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過分了過分了

「我是妖精?」時雍憤憤不平,「侯爺,你講道理,我可沒有招惹他。」

趙胤哼聲,拖她過來,坐得離自己近了些,這才低下頭去,呼吸落在她的耳側。

「阿拾!」

時雍察覺到他氣息渾濁,耳廓不免微微一燙,「怎麼了?」

趙胤道︰「這次回京,你便跟了我。可好?」

時雍納悶地道︰「我以為我早就已經跟你了呢?侯爺方才在督官府,不是一口一句我妻,內子的稱呼麼?這會兒我便不是你妻了?」

「是。」趙胤胳膊一收,將她束得緊緊的,沒有再說別的,但貼在時雍後背的心跳,雜亂無章,低沉又有力,將他心緒暴露無疑。

「侯爺~」

時雍側過臉去,微微閉眼仰頭,只等他親上來。

然而,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他的反應,不由好笑。

「侯爺都看不懂的麼?」她睜開雙眼瞪著趙胤,發現他端坐不動,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將他的手撥弄一下搭在自己的腰上,這才又將一身柔軟塞入他的懷中,低低地道︰「親我呀。」

趙胤手臂一緊,「白馬楫在後面。」

「哪里有人?」時雍好笑地回頭看一眼,嘴里低低笑開,「只是親一下而已,又不是要侯爺做什麼……侯爺,你都不想的麼?」

趙胤環了環懷里的人兒,將她整個兒抱緊,不讓她動來動去,「想什麼?」

這還用問麼?

時雍快被他這一本正經的模樣給搞死了。

她似笑非笑,抬手戳他心窩,「洞房啊?方才侯爺不是說想早些娶我過門麼?」

「想。」趙胤一嘆,「想了許久,有時想得難以入眠。」

時雍沒有回頭,卻能感覺到那只手在她後背上輕撫,男人的聲音也低沉下來,「阿拾,我這麼說,會不會嚇著你?」

呵呵。

時雍略略抬眼,莞爾低小,「侯爺也太小看我了。」

趙胤哼聲,略略低頭點一點她的鼻頭,「你啊,就剩這張嘴厲害了。」

「我嘴如何了?」

「敢說,不敢做。」

「胡說八道。」時雍笑盈盈地看著他,「你試試,我敢不敢?」

趙胤似笑非笑,一雙黑眸倒映著時雍清麗的容貌,他不說話,可是那模樣卻仿佛認準了時雍是個「熊心慫膽豹子嘴」,根本就是不敢的。

「討厭!」

時雍也笑了起來。

「那我們何時回京呀?」

趙胤眉頭動了一下,「很快。」

時雍想了想,扭過頭盯住他的眼楮。

「雙生鼓的事,侯爺當真不查了嗎?」

趙胤平靜地盯她片刻,說道︰「若當真是北狄聖物,不好干涉。」

至少,在兩國沒有撕破臉之前,不好明目張膽地查找,與哲布結仇。

很明顯,北狄是支持來桑的,而南晏則是扶植了烏日蘇。因此,兀良汗的政局很有可能會引發三國戰亂。這是時雍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那麼在此之前,趙胤不去與哲布爭奪雙生鼓,也是一樁好事。

這麼一想,她揚起笑臉,點了點頭。

「那我們快些回京洞房吧。」

趙胤一愕,哼笑。

哪有女子這般說話的?

阿拾不僅說了,還說得這麼直接,讓他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還有一股仿佛突然盛放在心頭的溫暖。

「小壞蛋。」趙胤束緊她的腰,往上提了提,「你再扭來扭去,便要掉下馬去了。」

時雍之所以扭來扭去,是想回頭看著他的眼楮說話,被他這麼一勒,身子便趕緊地往後坐過去。這一下用力有些猛,速度有些快……然後,便听得趙胤悶哼一聲,身子往後弓了起來。

時雍驚覺不妙,扭頭看著趙胤古怪的表情,略顯尷尬。

「撞痛你了?」

趙胤深呼吸一下,目光深幽,喉結上下滾動,仿佛咬著牙一般看她。

「宋阿拾,你是故意的?」

「哪有?」時雍好笑,「我哪有這麼壞?」

「你這女子……」趙胤長長提一口氣,壓下那股子痛感,在她腰上軟肉重重一捏,眼中焰火輕燃,「洞房夜再收拾你。」

「哈哈哈哈哈。」時雍忍不住大笑出聲,「趙胤,你也就這能耐了。」

「……」

直呼其名?真是個狗膽包天的小女人。

趙胤伸手按她過來,壓在自己的身前,等二人身軀緊貼,又猛地勾她下巴過來,低頭吻上去,「為夫得教教你規矩了。」

「呸,我便是規矩——」時雍身子這樣扭著很不舒服,笑著就在他懷里掙扎,沒有想到,男人低低一哼,竟在她的嘴上輕咬了一下,這才放開她。

「這次饒了你。下不為例!」

「疼。」時雍低呼,「趙胤,你過分了。」

趙胤勾唇淺笑,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粉澤的嘴唇,不知是哄還是威脅。

「不疼不長教訓。」

「不講道理的混蛋,我不理你了。」

時雍揪著眉頭瞪他一眼,回身坐好,窩在他身上,懶懶地放松自己。

難得東定侯這般縱情,她內心其實欣慰不已。

古板男人終是開竅了呀。

二人緊緊相依,馬步輕快。

而白馬扶舟一行離他們越來越遠,似乎有意落在了後面更遠處。

一曲不知從草原哪里飄出來的小調,輕輕緩緩,隨風蕩開。

「美人兒月兌衣,敖包旁,

白花花的肉兒,軟綿綿的顫。

喚一聲‘啊呀,我的郎’。

恁是一點櫻桃,雲鬢亂,哪管它蒼鷹孤遠,轉眼山河變。」

歌聲粗獷且有力,並不柔膩嬌婉,分明出自一個漢子之口,卻听得白馬扶舟眉頭緊皺,滿臉煞氣。

宋慕灕默默看他一眼,再次放慢馬步。

另一個侍從卻是不解,大聲道︰「督主,侯爺走遠了,咱們也快些吧,再慢就該追不上了。」

宋慕灕眉頭一顫,還沒來得及阻止,這個家伙便把話說出來了。果然,白馬扶舟突然抬手,一鞭子抽在他的馬背上,涼聲一笑。

「喜歡快?去吧。」

馬兒嘶聲,猛地狂奔出去,那侍衛始料不及,被重重摔下馬來,咚的落在地上,慘叫一聲。

「督主饒命!」

……

回到吉達村,天色已晚。

時雍發現,氈帳外面停了一輛馬車,走近一看。

「長公主來了?」

事實上,不僅寶音過來了,連陳嵐也來了。

她二人是得知玉姬懷孕的事情,匆匆趕到吉達來的。

誠國公府是皇親國戚,元馳也是有皇家血脈的世子爺,玉姬懷了元馳的孩子,在這荒野小村里住著,寶音怎能放心?

當然,她借口來看玉姬,也是為了帶陳嵐出來散散心。

自從到了貢康,陳嵐就不肯出門。除了上次見了阿拾一次,就誰也不見了,一日三餐都在房中,寶音看她這樣,生怕她遭了這罪,病情又反復了,趕緊帶她過來找阿拾。

不巧,她們來的時候,趙胤剛把時雍帶走,于是她們便等在了這里。

陳嵐不愛說話,但不再在之前生病時那麼魯莽,她很安靜,甚至還幫玉姬把了脈,並沒有半分不耐煩的樣子。

這里是牧民聚居地,衣食住行都同貢康不一樣,寶音曾經在兀良汗待過很長一段時間,對兀良汗的風土人情都有懷念,特地讓人去牧民家里買了些當地的飲用吃食,可是,同樣在兀良汗待過的陳嵐卻拒絕了同她一起享用。

「我不吃。不餓。」

時雍回來的時候,陳嵐還沒有用飯,一個人默默坐著出神。

寶音走近,看她一眼,輕咳一聲。

「囡囡,阿拾回來了。」

看她滿臉溢著笑,分明是在哄她,陳嵐嘴角僵硬地勾了勾,哦一聲,站起來捋頭發。

「那我們是要回去了嗎?」

寶音心里一嘆,臉上仍舊保持著笑容。

「你同阿拾說說話,看她要不要同我們一起回貢康。」

已經都這個時辰了,吉達離貢康還遠,時雍的意思是明兒天亮再走。可是,陳嵐卻很堅持,隱隱還有些焦躁之意。

「要回去的。我不慣在此。」

在吉達,晚上必得睡在氈帳里。

她不喜歡氈帳,更不喜歡在氈帳里睡覺。

時雍從她的神色里,看出了她的不安和回避,側目與趙胤交換了個眼神。

「那……侯爺,你看怎麼辦?」

趙胤看著陳嵐臉上的澀意,遲疑片刻,叫來謝放。

「吩咐下去,連夜開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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