墮胎丸之後,只不過是大出血的流掉了一個娃,而我幸運的還留在娘親的肚子中。」

「想不到這智能大師看著慈眉善目,背地里嫖妓不說,還親手為自己的種子進行打胎。」

一名看不下去的修士嘆道。

「是啊,真是無情無義之人。」

有人出言附和。

「這件事我倒是有所耳聞,他當年讓那位名妓墮胎之後,從此心中有愧,便遁入空門中,長伴青燈古佛。直到幾十年前,他因為修為達到瓶頸,才入世當了別人的門客,如今被卷入這一場權力之爭當中,今日又遇到這種父子相殘的人倫慘劇,真是悲哀。」

「渣男!」

怒罵出聲之人是竟是那位慕容老嫗,此老嫗之前搜查了韓長命的靈火屋並發現了異常,然後將韓長命給交給刑部,此刻這老嫗雖說已經看淡了男女情感,但出于女性角度,還是忍不住罵了起來。

眾人正在談論時,場上這對父子不僅沒有相認,還廝殺了起來,畢竟現在大家各為其主,今日死斗只能活著離開一人。

「孩子,這件金剛環是我親手煉制的,我把它叫做‘智能手環’。」

智能大師揮舞著一件銀光閃閃的金剛環,且戰且退,全身雖然沒開靈氣護罩,但是卻防御得是滴水不漏。

「我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你的孩子早已經死了,現在你跟我提這手環做甚?我管你這手環智不智能?」

年輕的黑袍修士雙手緊握一桿三叉戟,以攻代守,身上散發著相當于煉氣期十二層左右的氣息,表面上看是佔據著上風,壓著智能大師打。

但是圍觀的數千名修士幾乎都是元嬰老怪,雖然修為下降,但眼力還在,于是北邊陣營有人嘆道,「終歸是自己孩子,居然故意只守不攻。」

「孩子,若是我死後,希望你能將這銀環戴在脖子上,我曾無數的日夜里對此環進行誦經加持,它可護佑你一生平安。」

「你夠了,我已經手捏一柄鋼叉了,你還要我項帶銀圈,是不是還要我去深藍天空下面的海邊的沙地里刺一匹 給你看?」

黑袍年輕人羞怒不已,把手中的一桿三叉戟向著智能大師用力一刺,然而這時智能大師忽然將手環一收,使得那柄三叉戟竟毫無阻礙的直直刺入智能大師的胸口中,刺碎了他的心髒。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讓著我?」

年輕人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外人不易察覺的後悔之意。

「我的孩子,終有一天,我的生命將抵達終點,而你將……」

智能大師尚未把話說完,便噴出一口帶著內髒碎塊的鮮血,當場閉上了眼楮,一代高僧就此溘然長逝。

第四局的對決的最終結果令人噓唏不已,那年輕人殺死了親生父親智能大師而勝出,這樣南北雙方陣營終于在勝局數上打平。

「夏水道只是追平而已,賠率就從1.61猛降到1.51了?」韓長命看了一眼盤口的賠率,對盤口為何如此看好夏水道而疑惑不解,他愈發有了一種直覺,就是盤口一直在誘盤,「若是下一場還是夏水道贏,估計所有人都要投注夏水道獲勝了,即便他的賠率會再次降低,也有無數人搶著投注。」

誘盤之所以每次都能屢試不爽,首先盤口就要非常堅挺的支持一方,即便支持一方暫時落後,也要讓人感覺它隨時能翻盤,之後盤口支持的這一方最好能展露出強大的實力,追平甚至反超比賽,這樣盤口便可以讓所有人都相信它支持的這一方能贏,從而讓投注量都集中過來,最終再讓另一方爆冷。

「韓兄?你還好嗎?」

他身旁的夏九釵有些擔憂的問,她覺得自己越發的看不透韓長命,感覺他身上有著一層迷霧。

但是韓長命並沒有回應她,而是目光直直的盯著擺台之上,新的一局已經上演了。

這是兩名道士打扮模樣之人的對決。

「葛由師兄?」

韓長命心中一驚,沒想到葛由居然也會來參加死斗,而且是加入夏水道的一方。

昔年葛由邀請他一起在狄山之上講課,倒是掙了不少靈石,二人以師兄弟相稱,葛由更是給了他一本《傀儡化真術》,只是韓長命一直沒空鑽研。

後來被寶光和尚追殺之時,他與葛由被迫各自逃生,一別就是許多年,想不到再次相遇的時候,雙方卻已經身處不同陣營了。

「葛由。」

「趙必毛。」

這兩名老道互報姓名之後,便互相謹慎的隔著二十步的距離,各自打開了靈氣護罩進行護身,同時兩人又心照不宣的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沓符篆,他們準備使用符篆來攻擊對方。

與葛由的仙風道骨不同,北邊陣營的趙必毛的形象有些特立獨行,可謂是鼻毛飄飄。

只見他的兩搓鼻毛從鼻孔下方冒出兩寸之長,就像是鼻子下方懸掛著兩把毛刷一樣,而隨著此人開口講話,兩把‘毛刷’仿佛有靈性一般,在洗刷著他厚厚的嘴唇,估計此人吃完飯都不用動手擦嘴了。

夏九釵遠遠觀之,忽然一陣胃酸涌上喉嚨,她趕忙強行忍住不適之感,有些嫌棄的說︰「咱們這邊的陣營怎會出這般惡心之人?」

擂台的雙方此刻終于動手了,兩邊各自朝對方砸了一沓符篆之外,都有些驚訝對方靈氣護罩的渾厚程度,原來這兩人如今的修為居然都是煉氣期十一層。

趙必毛眼見符篆攻擊毫無效果,果然轉變思路,他用右手的兩根手指頭伸進鼻孔之內,用力一夾,便拔下一根長長的鼻毛,然後他輕輕對著鼻毛一一吹,頓時一道白光閃過,這根鼻毛居然化作一個傀儡。

「嘶!」

雙方修士都是一片吸冷氣的聲音,大家雖然貴為元嬰期修士,何曾見過這般重口味又匪夷所思的傀儡術?

一根鼻毛就能幻化成與主人戰力接近的傀儡,這確實有些不可思議,可惜他似乎一次只能祭出一根鼻毛的樣子,否則多拔幾根,豈不是在擂台上面橫著走?

趙必毛在施法的時候,葛由也沒有閑著,他一拍儲物袋,頓時身前也是白光閃過,出現了五只相當于煉氣期八層左右的木狼傀儡。

這五只木狼栩栩如生,狼臉之上還有凶狠與狡詐之色,仿佛與真狼無異。

其實葛由的儲物袋里還有非常多的木狼傀儡,因為煉制這種低階傀儡的成本比較便宜,只是比較費時間,葛由現在只有煉氣期十一層的修為,神識也倒退了不少,因此他一個人指揮五只傀儡已經是極限了。

但就算如此,葛優此刻也相當于是五打二,在數量上佔據上風,但其實雙方的實力仍是基本持平,因為木狼只有煉氣期八層,而對方的鼻毛傀儡卻有煉氣期十層以上的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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