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送親

作者︰月落輕煙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84_84767木香點頭道︰「不出去干是對的,如今家里的日子也不是真就過不下去了,與其出去闖蕩,倒不如在家好好琢磨琢磨,說不定還能另有一番作為呢!」

金菊笑道︰「是啊,我跟我哥說了,說你在家好能干的,把家里的日子過的可好了,木香,我能不能拜托你,有時間的話,跟我哥好好說說,給他指條路子。」

「行,這沒問題,只要你哥肯干,又肯吃苦,想過上好日子,那還不簡單嗎?」

大梅也插話道︰「對,讓你哥找木香,我跟我哥前幾天在她家賺了不少錢呢,如果她的香腸作坊可以干起來,肯定能賺大錢。」

「賺什麼大錢,就是混口飯吃,」木香難得謙虛一回,做人嘛,不能把話說的太滿,得給自己留個退路。

四人正說的興起,蘇秀厚著臉皮推門進來了,頂著一張笑臉,笑的無比燦爛。

「金菊,我來看你了,你今兒真好看,喲,木香跟大梅也在啊!」

蘇秀臉上掛的笑實在太假了,彩雲看的忍不住作了個嘔吐的動作,大梅瞧見了,用食指戳了下她的額頭,兩人躲在一塊偷著樂。

木香神色淡淡的,不作回應。

過門都是客,又是自己大喜的日子,金菊也不好真的不理她,便笑著招呼了她,讓她進來坐。

瞧見那三人的態度,蘇秀心里又恨又氣,可面上卻不敢真的表xi n出來。目前來說,她跟木香的關系很僵,這樣下去可不行,她得跟木香打好關系,只有關系好了,有些事才更方便去做。

想到此處,蘇秀壓下怒氣,面上仍是笑著,「金菊,這是我送你的,你瞧瞧,喜不喜歡,這可是鎮上最好的水粉店買來的,你聞聞,這是桂花香的,抹在臉上,有股子桂花香呢!」

「是嗎?」金菊接過她遞來圓形小盒子,放在鼻間嗅了嗅,「嗯,是挺香的,謝謝了,讓你破費了。」

蘇秀以袖掩面一笑,「咱們姐妹之間,說什麼破費的話。」

大梅好奇的也湊上來聞,雖說她不喜歡蘇秀,可這水粉卻是真的很香。彩雲也好奇的學大梅的樣子,湊上去聞。

她倆都沒抹過水粉,這玩意貴著呢,听說這一小盒,得好幾百文呢!

只有木香站那一動不動,她注意到蘇秀說那些話的時候,目光總是有意無意的掃過她。哼!她倒要瞧瞧,這女人含沙射影的,有什麼目的?

蘇秀笑了一會,挑眉看向木香,「我這兒還有一盒,木香,要不送給你吧,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也別嫌棄。」

她伸手從袖子里又掏出一盒水粉,看向包裝樣式,比金菊那個還要漂亮些。

木香恍然有所悟,敢情在這兒等著她呢。

她表情淡淡的拒絕了,「不必了,這些東西我用不慣,你留著自己用吧!」

「怎麼會用不上呢,這個東西抹在臉上之後,會讓你的臉蛋看起來漂亮,不信我給你試試,」蘇秀站起來,揭開蓋子,就要上去給她抹粉。

木香皺著眉躲開,「都說了不用,你愛用那是你的事,我不喜歡臉上抹這些東西。」

笑話,不就是化妝品嗎?比這高級的她都見過。蘇秀這個蠢女人,妄想用一盒水粉買通她,真當她那麼好騙嗎?

蘇秀拿著水粉呆站著,表情有些傷心,「木香,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我知道……」

「停停,你有完沒完,別又跟我提以前的事,煩死了,金菊,我先出去一會。」

「姐,等等我,我跟你一塊出去,這屋里的氣味難聞死了,我待著不舒服,」彩雲追過去,在經過蘇秀身邊時,還沖她扮了個鬼臉。

「噯,那你們就在院子里轉轉,別走遠了,」金菊見她們鬧的不開心,可她知道蘇秀跟木香之間的恩怨,所以她不怪要木香,倒是蘇秀今兒的表情,實在耐人尋味。

大梅一直沒說話,自打蘇秀把那盒水粉拿出來之後,她的眼神就沒離開過那只盒子。

「那個……蘇秀啊,你的水粉能不能借我瞧瞧!」

蘇秀一見大梅眼神里寫滿了稀罕,她不屑的冷哼了,陰著聲,惋惜道︰「哦,你說這個水粉啊,瞧是可以瞧,可是呢,我就怕你瞧進眼楮里,拔不出來了,而且我覺著,你的臉也用不著這個東西,因為你抹的再多,還是那副丑樣!」

在木香那里受的窩囊氣,她總算找到個出氣的口子。果然,罵了大梅之後,她心情好極了。把水粉往袖子里一揣,也出門去了。

「蘇秀,你太過份了,」金菊看不下去,要不是礙于此時的地點不對,她非得罵蘇秀幾句不可,哪有她這樣的人。大梅又沒得罪她,她到于說那麼狠毒嗎?

大梅被罵的傻愣在那里,也不吭聲也沒表情。

「大梅,別听她的,蘇秀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犯不著跟她一般見識,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去,那副長相,也就趙修文能看上她,換個人,早被她嚇跑了!」

這話也不全是安慰大梅,有一部分是實話。

蘇秀其實長的也沒多好看,可她會打扮,骨子里又透著股風騷勁,像趙修文那樣的書生,不就喜歡她這種有騷勁的嗎?

大梅怔了會,忽然呵呵笑了,「誰說我生氣了,我是被她那副囂張的樣子給氣到了,金菊,你在這兒待著,我去找木香,讓木香去收拾她!」

大梅興奮的跑出去了,金菊看她匆匆忙忙的身影,不由的好笑,同時也為蘇秀默哀,惹到木香,可有她倒霉的了。

大梅是在孫家院子外找到木香的,此時院里人不少,她跟彩雲兩個人也不知咋的,就走到院子外面了,身邊還站著個年輕的男娃,看那年紀應該跟木香差不多大。

她走到跟前時,見那男娃紅著臉,結結巴巴的要對木香說什麼。

彩雲在一旁捂著嘴偷樂,見大梅過來了,沖她直招手。

「你們干嘛呢?」大梅小聲的詢問,看那男娃的神情,好像很害羞啊!

「噓!」彩雲背著她大姐,對大梅作了個噤聲的手勢,拉著她退後一步,在大梅耳邊低聲道︰「那個人要問我大姐叫啥名字,支支吾吾好一會了,還沒問出來呢!」

「啊?」大梅這一聲啊的有點大,引來木香跟那男娃的注意。

當瞅見大梅跟彩雲眼里的調皮神色,她板起臉瞪了她們二人。

那男娃似乎被這一岔打的,醒過味來了,「我……我……我想知道……姑娘你叫什麼。」

前面說的底氣還很足,到了後面聲音小的連蚊子哼哼都不如。

噗嗤!大梅沒忍住,爆笑出聲。

這個男娃她認得,金菊家一個堂哥,之前來過幾次,她見過兩次,長的還挺俊俏,個頭只比王喜那個大塊頭矮了一點點。

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害羞了,都不敢跟女娃講話,連跟金菊講話都不敢抬頭,一緊張就臉紅,結巴,說不出話來。試想一下,就知道他有多害羞了。

可是誰能想到,這個害羞的男娃,竟然跑來詢問木香的閨名,你說好不好笑!

彩雲見大梅笑了,也忍不住了,抱著她的胳膊笑的前俯後仰。因為她想起來,剛才這個男娃攔住她們姐妹的時候,竟然直接報上自己的名字,還指著天空說,今天天氣不錯。

天哪!連個太陽都沒有,還陰沉沉的,眼看就要下雪,他還好意思說天氣不錯,能不好笑嗎?

木香滿臉無奈的看著她倆笑作一團,其實她也被雷到了。不過她更關心的事,如果讓赫連晟瞧見,他會是什麼表情呢?

孫冬覺得自己都快站不住了,腿發軟,心發虛。

可是……他回頭看向拐角處的方向……

木香注意到他的眼神,看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原來那里藏著幾個跟他年紀差不多大的少睥,看他們臉上的戲虐的神色,這個孫冬肯定是被他們算計了。

木香神情一換,臉上掛了淺淺的笑意,「我叫木香,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今兒是你給金菊抬轎子吧?那回頭你可得多吃些飯,填飽了肚子才有力氣抬轎子。」

孫冬傻了,沒想到人家姑娘會跟她講話,好一會才回過神,趕緊點頭應道︰「噯噯,我曉得了,那……那我先走了。」

他轉身就往那處拐角跑,跟幾個少年會合,一群人激動萬分的拽著孫冬遁走了。

大梅笑夠了,「你還真把名字跟他講了呀,你就不怕他纏上你?」

「別胡說,那個孫冬是個老實孩子,沒你想的那麼齷齪,你沒看出來,他是在跟人打賭嗎?不過呢,他們既然敢拿我打賭,」木香指著那處拐角,只不過現在人都走了。

「你們倆跟我過來,」木香招呼上大梅跟彩雲。

三個跟個賊似的,朝那處拐模去了。

孫冬跟他的那些小伙伴也沒走遠,就在拐角不遠處的幾棵樹底下。也不知在說些什麼,幾個人笑那叫一個歡快,連孫冬那個害羞的娃也在傻樂。

彩雲不樂意了,「大姐,他們是不是在笑你?」

木香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肯定的了,你看他們笑的多歡快,你說,如果我現在突然出現在他們身邊,他們會是啥表情呢?」

「見鬼的表情,」大梅很認真,很正兒八經的回答她。

木香呵呵笑了,「你倆就在這兒等著看,待會有好戲可看。」

村里的路上,不管是小道還是大道,都不免堆著些稻草堆,特別是有些人家的家門口,稻草堆都隨處可見。

還有那些樹。玉河村的人,喜歡在家門口種梨樹跟桃樹,就是種品不太好,結出來的果子不好吃,又酸又澀。但是每年到村上果樹開花的時候,卻很好看。而且家門口栽果樹,也是可以闢邪的。

木香就用這些果樹跟稻草堆做掩護,朝孫冬那群人的後面慢慢模了過去。

說是小伙伴,實則是木香的心理在作怪。活了兩世,心境難免比這群同齡的男娃成熟。可真要論起來,那群少年跟她年紀也差不多,有些可能還比他大個一歲半歲的。

大梅跟彩雲捂著嘴,趴在牆角邊,看著木香麻溜的身影,朝那群人越靠越近,可他們呢,只顧笑的太投入,說的太投入,竟然真的沒發現她。

木香板著臉,咬著唇,慢慢的靠過去。

還差幾步的時候,她突然跳過去,高聲問道︰「你們在說什麼?」

這一聲不可謂不大,足能震得人耳朵發嗡。

一時間雞飛狗跳,飛的是人,跳也是人。

「呀,你!」

「哎呀,你,像是!」

「我的媽唻!」

……

這些還是好的,還能說出話來,更多的人,直接從地上跳起來,拔腿就跑,好像見鬼似的。

還有幾個沒趴在地上,一臉驚恐的望著木香。

至于孫冬,則干脆嚇傻了,站在那,沒表情也沒動作。

大梅跟彩雲也跑了過來,三人站著,看這一群四仰八叉的少年,眼里盡是鄙夷之色。

大梅道︰「瞧瞧你們一個個的,就這樣的呢,還敢在人背後使壞,腿軟了吧?嚇壞了吧?晚上還會做惡夢呢吧?」

彩雲直接上質問,「你們剛才說了什麼,老實交待,敢拿我大姐打賭,我看你們是皮癢了。」

在她倆的質問中,那幾個男娃也緩過勁來,跑掉的幾個也靠了過來,表情都很怪。

被大梅罵也就罵了,可被這個小女娃罵,他們的臉往哪擱啊?

其中一個胖乎乎小眼楮的少年,不服氣的哼道︰「誰拿她打賭了,你們哪只耳朵听見了?我們沒有!」

另一個瘦小子附和道︰「對,我們沒有,我們坐在一起說話,你憑啥跳出來嚇唬我們,臭丫頭,你想找茬是不是?」

大梅向來是個打架的積極份子,他們竟然敢挑釁,她自然樂意奉陪。她一擄袖子,插腰橫道︰「是你沒種吧,說了就是說了,還不承認,我呸,沒膽子,丟人現眼!」

「你,你敢這麼說我……」瘦小子也不干了,也擄起袖子,一副準備跟她干架的架勢。

「這個……做男人的呢,可以沒本事,可以沒銀子,可以膽子小,可如果要跟女娃打架,請問這樣的也有叫男人嗎?哎呀,我看你改行做女娃算了,只有女人才跟女人打架,」木香涼涼的聲音不急不緩的說道。

「嘎?」瘦小子舉起的拳頭就那麼停在半空,放也不是,打也不是。

胖小子王重見瘦小子毛猴沒有去干架,他不干了,他只記得他娘教過他,別人打了你,你就得想點子還給回去。

王重頂著一雙小眼楮,上前一步,「大老爺就得打架,我爹在家就打我娘,這才叫真漢子,毛猴,你快打啊,把她打服!」

「打打,打架嘍!」王重幾身後幾個少年也起哄。

大梅抬高了下巴,挑釁的瞪著毛猴,好整以暇的等著他動手。就這小身板,她一拳就能讓他滾回姥姥家去。

木香嘆氣,忽然厲聲道︰「都給我閉嘴,一個個的犯渾也不看看是地方,孫家還要辦喜事呢,你們在這兒打架算怎麼回事?還有你!」

她突然起腳,一腳揣在王重的上。這一腳威力不小,要是揣在別的地方,肯定得淤青,可是揣在上,疼是肯定疼了,但不會腫。

之所以動手,不動嘴,是因為她深知,對付這群心高氣傲的少年,跟他們講道理沒用,吵架更是沒用,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把他們打服。不服的話,那就打到服為止。

「哎喲,我的……」胖人都是最怕疼的,王重也沒想到木香會突然揣他,而且她動作又那麼快,等他反應過來之時,就一陣劇痛了。

毛猴發現情形不對,正要退後一步,身子還沒轉過彎,就被木香一個擒拿手,輕輕松松的提溜住後衣領子。

「哎,姐姐,你別揣我,我們真沒說你的壞話,都是孫冬說的,你找他,找他!」

王重捂著湊過來,很不服氣的嚷道︰「你憑啥可以打人?我要告……」

「你要告s 你娘嗎?」木香笑了,手一揚,在她手里被提溜著的毛猴,就如同一塊破抹布,被丟了出去,直直砸向王重。

王重哪禁得住他,哎喲一聲,兩人齊齊倒向了地上。

有他這個大厚墊子墊底,毛猴摔的倒是不疼,王重可就慘了。

彩雲笑的停不下來,「這麼大的人了,還會告狀,還要告s 你娘,羞不羞,臊不臊!」

王重臉上表情很精彩我,一會紅,一會白,一會黑,可謂是五彩斑斕。

孫冬見他們真的打架了,青澀的少年,滿眼擔憂的沖木香道︰「你……你別生氣,都是我不好,他們看你長的好看,想知道你的名字,我是自願去的,姑娘,打架不好,你要是有氣就沖我撒吧!」

木香很無語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羞澀少年,此時,他臉頰通紅通通的,說話的時候,眼楮也不敢看她,只敢盯著自己的腳尖看。

這副安等著受虐的小模樣,讓木香想到了漫畫里小受,還真別說,這小子很有做小受的潛力。

「誰說我生氣了?我很高興啊,好久沒有人陪我打架了,恰好今兒又挺冷的,活動活動筋骨也不錯,至少不會冷了啊,是吧大梅子?」

「那是,我也好久沒動手打人了,這拳頭都癢癢了,」大梅本就是個干架愛好者,雖然面對的是好幾個年少的男娃,可她一點都不怵,又興奮又激動。

再說了,就是她干不過,只要她一聲吆喝,她哥飛奔著就來了。以前就是這樣,她打架,打不過時,林長栓揮著掃帚就殺過來了,所以大梅這膽子越練越大。

幾個男娃子看木香露那一手不像是隨便耍耍,一看就像是練家子,哪還敢往上沖。

只有一個個頭不高的男娃,很不服氣,仗著自己學過幾天拳腳,也可能是覺著不能被兩個女娃子嚇到,于是嗷嗷叫著沖了上來,「看招!」

木香拉著彩雲往旁邊一躲,躲的又干淨又利落。

再狀似不小心把腳伸了出來,絆了他一下。

于是,那男娃很凶很猛沖上來的動作,就變成,筆直的往地上撞。

大梅落井下石,抬腳狠狠踩了下他的手,疼的他又嗷嗷叫。只不過這回叫的聲,跟剛才叫的聲不一樣。

孫冬嚇的一張斯文俊秀的臉蛋,變的慘白一片,「你們……你們別打架了。」

他現在後悔死了,咋也沒想到現在的女孩子,都這麼暴力,太可怕了。

木香很無辜的攤開手,「我沒打架啊,你看見我打他了嗎?」這種小蝦米還不值得她動手,動腳都嫌費勁。還是像昨晚那樣子殺人,來的痛快。

孫冬啞聲了,他嘴笨,不曉得說什麼好,只是覺得她說的好像有那麼點道理。

小矮子趴在了地上,剩下的那幾個,哪還敢吱聲。

王重跟毛猴更是像看怪物似的看著她們,媽呀!他們以後不要娶婆娘了,這要是娶回家,還不得被她們虐死啊!

大梅歪著頭,忽然靈機一動,在木香耳邊嘀咕了幾句。木香听完之後,想了下,最終還是點點頭,算了由她折騰去吧!

得到木香的同意,大梅這回可樂壞了,跑過去把那群男娃招到一塊,嘀嘀咕咕的說了一陣。只見那群男娃紛紛搖頭,很不情願的樣子。

接著大梅又指了指後面站著的木香,對他們又說了些什麼。那幾人猶豫了下,最終還是點頭。

大梅又興奮的跑回來了,彩雲好奇了,「梅子姐,你跟他們在說什麼呢?為啥他們都用那種眼神看我大姐?」

「嘿嘿,沒啥大事,就是讓他們去找蘇秀的麻煩,誰讓她剛才得罪我來著,可是那群小子不想干,于是我就威脅他們,說……」

大梅強調一變,故意粗著嗓音道︰「你們看見後面站著的漂亮女娃了嗎?她可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你們要是不干,我便讓她來跟你們談談。」

木香長長的嘆了口氣,「你呀,說的好像我很可怕,很凶似的,我有那麼恐怖嗎?不過我得提醒你,別把事情搞大了,別忘了今兒是什麼日子。」

出來這麼久了,她也該回去看看。剛才出來時,好像听人說,男方家迎親的就快來了。

「我先回去了,你們玩一會也快進來吧!」

彩雲一個勁的點頭,「嗯,我們不會耽擱很久的。」

大梅摟著彩雲的2,不耐煩的催她,「她出來了,你快點進去,快走!」

蘇秀找了木香好一會,院子門沒有,門外也沒有。剛要轉身進去,就瞧見木香跟大梅她們站在一塊。

「我說你們幾個跑哪去了呢,原來都跑到這里躲清閑來了,」蘇秀把玩著發辮,往她們這邊過來了。

木香疏離的笑笑,指著後面的人對她道︰「那邊有幾個人說是要找你的,剛才我被他們盤問了好一會呢,非說要見你。」反正她跟蘇秀也不對盤,幫大梅一把也未嘗不可。

「見我?」蘇秀愣了下。

「是啊,听說你長的美,他們想見識見識,」大梅及時的添把火,慫恿道。

彩雲怕說多了,會言多有夫,只一個勁的點頭。

「哪有,我長的也就一般嘛,」蘇秀是個很自戀的人,听到有人傾慕她,立馬含羞帶臊的笑了。

木香看著火候差不多了,就先走了,接下來的戲,她沒興趣看。

回到孫家的院子,只見喜婆在跟蘇秀娘說著些什麼。

一旁的廚房里也是一片忙碌,因為孫家的廚房太小了,為了做酒席,不得不在廚房邊上壘起兩個土灶,都是很簡單的,用土坯子壘起來的,簡單又實用。

現在兩個灶里都用鐵鍋炖著東西,一個好像炖的豬肉,另一個就不知道了。

廚房的活不歸她插手,都是由專門請來的婆娘們弄,在喜宴酒席上,所有的活都是分工好的。

在走近喜婆跟蘇秀娘身邊時,木香听見她們好像在說什麼晚了,兩人都很著急。蘇秀爹也從堂屋出來,一臉的焦急之色。

木香悶不吱聲的進了金菊的屋子,推開門,見屋里坐著幾個長年的婆娘,正跟金菊說著什麼,還有幾個年輕的女娃子,臉上表情卻各不一樣。

木香走到一邊,靜靜的等著。不知是因為她進來了,還是她們本來就說完了,都站起來,說了幾句就走了。最後只留下金菊跟木香在屋里。

「咋了,是不是有啥事?」木香坐到金菊身邊,發現她手指冰涼的刺骨。

金菊頭垂的很低,听見她的問話,猶豫了下,然後搖了搖頭。

木香哪里會相信她的話,「肯定有事,跟我說說說吧,我又不是給你外傳。」

「我不是怕你外傳,是覺著丟人罷了,」金菊嘆氣,語氣帶了些哀傷。

「是方家那邊出了狀況?」是猜測也是肯定。

「唉,傳來的消息說,方家迎親的人來是來了,可是走在半道上,忘了帶喜炮,現在著人回去拿了,沒有喜炮,他們就不能來迎親,派了人回去拿,現在大部隊就在路上等著!」

木香心里唏噓不已,這麼重要的東西也能忘,真不曉得方家人是有意還是無意,「算了,你也別想那麼多,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在這兒愁破了腦袋也無濟于事,等方家人來了,到時咱再給她家一個下馬威,總不能憑白無故的,就給他們欺負了。」

想來,方家這位姑女乃女乃,不是個省油的燈。喜炮也能忘,他干脆連迎親的事一塊忘了得了。

金菊搖頭,「我現在啥也不求了,啥下馬威啊,啥面子啊,能平平安安的把這個堂拜了,我就知足了。」

「你呀,就是太好欺負了,我告s 你,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有些人,你越是忍讓,他越是得寸進尺,多余的話,我不能多說,畢竟以後嫁給方有才,要跟他過日子的是你,不過我把話擱在這,要是你一味的忍讓,往後的日子只會越過越艱難。」

對于金菊這種忍讓的作法,她可以理解,便無法苟同。

金菊牽強的笑了,「唉,不忍還能怎麼著,你瞧瞧我娘跟我爹,再瞧瞧方家的人,我要是說一個不字,就得招來所有人的指責,木香,我沒你有本事,要是我跟你一樣有本事,自己有能耐,就好了。」

木香看不上她這副消極的態度,但是也不想再說什麼。

是好是壞,都掌握在自己手里,怨天怨地都沒有用,與其把時間浪費在自哀自怨中,還不如自己反醒反醒。

木香現在很慶幸,她把彩雲教的很好,彩雲如今的生活態度,就很樂觀,很積極向上。

隨著時間離中午越來越近,金菊也越發的坐立不安,到後來壓根就坐不住了,在屋子里踱步。

木香也替她著急,雖然古代成親的習俗她不是很了解,可再怎麼不了解,也知道時辰不能耽擱,否則會不吉利的,也是犯了大忌諱。

金菊急的快哭了,「木香,怎麼辦,這下可怎麼辦才好,我……我……」

木香已經懶得安慰她了,說的再多也是枉然,只好握著她的手,陪她一起焦急。

金菊屋里的窗戶和門雖然都關著,可還是能听見院里金菊爹暴怒的嚷嚷聲,孫氏怕他言多有失,不顧自個兒心里著急,一個勁的勸他,找了無數種理由哄他。

不管怎麼說,這婚事一定得辦下去,真要誤了,那也沒辦法。

「我讓廚房那邊準備好,等他們一來,就緊著時間,路上也叫他們加快些,總能趕上的,」金菊娘嘆著氣說道。

「哼,趕趕趕,這是趕的事嗎?誰家娶媳婦像我們家這樣?」孫父憤憤的道。

「哎喲,他爹,你能不能小點聲,還嫌這人丟的不夠嗎?別說了!」

「我!」孫父剛要張口,聲音就被另一道沉穩的男聲擋住了。

「爹,沒啥大不了的,不就是慢了嗎?回頭我給妹妹抬轎子,你看我這腿力,半個時辰的路,一柱香就能到!」

這個聲音正是孫成良的,也就是木香的大哥。

听見大哥的聲音,金菊臉色總算好了些。木香卻在他們說到腳力時,靈機一動,在金菊耳朵說了幾句。

「這樣……這樣成嗎?」金菊听完她的話,似乎有些猶豫。

木香一拍胸脯,跟她保證道︰「當然成了,你以為誰都像你呢,在家一點地位都沒有,你呀,什麼都不要想,只管安心做你的新娘子,我出去找彩去。」

她在大門外找到正跟大梅嘰嘰咕咕的木彩雲,至于蘇秀,並不見人影。

「噯,你倆別嘀咕,彩雲,現在有個很重要的事,過來我跟你說!」

她把木彩雲揪過來,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

「嗯,我知道了,」彩雲笑著點頭。

木香又叮囑道︰「記著,你只管去命令他們就行了,別跟他們廢話,他們倆是咱們家的小工,不用對他們客氣。」彩雲笑著跑走了,她跑去的方向是往家去的。

「你們倆在說啥呢?」大梅問道。

木香神秘的笑笑,「沒啥,到時候你就曉得了。」

大梅恨恨的撇了下嘴角,這姐妹兩個真討厭,都那麼喜歡打啞謎。

方家迎親的隊伍,終于在眾人等的快吐血時,才姍姍而來,領頭的是個閑發梳的光溜溜的婦人,眼楮細長,眼角微挑,身型偏瘦,走路的時候,一步一扭,扭的十分穩當,一點都不像趕時間的樣。

孫氏夫婦急切的迎出來,也不敢說他們什麼,畢竟人來了就好。

喜婆出來,把迎親的人接進去,門外放起了長長一串喜炮。金菊的心,隨著喜炮的炸響,總算落回肚子里。

因為迎親的人,要在女方家吃一頓才能走,所以方家大姑剛一進門,孫氏就吩咐人開席,搶著時間來。

在女方家也沒啥儀式,只在迎親隊伍吃飯的時候,幾個婆子涌進新娘的屋里,給她梳頭換鞋。

換過鞋之後,新娘就不能下地走路了,一直到上轎子,都得由哥哥背著。

這就算是跟娘家徹底分開了,出了這道門,日後就是兩家人,嫁出去的女兒,也成了潑出去的水。

孫氏招呼完廚房上飯之後,就站在新娘屋子門口,一邊看著女兒上妝,一邊抹著眼淚。再怎麼說,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雖然平時總巴不得她快點出嫁,可真到了要出門時,哪個當娘的不心酸。

養了十幾年,冷不丁的要成了人家的人,擱誰身上都不好受。

金菊本來都不哭了,可看她娘掉眼淚,忍了半天也沒忍住,眼淚珠子掉個不停。

孫成良走到孫氏身後,眼眶也紅了,「娘,別看了,又不是以後不回來了。」

孫氏轉過身去,背對著金菊,眼淚掉的更凶了,嗚咽著道︰「再回來也不是孫家的人了,以後都成他方家的了,哪還會跟咱們親。」

女人嫁了婆家之後,只顧著相夫教子,一個婆家就顧她忙活的了,娘家這邊的確會漸漸疏遠。

金菊還是听見了孫氏的話,跑出來娘倆抱成一團,哭的根本收不住。

孫氏邊哭,邊唱著幾句關于相夫教子的歌謠。一時間連木香都被感染了,鼻子酸酸的。

試想一下,如果有一天,彩雲出嫁了,不在她身邊了,以後只圍著她相公婆婆轉,她心里肯定也不平衡。

孫父頂著張紅臉走進來,語氣不好的訓斥道︰「還哭什麼呢,還不趕緊讓閨女去梳妝,還嫌耽誤的時辰不長啊?」

孫氏醒來神來,抹著眼淚,催促道︰「金菊啊,你爹說的對,咱們都別哭了,你趕快進去準備。」

金菊哽咽著道︰‘爹,娘,哥,你們都別擔心了,我都準備好了,不會耽誤吉時的。」

話未落音,一道細長尖酸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要是不耽誤那是最好不過,萬一耽擱了,對我們方家可不好,所以金菊啊,你要是收拾的差不多了,我們就趕緊走吧,別磨磨蹭蹭的。」

這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方家的姑女乃女乃,方有才的大姑。

屋子里的孫家人都被她這番,顛倒黑白的話,氣瘋了,到底是誰耽擱誰了?

可他們沒敢吱聲,這個方家的姑女乃女乃,脾氣出了名的壞,再說,現在也不是吵架的時候,當先要緊的,還是趕緊起程。

大梅正好進來,她是個直脾氣,一听這話,火爆脾氣立馬就上來了,木香攔都沒攔住。

「噯,你這個人講話怎麼都不過腦子啊,我們一早就在這兒等了,是誰在路上把喜炮忘j 帶了,害的我們這麼多人,站大冷風里喝西北風?」

方梨花火氣蹭蹭就上來了。本來這門親事,她就不看好,瞧瞧這個破屋子,再瞧瞧那個普通平凡的小丫頭,哪點能配得上他家方有才。

「你這個胖丫頭從哪冒出來的,這是我們的家事,輪得著你在這兒吵吵嗎?我們沒帶喜炮,也不能怪我們,要怪只能怪今兒的日子不吉利,出門的時候檢查的好好的,誰知道半道上才發現沒帶,怪不著我們,哼!」

雖然方梨花說的信誓旦旦,可木香跟孫家的人,對她這話壓根不信。

你若不是故意的,半道上為什麼會發現喜炮沒帶?要發現也是到家門口的時候才發現,半道上?誰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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