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掌聲變得稀稀拉拉，馬場圍觀的百姓嬉笑聲不止。
沈青黛隔得這般遠，都能听到一兩句百姓的議論聲。
「哈哈哈哈……刑部尚書往日的雄風當真是蕩然無存。」
「這馬是沒吃飽？還是說被天女國方才的精彩表現嚇怕了……」
「哈哈哈哈哈……」
「太滑稽了。」
……
沈青黛唇角也是止不住的上揚，刑部尚書今日的表現恐怕自己都要後悔許久。
旁邊的朝陽更是捧月復大笑，「瑾瑜哥哥，你們北齊當真是人才輩出，馬匹都降不住，還談何騎射？」
楚瑾瑜目光掠過沈青黛，在她身上停駐，「現在下結論還為時過早。」
眼神再收回時，不自然的自沈青黛身上經過。
沈青黛自始至終沒看楚瑾瑜，她余光都不敢往他那個方向看，也不知現在自己的臉紅不紅。
也不是害羞，就是感覺很不自在。
這狗男人絲毫沒有松開的跡象，也不知他想握到什麼時候。
楚瑾瑜何嘗會感到自在，方才也不知怎的，沖動間握上了小姑娘的手，小姑娘的手軟若無骨，手背細滑，他握都握了，自是不會再松開。
他目光投向馬場，看被馬兒繞的兜圈轉的王博遠。
他倒是個蠢的。
沈青黛在這兒坐的渾身不自在，身旁的朝陽似是在教另外幾名天女國使臣策略，她也不好插話，至于另一邊的楚瑾瑜，她斷然不會主動開口。
馬場上。
幾經波折，王博遠終于把馬兒帶到了彩旗前，旁邊的太監遞來弓箭時，他又是一個趔趄，弓箭太沉他差點沒接住。
這個小插曲又是惹得場外觀看的人一陣大笑。
沈青黛這會兒無奈到用空閑的手扶額，她忽然感覺北齊騎射大賽沒戲了……
果不其然，到了正式射箭的時候，王博遠五箭四只放空，最後一只則是勉勉強強的擊中靶子邊緣，好巧不巧的刮來一陣風，下一瞬，邊緣的那只箭羽啪嗒落地。
沈青黛吸了吸鼻子，還有勝算嗎？
朝陽樂不可支，她看向沈青黛還有楚瑾瑜二人，侃道，「瑾瑜哥哥方才說北齊騎射今非昔比，為何本公主看到現在……覺得是不進反退了呢？」
這王博遠實在是菜的摳腳，沈青黛原本听到楚瑾瑜的話後對北齊是充滿信心的，眼下那點信心全都不見了。
可方才楚瑾瑜說的那般篤定，難不成後面真的有殺手 ？
楚瑾瑜听到朝陽的諷言，好看的俊眉一挑，輕笑一聲，「公主耐著性子往下看。」
「本公主現在實在是對你們北齊大失所望，還是說北齊有善騎射者，派這些人只是為了侮辱我天女國？」說這話時朝陽唇角染笑。
她和楚瑾瑜關系熟稔，自是敢這般說話，且是一些無傷大雅的小打小鬧。
楚瑾瑜抿了抿唇，隨後散漫道，「天女國的箭術自是不必說，至于侮辱？北齊向來和天女國交好，又怎會做出這種事。」
「既然並非如此……難道說一會兒瑾瑜哥哥會親自上場。」朝陽眼里閃過亮色，顯然楚瑾瑜上場是她求之不得的。
放眼北齊，能讓她朝陽放到眼里的也只有楚瑾瑜一人。
馳騁北疆十多年，任誰都不會有這般作為，世間唯有楚瑾瑜一人。
楚瑾瑜搖了搖頭，沒再言語。
最後王博遠以零比十輸給了游馬，氣得北齊皇帝楚蕭遙下令罰王博遠俸祿五十兩白銀。
沈青黛對第二個上場的北齊官員充滿期待，方才已經輸了一局，這次派的人應該實力會硬一些吧……
在眾人的期盼下，北齊代表還有天女國代表步入馬場。
一旁是太監的解說，「第二輪比賽，天女國派出吉婭——」
沈青黛望著馬場上的那名叫吉婭的女子，口中甚至能塞下一個雞蛋。
朝陽自是看到了沈青黛的反應，她道，「這有什麼奇怪的，我們天女國的女子各個都是舞刀弄槍的好手，你且看著，吉婭騎射要比游馬更勝一籌。」
這番言論後沈青黛咽了咽口水，遠處的女子看不清面貌，但是輪廓婀娜，想來也是個容貌靚麗的美人兒。
「北齊派出……嫖姚將軍楚彭飛！」小太監說到「楚彭飛」三字時，扯著嗓子把調往上拔。
馬場外的歡呼則是前所未有的高漲。
朝陽連帶著周圍的眾多官員紛紛起身，身後也是叫好聲，沈青黛疑惑的看身側的楚瑾瑜。
楚瑾瑜見她看他，「怎麼了？」
「嫖姚將軍……楚彭飛？」沈青黛在腦海里搜索半天，最後關于嫖姚將軍的信息只有歷史上的霍去病一人。
楚彭飛何許人也？
待她問完，楚瑾瑜反而打量起她來。
沈青黛一驚，楚瑾瑜如此這般，想來這個楚彭飛定是個家喻戶曉的人物，怕楚瑾瑜起疑，「我自小大多是時間都在書房鑽研醫術，鮮少會外出听人討論朝堂之事。」
听她這麼一說，楚瑾瑜頷首，臉上的疑慮消失，他解釋道，「楚彭飛是我皇兄，生母是太皇太妃，前些年北齊和燕國常年征戰，皇兄一度擔任北齊大將軍，北齊這麼多年的太平，嫖姚將軍楚彭飛功不可沒。」
他話落，旁邊的朝陽補充，「嫖姚將軍的名聲可不止是在北齊和對這名諱聞風喪膽的燕國，我天女國知道他的人也數不勝數。」
她指了指馬場上的吉婭，「吉婭自小把嫖姚將軍視作目標，今年听說嫖姚將軍會上場，求著我帶她來北齊。」
她頓了頓，「王爺，嫖姚將軍已是而立之年，尚無妻室，要不考慮下讓他入贅到我天女國？」
朝陽話落，楚瑾瑜冷笑一聲，不講風雅道，「做夢。」
沈青黛和朝陽/具是一噎。
再說馬場上。
吉婭見到身旁高大的男子，她面露喜色，眼里的雀躍不加掩飾。
男子算不上英俊，且已是而立之年，可他形態魁梧，絹布甲穿在他身上別具風味，他面部線條生硬，但是一個眼神都能讓人心潮澎湃。
吉婭含笑上前和他寒暄，「久聞將軍盛名，我是吉婭，初次見面……多多關照。」
私下不知練習了多少遍，然而見到他時還是有些結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