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死士

而此時的華燁跟他的死士已經到了離空地邊緣不過五丈的距離,這五丈的距離在華燁兩人全力之下,也不過只是兩三個呼吸的時間就能跑過的距離。

只是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道恐怖的靈氣波動,讓華燁忍不住的轉過了頭望向了身後,只是這一眼,華燁眼中便充滿了恐懼。

只見身後,一個一丈高的白色骨爪以幾乎瞬移的速度來到了兩人的身後,此時骨爪的五指已經開始收攏,眼見便要將兩人抓入掌心,而此時,僅僅五丈的距離,卻似乎成了一段跨不出去的生死線。

而那個被祭出的,在之前的戰斗中無往不利的法印,此時正躺在一旁的坑中,法印之上竟是出現了幾道裂痕,而在其表面更是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黑氣。

骨爪開始收攏,華燁的死士似乎已經意識到兩人如果再這樣逃下去最終也無法逃離骨爪。身後的死士突然停了下來,又是一掌向著華燁的背後拍出,接著便見死士轉過身去,面露癲狂之色,看向骨爪。

「哈哈哈,今日,就是我以血肉之軀還你華家恩情的時候。」死士大聲說道,言語中充滿了不屑。

即便施展骨爪的人看上去只是一個剛剛晉升金丹的修士,但是通過之前的種種,不難發現,此人只是因為一些什麼原因,境界掉落到了築基,而這個骨爪所散發出的恐怖氣息,讓面對他的只有築基後期的死士以及華燁,哪怕是躲在樹干之上的陳易都非常清楚感受到骨爪的威能,不是他們所能抗拒的。

沒看見那個上品法器此時已經殘破不堪了嗎?

似乎想用言語中的不屑來為自己壯膽,死士大喊過後,渾身靈氣在身前聚集成了一把半丈長的大刀,大刀渾身光華收斂,看上去跟普通的武器並無差別,只是個頭大了一點。

大刀剛剛形成,便在死士的怒吼聲中向著骨爪砍去。

此時已經被一掌推出空地華燁此時正坐在地上,神色惶恐的看著大刀砍向骨爪。

只是一個踫撞,大刀頓時四分五裂,靈氣形成的大刀又潰散成靈氣,向著四周飛去。

骨爪毫無阻礙的抓在死士的身上,接著便傳來了死士的痛呼聲,只是下一瞬間,痛呼聲戛然而止,死士就被骨爪直接捏爆了。

但是被捏爆的死士,渾身的血肉沒有丁點可以月兌離骨爪之中,只是一眨眼的時間,死士的血肉變直接化為了一團霧氣,隨後這些霧氣被骨爪全部吸收,之後,骨爪才消散在空中。

目睹這一幕的華燁坐在地上有些呆滯,嘴唇蠕動,似乎想說什麼,但也只是抿了抿嘴唇之後,站起了身來往後跑去。

就在華燁跑出沒有兩步,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了華燁之前所呆的位置之前,手掌往前一伸,手掌便要來到草地的上空,只是緊接著,這只手掌猛的收了回去,接著便見此人站在那里臉上竟是癲狂,聲音極為尖銳的大叫著。

看向身後的華燁,看見這一幕之後突然停了下來,臉上不再是恐懼,猶豫半響,華燁開始向著這個人走去,只是走到離草地邊緣還有一步的距離,華燁停了下來,看著近在遲尺的人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哈哈哈,我是誰?我!是!誰!」

華燁的問題似乎觸及到了男子的痛楚,只見男子突然抱著頭在哪里歇斯底里的大喊著,臉上的表情看上去極為痛苦。

也就在這時,大鼎旁的七人,本來已經因為流血過多,變得極為瘦小,卻是突然之間都爆炸開來,同樣的七人的血肉都化成了霧氣,這些霧氣聚集在了一起,然後涌向了男子的身體之內。

有了這些血肉霧氣的涌入,男子突然停下了大喊,聲音戛然而止,整個人也不再癲狂,然後站了起來,一臉的平靜,只是眼神之中還有著一些回憶的神色。

「我也不記得自己是誰了。」男子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口中喃喃的念叨著,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緩緩的說道︰「我只知道,從我有意識開始,我便身處這塊空地之中,沒有吃,沒有喝,沒有人可以跟我說一句話。」

華燁听見對方的話,想了想,站在了原地,猶豫一會,選擇留了下來,看著對方迷茫的眼神,神色認真的听著對方的話語。

「我不能離開這里,只是偶爾會有一團霧氣涌來,吸收它們之後,我便可以繼續活下去。這片方圓幾十丈的空地,便是我的世界,只有我一個人的世界。」

「我太寂寞了,太空虛了。」

說著男子的言語之中開始流淌出一種哀怨的感情,讓本來應該與其不共戴天的華燁竟也是感同身受般的身上散發出一種悲哀的神色。

「隱隱約約,我好像記得,有人讓我守護在這里,說讓我看護好這個鼎,說哪怕用我的血肉之軀,哪怕用我的生命,也要保全這個鼎,不能讓這個鼎受到絲毫的影響。」

「他好像跟我說,一旦讓此鼎受到損傷,其中便有大惡出世,屆時,整個世界都會受到大惡的影響,生靈涂炭。」

「他讓我守在這里,我沒有怨言,在我的印象之中,這便是我的使命。」

男子的話從一開始的斷斷續續到後來的連貫,一字一句停在華燁的耳中都極為尋常,即便是此時因為一直置身事外的陳易都沒有覺得這人說的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只是即便如此,陳易卻依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多少年了,我也不知道,只是我記得,從一開始,我不是這樣的,我不是這樣的一個人,我也不想這樣,我也不想這樣草芥人命,我也不想變成這樣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人。」

「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我會變成這樣。」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這不是我的本意,這真的不是我的本意。」

男子的語氣變的越來越急促,極其努力的在對著華燁表達自己的歉意,極其努力的想讓這個願意听自己訴說願意跟自己的交談的人改變對自己的看法。

說道最後,男子的言語之中竟是帶著一些哭腔,而男子也是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龐,只是依然有抽泣聲從手掌之中傳出。

華燁沒有繼續追問,只是看著跪在自己面前不停抽泣著,就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一樣的男子。

雖然同行而來的九人,除了眼前這人應該是被人奪舍了,其他八人都在自己的眼中炸開,並且化作的血霧還被這人吸收到了體內,其中一人更是自己的死士,更是為了自己而死。

但是,作為一個元嬰修士的後代,從有意識開始,便一直被灌輸一個道理︰「死道友,不死貧道。」

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如今在華燁的眼中,這個哭泣的像著孩子的男子,更值得去同情,至于死了的那些人,死了便死了,自己還能追究什麼?沒看見,哪里還立著一個大鼎嗎?沒听這個人說,這個大鼎,里面關著一個只要出世,便能造成生靈涂炭的場面的大惡之人嗎?

這樣看來,這個大鼎絕對不僅僅是中品法寶那麼簡單!

華燁的心中如是想著。

至于這件不僅僅是中品法寶的大鼎在華燁的情感中影響了多少,那就只有華燁自己知道了。

男子用手臂擦了擦眼淚,滿眼通紅,神色黯淡的看著華燁繼續說道︰「後來,真的來了很多遠遠便能感受到渾身散發的恐怖氣息的人,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沖著我來的,為了以防萬一,在他們要靠近我這里的時候,我就觸發了鼎上的禁制,將這里隱藏了起來。」

說著,男子似乎是怕華燁不相信,手中掐訣,口中念叨一聲「起」。接著就在華燁的眼中,眼前的這片空地,變幻成了跟華燁這邊一般無二的景象,看上去極其的自然,甚至在華燁的心中升起了一個念頭,那個大鼎跟茅屋處有著兩棵大樹將其隱藏在了其中。

這樣的一幕出現的極為短暫,僅僅一個呼吸,便又變換成原來空地的場景。

而潛伏在樹干之上的陳易也目睹了這一幕,心中猛然升起了一個念頭,原來自己之前覺得不對勁的地方,便是這里了。看樣子,這些瘴氣也是這個大鼎上的禁制所散發出來的,至于那些深入瘴氣之中說瘴氣的危害有多嚴重的,可能只是以訛傳訛罷了?

畢竟,對于那些從出雲谷之中獲得利益的人來說,來的修士修為越低,越不深入瘴氣之中,那麼對他們而言,收獲便越多,利益便越高。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那些修為高深之人便對這里沒有感興趣過,也許是有些修為高深之人來過這里,但是發現價值不高之後,便離開了。而這些人的來臨,也為瘴氣的危害嚴重提供了有利的條件。

想到這,陳易不再多想,繼續觀察著下方兩人的一舉一動。

見此,華燁也是點了點頭,雖然心中依然有些疑惑,但是看其的表情,似乎眼前這人的話語讓其相信了幾分,華燁抬起頭,看了一眼場中依然屹立在哪里的大鼎。隨後華燁開口問道︰「既然如此,為何不讓把這個鼎交給那些元嬰或者化神期的前輩?相信他們一定有辦法可以解決這個問題的?」

男子聞言突然笑了笑,接著說道︰「我不敢,而且我也無法離開這里。」

華燁听後又點了點頭。

是啊,如果對方所說的屬實,又怎麼敢將這樣一個存在交給別人呢?至于對方無法離開這里,想必也是哪個前輩高人所設下的禁制。

至于對方說的是不是屬實,看樣子華燁並不怎麼懷疑了。

眼見華燁又想說什麼,已經一臉平靜的男子揮了揮手,止住了華燁的開口,然後說道︰「對于你的這些同伴,我感到非常的抱歉,只是除了這個大鼎,還有我所修習的一些術法之外,我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可以彌補你了。」

听見對方的話,華燁心中猛的一跳,言至于此,華燁已經不敢再染指哪座大鼎了,但是對方口中所說的術法,如果是剛剛哪個白色骨爪一般的術法的話,自己如果可以獲得修習之法,觀其威能,以後同等的修為,又有誰是自己的一爪之敵?

要知道,自己身為城主的元嬰期父親,所修習的術法,在當初剛剛晉入金丹的時候,想必也沒有這麼大的威力。

想到這,華燁眼中的狂熱一閃而逝,努力的讓自己變的平靜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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