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一片魚肉,就要調息好一陣,七個丫頭就是拼了命吃,也不可能吃得完一條靈魚!
于是,道真借此,把一門內家吐納術教給元寶兒與那六個女修;吸收不了的靈氣,可以用這門吐納術把靈氣鎖在體內,散入骨肉筋髓以及五髒六腑之中!
拘靈鑄體術,這是《武道綱要總經》中記載的一門上乘吐納術。
此術最為重要的作用,就是吸納天地靈氣洗滌人體後天生成的污垢濁穢,把一個人的後天軀體洗滌成先天靈體!
先天靈體啊……
凡人能擁有的,最為逆天的功體!
不過可惜,這由功法修成的先天靈體,無法向前進化為一始元,完全無法比擬先天而生的先天靈體。
蕭若焉是先天而生的先天靈體,拘靈鑄體術又是能修成先天靈體的吐納術,所以這吐納術與她是最為契合的。
這些靈魚肉,就數她吃得最多!
而相較之下,元寶兒與另那五個女修,就實在是差強人意了。
不過好在,元寶兒很有馴獸天賦,只用了不到二個時辰,竟然就收服了靈鹿與靈梟!
這讓道真很無奈……
只能是又去了一趟養獸谷,牽回來了一頭五階的雨箭靈豬……
次日,午後。
連環陣外,元寶兒帶著六名女修,以及一頭鹿一只梟,揮淚與道真告別……
另一邊,明德一臉惱怒,看著元寶兒等人進入連環陣,咬牙切齒地瞪著道真!
跟在他身後的,是同樣羞怒不已的蕭燕!
「明德道友,走吧。」
「走?走去哪?道真,你不覺得你該給本座一個解釋嗎!」
好不容易收了個稱心的弟子,這一大早就帶著徒弟來認錯,順便顯擺一下。
哪成想,道真一句「豎子無德,縱有冠絕天下之才,亦無成道之能!」
就把他們師徒給貶到了塵埃中去!
明德本還想著,他要去秘境了,不在的這段時間是顧及不到蕭燕了的;于是就想讓蕭燕跟著元寶兒進連環陣,能學些陣道知識之余,還能避過許多麻煩。
更重要的是,要是蕭燕能把道真的那個徒弟給拐回來……
想多了!
不可能!
道真當著元寶兒、蕭若焉的臉,說出了一句讓蕭燕無地自容的話!
「此生注定要在地獄仰望星空的魔,也敢窺覦翱翔于九天的凰?
是誰給你的勇氣呢?兔爺!」
蕭若焉听到這話,波瀾不驚。
蕭燕听到這話,頓覺五雷轟頂!
這就是結癥所在!
親身經歷過做兔爺,那鑽心的痛,那刻骨入髓的恨,早已在蕭燕內心中滋生出了心魔!
他早就已經不是人,現在的蕭燕,是一頭真正的心魔!
元寶兒拜師未久,道心未定,再加上她現在的年歲,正是處在對情愛有所仲景的階段;真讓她時常接觸到蕭燕,保不濟她會陷入到情劫之中而無法自拔!
而且,不止是元寶兒,就連蕭若焉,與蕭燕接觸得久了,亦一樣難免會沾上心魔!
所以,道真嚴令元寶兒,在道真離開後,不是劍宗的人來接她,就不許她走出連環陣!
就算是其他入了陣,要死在陣中了,也不許元寶兒去救!
這就是明德惱怒,蕭燕羞怒的原因!
因為明德篤定元寶兒不會見死不救,所以他讓蕭燕也去闖連環陣……
但他沒有料想到,道真會因元寶兒的心有不忍,而揚言要把她逐出師門!
一條人命,尤其是一條魔修的命,相比于逐出師門而言,元寶兒忍不住也得忍住!
道真的前身是魔道道器器靈,一旦元寶兒違逆了他的話,說了逐她出師門,就一定會逐她出師門!
所以!
「解釋?呵……
解釋什麼?有什麼是需要解釋的?
你以為你是誰?
貧道行事,需要向你明德解釋嗎!
真是不知所為!」
「你……」
「你什麼你?走了!」
道真不想再與明德廢話,駕馭天舟,沖破雲層就往東華洲去!
本來,此行經過東華洲,是應該把元寶兒與蕭若焉也帶回去的。
但機緣難求,既然靈明靈宗這有一處玄妙非凡的連環陣群,不吃透了再走,可就對不起先人布置的這份機緣了!
明德見道真獨自先行,恨得牙癢癢,卻也無可奈何,只得也駕馭天舟追上去。
蕭燕見兩人都走了,在迎客居外徘徊不定了好一陣,最後一咬牙,就要進入連環陣中!
然而這時!
「蕭燕師佷!」
明智從遠處而來,見蕭燕就要進入連環陣群之時,出聲喊住了他!
道真既然不讓元寶兒與蕭燕有接觸,自然也要防著蕭燕自己找上門去,因而需要有人看住他;而被明德帶回天秀峰療傷的明智,正好可以用這個理由,把蕭燕帶回天樂峰去。
蕭燕听到有人喊他時,腳下不由一頓,隨即他就後悔了!
只是這時,明智已經落到迎客居外了,蕭燕不可能再進得去……
「蕭燕拜見八師叔,不知八師叔叫住小佷是為何事?」
「四師兄前些日子替吾療傷,此恩情吾不能不還;如今四師兄外出歷練,為防有宵小之輩尋師佷麻煩,師佷還是隨吾去天樂峰小住一段時間吧。」
「這個……」
蕭燕很想說,我往連環陣中一藏,相信就不會有人找得到我了。
明智卻沒有給他講話的機會!
法力一卷,就把蕭燕給攝了過去!
「師佷啊,師叔不讓進去那連環陣是為了你好;道真這連個字代表的是什麼,估計你還不了解。
招惹誰不好,偏要去招惹他的徒弟?
你真是厭倦人生了嗎?這般想不開要去找死啊?」
蕭燕听到這,立馬就慌了!
「師……師叔,你……你知道我要做什麼?」
「師叔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怎麼可能知道你在想什麼?」
「可是……」
「可什麼是?你與玄門弟子接觸得少,所以你不了解玄門弟子算命的本事;師叔可以肯定地告訴你,只要你進去了,你活不過三日!」
頓了一頓,明智又道︰「連你師尊都不敢與道真交鋒,你憑什麼會認為你可以?」
這下,蕭燕老實了……
見慣了人心丑陋的他,非常明白明智這句話的意思!
師尊都不敢與道真交鋒,就是說道真已經強大到,就連他師尊都要俯首稱臣的地步了!
臥槽!
元嬰大圓滿啊!竟然向一個還丹境稱臣……
似是看透了蕭燕的想法,明智拍著蕭燕的肩膀,道︰「可是覺得不可思議?
這樣覺得就對了。
你那個妹妹能拜入劍宗,指不定什麼時候,你也要與你師尊一樣,向低你一個境界的妹妹低頭稱臣。」
蕭燕立即反駁道︰「不可能!」
「由不得你。」明智道,「道真當世唯一的是道宗,他的路至少也已經直通道君。
道君之下的修行,對他已無障礙;要做到境界比修為高出一個大境界,我們不行,他卻可以。
你師尊……
不對。
是我們這些人,雖然修為高過他,但境界與他相差無幾,甚至是不如他。
他知道我們的高度,我們卻不知他的高度,不低頭認輸,還能怎的?」
「我們可以……!」
「殺了他!對嗎?」
明智陰森笑了起來!
「前幾日,你師叔我也是這樣想的,也這樣做了。
但結果尼?
得虧我有一件逃命的秘寶,不然,墳頭草大概已經要長出來了。」
回到天樂峰,明智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就問蕭燕道︰「吾听說你做過兔爺?」
蕭燕聞言,頓時羞怒!
明智見狀,就道︰「現在知道道真為何連你的妹子也不讓你見了嗎?」
嗯?
蕭燕一愣……
「過去不可改變,未來不可預知;你不能正視你的過去,你在逃避你的經歷。
你這種人,已經心魔深種了,無可救藥,亦不可教化。
所以,道真厭惡你,不待見你,還放棄了你。」
明智頓了一頓,又道︰「你已經死過一次了,你知道嗎?」
蕭燕愕然不知所措!
「在你心死如晦之時,在你接受兔爺命運之時,你就已經死了;你已經不是人,你是魔,心魔!」
蕭燕無語以對,只能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把頭磕得砰砰作響!
「求師叔救我!」
明智就道︰「救你不難,難的是你願不願意被救。」
「師叔,什麼意思?」
「你當初死得不夠徹底,心中還存著親情;救你,就是要呼醒你的良知。
但你入了魔宗,心存良知就是在找死。
所以救你,倒不如湮滅你心中的親情,讓你殺妹證道,從此你就是天下間最了無牽掛的魔。」
「不!我不要做這樣的魔!我死也不會殺我小妹!」
明智看著蕭燕,見蕭燕一臉視死如歸的決斷,就道︰「既然不願殺妹證道,那就殺師證道好了。」
「不可能!絕不可能!」
「這也不可能,那也不可能,你想怎樣!」
「我不是天煞孤星!」
「行吧,記住了,今日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選了;既然不願徹底墮落魔道,那就只剩下覺醒良知這一條路了。」
明智說著,拿出一本獸皮紙做成的功法。
「這是斬魔明心秘術,你要用心好好修煉,要趁早斬出你心中的魔。」
功法在前,蕭燕反倒猶豫了……
「怎麼?很難下定決心,是嗎?」
「不!」
蕭燕一把就把功法搶了過來!
明智這時道︰「修行此秘術是有捷徑的,想知道嗎?」
「想!」
「去戒律堂找回你的檔案,把你最難以啟齒的過往寫成牌子,然後去魔勛堂接受所有人的嘲諷與指點。
等你能做到坦然面對,斬出心魔也就水到渠成了。」
開玩笑呢你!
「師叔,您沒經歷過,您能想象得到被人……的痛苦嗎?!」
「小子,不得不說,你太過想當然了;投名狀,忠誠契,哪一樣不需要血親的性命?
只是讓你殺妹,你都要死要活的下不了手;我與你師坐在現在的位置,卻是親自動手……
殺父!殺母!」
靈明靈宗的投名狀,忠誠契,蕭燕早就有所耳聞了。
但到了現在,他才真正知道了其中的殘忍!
「師佷啊,是殺妹證道,還是受人白眼與唾罵,自己挑吧。」
兩者相比較,想都不用想了!
「師叔,我馬上去戒律堂!」
「回來!是不是傻!先把秘術修行到入門了再去,笨!」