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生死 二

作者︰月落輕煙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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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毅手中握著匕首,在他站著的地方,一滴滴的血,順著匕首滴在地上。

孟楊樹有些擔心他,在襲擊那兩人時,他們都沒有太多的把握,一番纏斗在所難免。

最後的結果,宏毅殺了那兩人,自己也受了傷,簡單的包扎,並不能止血,只能減緩血滴的速度。

忽然,靜止不動的宏毅猛的轉頭,盯著一個地方。

孟楊樹不敢開口問,院里的那些人都是高手,一個小小的動靜,都會被他們發現。

片刻之後,宏毅動了,背對著孟楊樹做了個手勢。

兩人一前一後,順著柴房的牆角,溜到了客棧後門處,一個閃身,宏毅帶著他跑了出去。

「喂,你怎麼跑出來了?咱們這是要去哪?」跑出來,孟楊樹終于能問了。

宏毅腳步不停,甚至還比之前更快,「我好像看見小桃朝這邊跑了,院里的那些人可能是為了殺她。」

孟楊樹心中一驚,「是不是小桃得罪了誰?或者是她知道了什麼,人家要滅口!」孟楊樹越想越害怕,對于他們這一類人來說,殺人奪命,離他們太遠了。

「究竟是什麼情況,只有找到小桃才能知道,」說到這,宏毅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神色冷然的看著孟楊樹,「兄弟,別跟著了,你找個地方躲著,天亮之後,咱們在鎮子外的破廟見,如果到時候我沒出現,可以的話,請你找一找,活的帶不走,死的也要帶走。」

「宏毅,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跟你一起去,生死都在一塊,」孟楊樹瞧著他語氣眼神都不對,心慌了。

「你不用再勸,就听我的,楊樹,你跟我不一樣,你還有爹娘要養,你不能跟著我冒險,實話告訴你,小桃已是我娘子,不管她有沒有三長兩短,我都不會丟下她,」宏毅說這話時,眼神平靜極了,平靜的叫人害怕。

孟楊樹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他以為宏毅說的話,是指兩人已突破了男女界限,睡到一個被窩。

但對于宏毅來說,他跟小桃在一炕上睡了這麼久,看也看了,親也親了,在他的認識里,小桃就是他娘子。

哪怕前面的路通往死亡,他亦不可能退縮,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的媳婦都護不了,又怎能算是個男人。

孟楊樹知道他的固執,最終還是敵不過宏毅的勸說,與他分開了行動。

前面的路太凶險,宏毅怎麼可能再拖累他。

黑暗的濃霧中,小桃沒命的跑著,根本沒搞清方向,也壓根不曉得什麼小樹林。

也是她走運,居然真讓她看見一片小樹林,只不過在黑夜中,小樹林看著就像是張著血噴大口的妖怪,沒有絲毫的美感。

事到如今,為了保命,小桃還是一頭鑽了進去。

就在她鑽進去的剎那間,一道人影追著她的腳步而至。

「小桃!」熟悉的呼喊,在夜里听來格外清晰。

還沒等小桃減慢腳步,再去听一听,是不是她的錯覺時。一只大手突然抓住她的胳膊,猛的扯拉,在慣性作用下,小桃一個猝不及防的轉身,砰!一頭撞在身後人的胸口。

宏毅魔怔了,不容她有考慮的時間,抓著她的手,將她拖進懷里,緊緊的抱住,「小桃,小桃,找到你真是太好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在巨大的驚喜與激動之下,宏毅語無倫次的說著,攬著她的手,越箍越緊,一點縫隙都舍不得留。

「宏毅?」小桃真有點蒙了,她萬萬沒想到,這個時候能看見宏毅,他怎麼找到自己的?又是如何找到的?

「是我,我終于找到你了,我真怕你不見了,」宏毅緊緊的抱著她,感受著懷里溫軟的女子身體,她是溫熱的,沒有受傷,太好了,他懸了幾日的心,終于能放下了。

听著他似呢喃,似感嘆的聲音,小桃覺得鼻子好酸,眼眶也熱熱的,有什麼情緒要破土而出,填滿她的眼楮。

在這樣的一個黑暗孤冷的夜晚,她沒命的跑著,感覺天地之間好像都只有她一個人了。

可是宏毅出現了,溫暖的抱著她,有力的臂膀,比任何時候都有安全感。

還有他強有力的心跳,灼熱的呼吸。

小桃不得不承認,這一刻,她舍不得放開宏毅,只想一直抱著他,縮在他懷里。!要是換做從前的季小桃,如果有人說,她將來會以這樣的姿態,這樣的心態,縮在一個人懷里,她一定會以為那人瘋了,再一個大耳瓜子抽上去,痛斥他的話是多麼的可笑。

但是現在,她卻真真的縮在一個男人懷里,而沒有感到任何的羞恥。

「啪!」一聲輕到幾乎可以忽略的響聲,在兩人周圍響起。

宏毅跟小桃皆是身子一震,他倆現在猶如驚弓之鳥,在這樣的地方,哪怕不警惕。

宏毅第一個反應,就是將小桃拉到身後,抽出之前在那兩個守衛身上順來的劍,冷眼掃過四周,「誰?既然來了,為何不現身!」

一陣刺骨的冷風吹過,掀起地上的落葉。

等到樹葉落下,兩個黑影,悄無聲息的落在宏毅跟前的不遠處。

黑暗中,那兩人身上裹著寬大長到腳面的黑色披風,看不清那兩人是誰,只能感覺到凜冽的寒意和殺意。

「呵,小子,口氣不小,就憑你,也敢跟我們二人叫板,你可知,我們捏死你,如同捏死一只螞蟻那樣簡單。」

說話這人,聲線偏陰柔,幾分像女人的聲線,可是偏偏听著又有些像男人,詭異,非常詭異。

宏毅面色不變,手里穩穩的拿著劍,對他的威脅與殺意,視而不見,「我不管你們是誰,也不管你們有何目地,總之,我不會讓你們動小桃一下。」

「哈哈……」另一個黑衣人,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竟笑的前俯後仰,「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你這小子,武功平平,也敢說這樣的大話,我二人隱退已久,你不知我二人的名號,這不怪你,但是在前輩面前,不是該謙虛些嗎?」

陰柔人緊跟著陰測測的奸笑道︰「小子,我看你骨骼不錯,有點膽氣,給你個機會,現在,站到一邊,裝做什麼也听不見,什麼也看不見,我們二人留你一條性命,回家好好過你的日子,別再出來淌渾水。」

「謝謝二位的抬舉,不過這事恐怕不成,小桃在哪,我便在哪,絕不離開她半步,」宏毅握劍的手,依然沒有半分動搖,在听到自己有生存機會時,亦沒有動過離開小桃的念頭,他是個單純的人,只會干單純的事。

他不肯走,小桃卻有別的心思,她拉住宏毅的袖子,「宏毅哥,你走吧,別管我了,這些人只要我的命,雖然我不知道哪得罪了他們,但這事跟你沒關系,你不該被牽扯進來。」

宏毅沒有回頭,卻握住她拽著自己的那只手,聲音沉穩的道︰「傻丫頭,從你出現在我眼前的那刻,咱倆就綁在一起了,你說,還能分開嗎?」他沒細說的部分,是他倆之間的秘密,不為外人所知。

對面那兩人,似乎听不得他們在那甜言蜜語,身上的殺意驟增,「說夠了沒有,我二人可沒功夫在這里听你們訴說情話,小子,你若是不走,待會只有喪命的份!」

宏毅冷冷的笑,將小桃的手握的更緊了,「自然是不會走的,生死有命,能跟媳婦死在一塊,還有什麼可遺憾的!」

小桃那個小心肝跳動的,都快要從胸膛里蹦出來了。這人關鍵時刻,還會說情話,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對面那兩人,不再廢話,也壓根不會在乎是否公平,兩人同時對宏毅跟小桃出手。

宏毅揮劍去擋,很快就其中一人打了起來。

以他的實力,能這樣拼,已是很不容易。

至于另一個人,自然對準了小桃。

「老妖怪,你欺人太甚,」小桃自然是打不過,情急之下,她只有躲

身後就是灌木從,她身體靈活的在樹叢之間穿來穿去,滑的像個泥鰍。

也虧得是這樣一個地方,那老妖怪施展不開,長劍揮手,不是砍在樹干上,就是被茂密的灌木擋住。

幾個回合下來,小桃竟然還能完完整整的站著。

與她的幸運不同,宏毅可沒那麼好的身手能躲開黑披風的攻擊。

沒過十招,他胸口就被劍氣所傷,膝蓋重重的跪在地上,吐了一口血,差點倒下。

那人似乎也沒料到他能撐這麼久,有些詫異,有些驚嘆,「小子,看你的穿著打扮,只是個種地的土小子,可你這一身的武功,卻不差,你師傅是誰,曾經入過何派?」

宏毅抹掉嘴邊的血,狠狠的看了那人一眼,撐著劍,緩緩的站了起來,「既是要殺了我們,哪來那麼多的廢話,小桃,過來!」

這一聲‘小桃’,與他平日里說話的聲音大不相同,透著股狠勁,再瞧瞧他的眼神,像是從地獄走出來的羅剎惡鬼,整個人冷酷的不行。

已是躲不過,那又何須再躲,直面迎敵好了。

小桃心肝兒顫動了下,難得沒有反駁,沒有 嘴,也許是因為這男人,臨了爆發出的男人氣概,令她折服,她很是听話的跑到宏毅身邊,扶著他微顫的身子,冷眼凝著對面匯合的二人,嗤笑道︰「你們二人武功比我們高那麼多,殺我們二人,那叫勝之不武,難怪要蒙個披風,想必是怕人認出你們齷齪的長相,見不得光,你們也不過如此!」

她的激將法,有些小兒科,對面那兩人也是老江湖,又怎會被她三言兩語的激將到。

陰柔人笑呵呵的道︰「小丫頭,你說的這些,我們都明白,可這里只有我們四個人,殺了你們,天下間,又有誰知道今晚的事呢?」

小桃怔忡了,尼媽,她咋沒想這一點呢!看來,這二人常干這種事,他媽的都干出經驗來了。

「別跟他們廢話,殺了他們,回去交差,」另一人已是等不得這樣的糾纏。

一道劍光,朝著小桃跟宏毅二人,砍了過去。

電光火石間,宏毅一把推開小桃,揮劍去擋。

可是他的力量,哪能跟這樣的變態殺手相比。

撲通!雙膝跪在了地上。

小桃也怒的狠了,沖上去,抬腳朝著那人身上便踹了過去。

可那人身子微側,她的腳踢中的是腿,一股巨大的彈性,硬生生將她彈飛了出去。

陰柔人瞅準機會,在她還沒落地時,飛身而起,重重的一腳,踹中小桃的胸口。

這兩人是驕傲的,關鍵時刻,不屑于用劍。

他們是內力深厚之人,這一腳踹下去,小桃不死也去了半條命。

「小桃!」宏毅眼睜睜的看著小桃的身子飛出去,又重重的跌下。

他顧不得頭頂上懸著的劍,松了力道,那劍便直直的砍中他的肩膀。

血,好多血,噴涌而出。

而他,卻看都不看,瘋了一樣,朝著小桃墜落的地方跑去

赤紅的雙眼,只有那一抹弱小的身影。

痛,痛的無法呼吸,每呼吸一口都是冷的。

終于爬到了,他顫抖著手,將小桃抱起來。

雖是黑暗,可他卻看見了小桃的臉,蒼白的,痛苦的。

失了力氣的腦袋,無力的垂著,整個人好像被人抽干了氣息,沒了生氣。

「小桃,你醒醒,你還不能死,小桃……」宏毅視線模糊了,看不清,只有一遍又一遍的喚著她。

披風人不知何時,已站到了二人身後。

因為混亂的打斗,他們已從林子里走了出來。

此時身處的位置,是在林子外的一條路上,看著延伸的樣子,應該是條大路,只是此刻深更半夜,不可能有馬車經過,所以也形同孤島。

「嘖嘖,還真是感人,可惜了,小伙子,別傷心了,你的命還在,把她留下,你走吧,」陰柔人終究是看不下去,再說了,他們收到的錢,只要一個人的命,沒道理做虧本的買賣。

另一人不屑的冷哼,「他已知道今晚的事,如何能放他走!」

陰柔人听他這話,不樂意了,「我說放,當然得放,你有意見?」這聲調,帶著幾分嬌縱。

另一人身子動了動,聲音低了幾分,「沒有。」

「哼,沒有就好!」陰柔人的聲音更陰柔了。

可是,宏毅統統听不見,他壯著膽子,探了小桃的脈搏,還有呼吸,真的還有,但是很微弱。

四個人,兩個站著,一個坐著,一個躺著。

僵局維持了不到片刻,大路的另一頭,竟隱約的有馬車朝這邊來了。

靠!這大晚上的,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那兩個披風人對視了一眼,彼此都有了默契,既然來了,就只有殺無赦。

就在他們思索之時,馬車竟已到了跟前,速度太快了,而且特麼的,居然不止一輛,總共是兩輛馬車,一前一後,走的十分平穩,速度卻一點都不慢。

趕車的人,似乎並不意外站在路邊的兩個衣衫怪異的人,只淡淡的看了他們二人一眼,而後視線掃過遠處躺著會著的兩個人。

陰柔人身影一閃,快速而詭異的閃到了馬車面前,慢慢的抬頭,笑著,笑容無害「這麼晚了,你們是哪里來的過客?」

趕車人反應也快,迅速拉動韁繩,馬兒穩穩當當的停下了。

前面的停下,後面的自然也不能再前行。

看這車夫鎮定的樣子,陰柔人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不能留下隱患,這是他們行事準則,至于為什麼留下那個小子,他們有自己的打算。

陰柔人攔下馬車,另一披風人遠遠的站著,以作策應。他已覺察到來者不善,不得不小心應對。

------題外話------

親們,今天很早吧,猜一猜,來者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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