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妖陣狠毒,大難臨城

吼——!

或許是張奎身上人味刺激,這頭早已化為僵尸的妖鱷頓時狂性大發。

鐵鏈震動,暗流滾滾,泥沙翻涌。

更可怖的是,河底泥漿中突然伸出一雙雙腐爛的手臂,那些怨靈也如波浪般涌動著向張奎襲來。

哼!

張奎冷哼一聲,左手掌心前抓。

「禁!」

剛學會的氣禁術頃刻發動。

這是與其他法術完全不同的感受,體內真氣涌動,似乎與外界形成共振,那些陰氣流動關竅盡在掌握。

瞬間,陰氣流動凝固,

那些撲來的怨鬼全被定格在原地。

張奎眉頭一皺,氣禁如此大範圍果然吃力,法力補充跟不上,正在明顯消耗。

他不再猶豫,斬妖術同時發動,幽藍罡煞順著氣機席卷而出,那些怨鬼瞬間被侵蝕消融。

張奎收回手掌,微微點頭。

雖然威力差了些,但重在使用方便,到是個清理小怪的妙招。

怨鬼被清除,附近遠處那些涌動的碎尸只是受陰氣引動,看上去嚇人,其實根本無甚威力。

張奎也不著急,打量起鱷尸妖。

這東西生前應該是個闢谷境妖物,變成僵尸後神通靈智盡失,對他而言已經沒什麼威脅。

問題是,誰將它鎖在這里?

難道僅僅是為了污染水源,將蘆城百姓盡數化為僵尸?

等等…

張奎眉頭一皺,突然注意到,氣機靈脈流動異常,最終匯聚向鱷尸妖。

似乎是某種陣法…

可惜看不懂。

張奎無奈搖頭,「今天太奢侈了。」

說話間,用意念又點開兩個技能。

識地術(1級):被動技能

技能說明:學會基礎風水堪輿之學。

布陣術(1級):被動技能

技能說明:學會基礎陣法、禁制。

自從來了蘆城,他已經先後學了醫藥術、氣禁術、禁水術、識地術和布陣術,積攢的技能點一掃而空。

除了氣禁術,其他的都是輔助術法,並不能直接增強戰力。

不過張奎也不後悔,這些是修身之術,日後終究要學,現在也能派上用場。

再次睜開眼,感受已大不同。

這個地下湖地氣匯聚,明顯是蘆城這片的氣眼。這些通往水井的水道也不是胡亂挖掘,而是構建出一個簡單的養靈陣。

地上蘆城怨氣沸騰,地下陰氣水脈匯聚,尸氣四溢、怨鬼翻涌…

這是在養尸!

以闢谷境妖尸為爐鼎,以一地靈脈為輔料,以一城百姓為薪柴。

好大的手筆,好毒的手段!

張奎眼中煞氣四溢,他不管對方是在煉什麼,既然撞見了就別想成。

手掌一翻,張奎拖著罡煞纏繞的陸離劍沖向了鱷尸妖…

……

地面之上,

一群人圍著水井不斷打量。

「怎麼還不上來?」

葉飛心急如焚喃喃說道。

陳都尉搖頭,「張道長修為驚人,定有避水之術,想必是查到了什麼。」

話雖如此,但他的心中還是一陣忐忑。

這位張道長據說不僅深受玉華真人器重,和他的頂頭上司尹公公也有交情。

若是真在蘆城出了什麼事,自己怕是也要受到不小的牽連。

就在這時,地面突然轟隆作響,不斷震動。

「地龍翻身了?」

眾人嚇了一跳。

緊接著,就見那井底水花嘩嘩翻涌,迅速變得渾濁,並且浮上一些白花花的東西。

仔細一看,分明是人頭和殘肢。

「出…出什麼事了…」

陳都尉兩眼呆滯,嘴巴都有些不利索。

 !

張奎從井中一躍而起,身上水氣嗤嗤蒸發,很快變得干燥。

陳都尉松了口氣,拱手問道:「張道長,下方究竟是何妖邪作祟?」

張奎臉色嚴肅,

「立刻讓人填埋所有水井,回客棧後細說。」

看到張奎的臉色,陳都尉有種不妙的感覺,連忙下令填井,隨後跟著回到了客棧。

……

「什麼?!」

听完張奎的講述後,陳都尉和葉飛皆是渾身發毛,一股涼氣冒上心頭。

他們本以為只是妖物造成的瘟疫,沒想到卻是要一城之人性命。

「還好…」

葉飛臉色慘白,「道長您破了水脈,不然就是滿城怨魂。」

「不,一點兒都不好。」

張奎手中突然出現一物,頓時屋內陰氣森森,血腥味撲鼻,似乎有男男女女在旁邊慘叫。

葉飛和陳都尉凝神一看,卻是一個沾滿黑血的肉丸子,不斷有黑氣盤旋纏繞。

「這是?」

兩人吃了一驚。

「是尸丹!」

張奎眉頭微皺,

「我本以為對方是在練尸,沒想到卻是在煉這種邪丹,恐怕一個闢谷境的老妖此時早已暴跳如雷。」

「闢谷境的老妖?!」

陳都尉咽了口唾沫,只覺得喉嚨干澀,滿頭冷汗。

「沒錯。」

張奎冷笑,「我到是猜出為什麼線索會突然出現了,給我說說那河王廟是怎麼回事?」

陳都尉頓時臉色尷尬,隨後咬了咬牙道:「也不怕道長笑話,青州之地早已糜爛,各地都是這樣。」

「您也知道,自從‘石人冢’的懸賞發出,各地妖魔邪祟蜂擁而來,各自搶奪佔據一城。」

「那河王不知是何妖物,佔據蘆葦河修建廟宇監視蘆城,但有新生兒出世,總要派怨鬼來查看一番。」

「好啊!」

旁邊的葉飛一听怒了,「你們這幫狗官,尸位素餐,竟任由妖邪肆虐。」

「你懂什麼?!」

陳都尉顯然也有氣,

「原先劉公公特意下令不得多事,況且那河王只是想找人,我們又不是對手,惹惱了怕是會釀出更大的禍患。」

葉飛氣的牙癢癢,卻又不知該說什麼,狠狠錘了下桌子。

陳都尉不搭理他,而是看向張奎。

「道長,您的意思是河王在搗鬼?」

張奎搖頭,

「怕是另有強大的老妖做下這事,那河王惹不起,就把鍋甩了過來。」

陳都尉咽了口唾沫,「完了,道長,要不我這就命人快馬去求援?」

張奎笑了,眼中帶著嘲諷,

「你確定,現在那位鎮國真人天機子顧得上管這些?」

陳都尉頓時啞口無言。

天機子下令各地搜查一個無名女妖,連西南部妖魔聚集都不管,顯然更不會理會蘆城。

「那…那該怎麼辦?」

陳都尉面若死灰。

張奎也有些無奈,

「若是只有一名老妖還好說,但那河伯也在暗中窺視…我盡力周旋吧。可惜玉華真人回了京城,我散人一個,也請不來什麼同道助陣。」

陳都尉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沉默下來,臉上陰晴不定,隨後咬了咬牙。

「張道長,實不相瞞,其實我也曾是道門子弟,家師松風子也是闢谷境,劍術無雙,就在百里外的听雲山修行。」

「可惜在下不孝,嫌修煉劍術艱苦,貪戀紅塵美色,偷偷下山隱姓埋名進了欽天監。」

說著,他拿出了一個劍型玉佩,眼中帶著一絲愧疚,「十三年了,也不知道師傅過得如何,他老人家嫉惡如仇,一定會來助拳。可是,我真沒臉上門…」

「忒多廢話!」

葉飛一把搶過令牌,滿臉怒色,「我去請,滿城百姓性命,真是婆婆媽媽。」

「也好也好…」

陳都尉莫名松了口氣,尷尬說道:「蘆城現在這情況,我還真不好走。」

幾人商議好後,立刻分別行動。

陳都尉會欽天監整理人馬,將庫房里的大殺器都找了出來,秣兵厲馬。

葉飛騎著匹快馬向听雲山而去。

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張奎打破陣法的同時,西南數百里外的一座枯山內,憤怒的嘶嚎聲響起,驚得滿天烏鴉亂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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