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詭異夢魘,空城迷蹤

恍恍惚惚中,張奎陷入了夢魘。

他只覺胸口發悶,四肢僵住一般無法動彈,周圍不斷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漸漸靠近…

鬼壓床?!

張奎驚駭,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從來都是追著邪祟跑,還真沒遇過這種事。

而在此時的屋內,從牆壁到木地板,都已生出大片霉斑,透漏著不詳與腐朽,逐漸蔓延,將他包圍。

好在,他意識還留一半清醒。

生光術!

側臥在榻上的張奎突然渾身發出淡淡金光,那蔓延至榻上的霉斑與之接觸,發出了嗤嗤的聲音…

讓張奎奇怪的是,

他依舊沒醒。

恍惚中,意識仿佛離體出竅,房間內一切都顯得朦朦朧朧,仿佛老舊電影畫面。

門窗已經拉開,在那臨湖的木台之上,赫然出現了一個人影。

那是一個女人,

白沙飄動,烏發垂肩,背對著他盤膝而坐,似乎正在對著江月撫琴。

「萬物…草木……成道…」

對方似乎正在吟詩,可惜模模糊糊听不清楚。

就在這時,屋外走廊突然傳來腳步聲,竹生眉頭緊皺,急匆匆地向張奎房間走來。

房間飄蕩著的家具緩緩落下,霉斑迅速消失,當竹生嘩的一聲拉開門時,里面已經恢復正常。

「張兄,張兄,醒醒。」

「邪祟!」

張奎雙眼突然睜開,翻身坐起,滿臉煞氣地左右打量。

竹生也是一驚,先是在房內掃視一圈,隨後蹭的一下躍出房間,登高四望。

看了一圈後,他皺著眉頭翻身跳入房間,「張兄,並未發現一絲邪氣。」

張奎點頭,面色陰沉,

「我知道,但你覺得,以我的修為,會莫名其妙陷入夢魘麼?」

說完,他看向窗外,

「這地方,確實有些不對勁。」

竹生悚然一驚,臉色變得凝重,「麻煩還不止這個,天水宮派去平康縣的秋道友和一幫弟子,全失蹤了!」

……

「弟子在外接應,但等了一天也無消息,這才察覺不對,進入查看後,只留空城廢墟,沒有打斗痕跡,秋師姐她們也蹤影全無…」

天水宮大殿上,一名白衣女弟子面色驚慌地回話。

其余眾人皆面色凝重。

秦長老沉默了一會兒,嘴唇發抖,「立刻,召所有人回宮防御,靜待宮主出關。」

一旁的少女葵靈急道:

「那秋師姐他們怎麼辦?」

秦長老嘆了口氣沒有回答,另一邊的霍長老則心痛道:「葵靈,不要胡鬧,事關本派生死,我們不能冒險,以守護宮主為重。」

「可…可…」

小姑娘結結巴巴,頓時兩眼發紅。

「各位道友不必為難。」

竹生拱手道:「我去一趟平康縣,尋找秋道友,張兄,這里就麻煩你了。」

「我去吧。」

張奎搖頭,「你對這里熟,老張我待著不自在。」

說完,拱了拱手大步走出殿外。

看著張奎離去的背影,秦長老苦笑搖頭,「竹生,連累你這位朋友涉險,實在是本門之過。」

竹生微微一笑,「秦長老有所不知,張兄雖是開光境,但卻道法驚人,來到青州後,短短時間已除掉了三名闢谷境老妖。」

「什麼?!」

旁邊幾人听到,皆是滿臉震驚。

另一邊,張奎下山後,一路風馳電掣向著平康縣而去。

看的出來,天水宮這幫女人,早把竹生當做女婿來看,親近的很。他個大老粗待在那里,沒酒沒肉沒人理,乏味至極。

況且竹生那邊也不輕松,還有個不知名的存在潛伏在暗中。

這才剛到西南,就怪事連連,張奎隱隱覺得,這趟或許比自己想象中還要艱難。

……

平康縣距離曲城並不遠。

翻過兩座山後,一個坐落在山坳中的小城頓時出現在眼前。

張奎負手立于樹梢之上向下望。

此時朝陽已經升起,陽光驅散山霧傾灑而下,小城看上去古老祥和,卻無炊煙裊裊,有種詭異的寧靜。

唰!

樹枝晃動,張奎已不見蹤影。

片刻之後,他已來到城門口,眼前情形頓時讓他眉頭一皺。

到處都是凌亂的雜物,濕漉漉地混在泥水中,看得出當時的倉惶。

地上有不少發黑的血漬,

卻沒有一具尸體!

難道都被妖物吃了?

張奎眼楮微眯,瞬間躍上城牆,在小城房頂之上急速奔馳,很快就轉便了整個縣城。

但就像天水宮那女弟子描述的一般,如同被盜匪劫掠,亂七八糟,卻不見任何尸體。

更重要的是,據那些難民所說,邪祟是會動的尸體,可尋遍滿城,卻不見半點陰氣和尸氣。

干淨的有些過分。

還有,

那些天水宮的女弟子去哪兒了?

就在這時,張奎突然感覺到有人窺視,扭頭一看,城門口閃過個黑影。

「什麼人!」

張奎一聲厲喝,足尖連點,瞬間如大鵬般越過城頭,直撲而下。

一個蓬頭垢面的大漢滿眼血絲,大叫著揮舞鋼刀向他劈來。

叮!

張奎隨意彈指,鋼刀頓時化為碎片四濺,把那漢子嚇得一坐在地上。

「你…你是人是妖?」

「當然是人!」

張奎冷哼一聲,「你又是何人?」

漢子咽了口唾沫,「小人,小人名叫郭淮,是本地的捕頭,城破後逃入山林,躲了兩天後回來看看。」

「哦…」

張奎來了精神,「別怕,我為除妖而來,我問你,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郭淮眼中閃過一絲恐懼,

「回道長,那晚我接到一個案子…」

「藤蔓?」

張奎听完後眉頭皺起,城內並無這東西,難道已經跑了…

「我問你,可曾見過一群白衣女子?」

「沒有,小人也是剛來。」

郭淮此刻已平靜下來,眼中滿是悲切與憤慨,「道長,到底是何妖物,為何要害我們…」

說完,狠狠捶地,眼中滿是迷茫。

張奎沒有說話。

看著這人,他突然想起了當初的自己。

無論你是什麼人,當熟悉的故土一夜之間毀滅時,都會難以接受。

張奎搖頭,

「若想報仇就起來,帶我去那什麼員外家里看看,或許能找到一絲線索。」

郭淮咬牙起身,狠狠一點頭,

「道長請隨我來。」

在這漢子的帶領下,張奎來到了城西一座排場的三進院子。

「道長,這劉員外在我縣世代經營,幾乎一半的酒樓糧鋪都是他的,此人一項名聲良好,不太喜歡與人打交道…」

張奎在院內仔細查看,郭淮則在一旁介紹著。

來到書房時,張奎突然眼神微凝,「這劉員外,可會奇門道術?」

旁邊的郭淮一愣,「不曾听聞。」

張奎沒有說話,而是從桌上拿起一副攤開的畫卷。

這上面精心黏貼著一副發黃的城市地圖,用一道道線和圈連了起來,構成了一副陣法。

張奎的布陣術雖然只有一級,但也能大概分辨出來,陣法中心就是這座大宅。

「這…這不是平康縣嗎?」

旁邊的郭淮驚呼一聲。

張奎眼楮微眯,

「郭捕頭,你可知這平康縣是何時建立的?」

郭淮沉思,「听老一輩說,我們平康縣雖小,卻是從前朝就建立至今。」

張奎沒有說話。

那地圖旁邊有行小子:

瑯琊軒,連城子,大虞元泰十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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